離家多年的無慘已經難以適應在產屋敷家的生活,光是最基礎的生活條件就比不上。


    沒有每年應季水果做成的各類點心,冬天沒有蔬菜水果(天然玻璃製作的溫室大棚)種種不一而足。


    過慣了富裕日子的無慘受不了窮日子,越發想念在藤原北家的日子以及……柊吾。


    生病了有柊吾關心,會講故事,會帶著他玩,會有各種各樣的新奇的好玩意兒,甚至無慘如今覺得在演武場看柊吾練劍和阿古鬥嘴也比在產屋敷家有意思。


    迴家了後,無慘隻得到了做不完的公務和看不完的文件,以及那些吵鬧至極的兄弟姐妹,與產屋敷家主的關係也是平平。


    “抱歉,藤原大人還在皇宮內辦公……”


    “抱歉,藤原大人出門去視察……”


    屢屢遭到閉門羹的無慘被氣病了。


    然後就得到了柊吾送來的賠罪禮物,訴說歉意。


    開始接收政務的無慘也知道是因為對方公務太多的原因,怪不到對方身上,這就更氣了。


    在下人眼中,生病的無慘脾氣變得越發怪異,時常對他們不滿。


    而無慘則是為藤原北家和產屋敷家下人的素質差異感到不滿。


    他在藤原北家臥床養病的時候,永遠都是安靜的,安靜得像是難以意識到存在的影子,若非吩咐時,有人應聲,無慘都覺得他們根本不在。


    而產屋敷家的下人卻會竊竊私語,吵到他休息,還說一些讓他相當憤怒的話。


    “不是說病養好了嗎?怎麽還會……”


    “臉色好蒼白……”


    “這病能好嗎?不會……”


    無慘心情值-1-1-1-1


    結果如何,被肅清的下弦們已經告知我們了。


    說閑話的仆人被以詛咒主人的名義挨了罰抬出了無慘的院落。


    染血之後,仆人們果然學會如無慘所料般,非常從心地學會了閉嘴。


    安靜下來的寢殿並沒有讓無慘心情好起來。


    總感覺缺了什麽?


    無慘支起身體掃視周圍。


    缺了什麽?


    不應該這麽安靜的。


    缺了人來找他說話聊天,找他聊新奇的不曾在書上讀過的故事,和聞所未聞的怪奇見聞。


    ‘柊吾什麽時候到’抱著這樣的念頭的無慘一天又一天地數著日子,心情一天比一天焦躁。


    無慘從來沒想過藤原柊吾會有不來的可能性。


    他知道柊吾最喜歡他了,每次生病他都會來看他。


    曾經有一隻被封印的魔鬼這般想。


    被封印的第1個百年,魔鬼心懷希望,我會報答解救我的人,許諾他終身榮華富貴。無人前來。


    被封印的第2個百年,魔鬼心懷希望,我會報答解救我的人,告訴她全世界的寶藏所在。無人前來,


    此後被封印的無數年後,魔鬼心懷怨恨,誰若解救我,我定要殺死他。


    三個月後,終於抽出空閑的柊吾見到的就是滿腹怨氣的無慘。


    無慘非常生氣地把人趕了出去,見都沒見一麵,完全沒有之前的期待和念念不忘了。


    隨侍的仁光對無慘感到不滿。


    這真是個小白眼狼!


    大人對他這麽好,居然把人趕出來。仁光隔著門瞪著屋裏的人。


    “仁光,把東西放下吧,我們走。”柊吾倒是不在意,或者說他早有準備。


    一一慰問過下人,詢問完無慘的近況後,柊吾便帶著人離開了。


    偷偷窺視的無慘;!!!


    你怎麽可以直接走!


    不是應該來安慰我的嗎?


    又氣又急的無慘臉色更是白了一個度,喉頭一甜,直接吐了口血。


    血液噴濺到到木窗上,觸目驚心,引得仆人發出驚惶的叫聲。


    扭頭迴望的柊吾:?!!


    稍後,坐在被針灸的無慘旁邊,柊吾陷入沉思。


    不至於吧?


    無慘的氣性有這麽大嗎?


    柊吾感覺不對勁了,在藤原北家的時候可沒這麽脆弱。


    “仁光。”


    柊吾喚了一聲,低聲囑咐了幾句。


    仁光聽完微微蹙眉,還是低聲應是去辦事了。


    調整了一下跪姿,柊吾安靜地注視著病懨懨地躺在寢具的少年。


    無慘避開了柊吾遞來的視線。


    醫師收迴手,就恭敬地告退了。


    一時之間,二人隻餘下沉默。


    尷尬無言的氛圍。


    柊吾把玩著手中的玉佩,斟酌了一番詞匯後這才開口。


    “月彥,我剛結束巡視就迴來看你。”


    背對著他的無慘的沒動。


    勸慰幾句後,見沒有成效的柊吾下了重手。


    “你我都已經成年了,我們不能再向從前那樣了,你我都有責任需要肩負,你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孩子了,別再像個孩子似的任性了,這對你沒什麽好處。”


    柊吾平靜地把上述台詞說完,沒等迴話,便起身離開。


    無慘固執地縮在寢具裏沒動,直到聽到地板發出的嘎吱聲,這才起身看著對方遠去,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被某種東西堵住難以開口。


    家養貓變成在外闖蕩的流浪貓才會知道有主人是件多麽好的事情。


    仁光不久後查出來是產屋敷家主後院裏的鬥爭。


    看著仁光遞上來的書麵資料,柊吾擰了擰眉頭。


    第二順位的繼承者對體弱多病的長子下手暗害,這是什麽宅鬥劇本。


    這位德子夫人還算聰明,手段隱蔽,沒用什麽毒物,隻是日常用度上添了會讓尋常人不適的東西。


    這些東西足以加重體弱者的病情了。


    想到產屋敷近年來和平氏、橘氏走得有些近,頗有左右逢源的架勢。


    產屋敷是把親和力點滿了嗎?


    平氏、橘氏子弟有多高傲,柊吾可是深有體會。


    “把這些給產屋敷家主吧。”柊吾說了一聲。


    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


    產屋敷家主很快就處置了德子夫人,下手下得毫不猶豫,將人遠遠地送走,連帶著其所生的兒子也被廢掉了繼承權。


    相當地果斷。


    之後無慘和柊吾的聯係逐漸減少,無慘被父親帶著熟悉事務,學會做一個貴族家主,再加上他的身體情況。


    幾乎沒什麽時間去找柊吾。


    二人陷入了冷戰。


    頗有耐心的柊吾:喝茶(不急,每年仁光物都有送就是人沒到而已,我留有餘地!)


    早想冷戰卻拉不下臉的無慘:……(糾結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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