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錦看一眼那姑娘,見那姑娘容長臉,細長眉毛,上挑眼睛,五官生的不錯,隻唇微微厚了點,倒是有點別樣的風情。


    隻是薑錦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的確從沒有見過她,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火氣,怎麽朝自己頭上發了。


    薑錦沒急著說話,薛珍珠卻忍不住嗆聲了,「自是不比宋姑娘你爹,為個姨娘都大擺宴席,寵妾滅妻鬧的滿京城裏誰不知道呢?」


    那姑娘氣的臉通紅,她姨娘比她嫡母得寵的多,前陣子三十五歲生辰,她爹本準備大辦慶祝,然而一個商人的小老婆又不是皇帝的小老婆,總有錢,也不是上得了台麵的。


    因此別說親自去祝賀了,連送賀禮的都極少,因此那幾十桌席麵便給了家中管事和辦事下人,還剩了不少呢。


    薛珍珠家裏父母和睦最看不上這樣了,本就想嗆幾句。此時見這宋仙兒還去嗆薑錦,她便先忍不住了。


    薑錦雖然不知道其中內情,但是見那宋姑娘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周圍其他姑娘忍笑,便知道薛珍珠是戳了這宋姑娘的痛處了。


    她雖然不是很熱衷找別人麻煩,但是也不喜歡別人找自己的麻煩。何況薛珍珠幫她出頭,她也不能不仗義。


    因此也笑著對薛珍珠道,「我自是鄉下人沒見識,但是這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管弦之樂清雅動人,良辰勝景,如何不好。」


    不得不說,這些商家之女裏麵能夠出口成章的還是少的,不少人家都不是很注意教育,大部分都是略識些字,算賬使算盤倒是都還精通。當下就有人看著薑錦的眼神帶了點羨慕,出口文雅,相貌嬌美,舉止有氣度,說著簡單,能做到的人還是挺少的。


    也有幾個家裏教育女兒和那書香門第仿佛的,覺得和薑錦是同類,對薑錦的態度更顯了幾分親近。


    本來那宋姑娘做事也不講究,哪有在別人誇讚主人宴席辦的好的時候,出口反駁的呢?那豈不是說主人家不是?


    一時那宋仙兒就被孤立了,倒是有幾個主動和薑錦攀談的。


    薑錦和他們聊了幾句,那幾個姑娘家中也有賣綢緞布匹的,也有開金銀樓的,不說豪富,也是大富之家,薑錦的家底比起這些人家裏根本不能看。


    那宋仙兒聽了半天,覺得抓了薑錦的缺兒,便冷笑道,「我還以為你是什麽人呢,沒想到也就是個開鋪子賣包子的,怪不得阿諛奉承嚴六呢,要沒有嚴六提攜,你能在這裏坐著吃酒?」


    薑錦心道,要是沒有嚴六,她還真未必坐在這裏,畢竟自己也曾經幹過定南侯世子夫人的人,雖然是個臨時工,但是至少曾經擁有麽。


    薛珍珠氣的不行,正要跳起來和宋仙兒吵架,和薑錦聊得挺開心的那位開金銀樓家的周姑娘瞥了一眼宋仙兒,冷笑道,「就算是薑姐姐家產沒那麽有多,但也是自己的,我聽說宋仙兒你要談婚論嫁了,你家給你準備了多少嫁妝?別說著厲害,你還真未必比薑姐姐有錢。」


    薑錦先如今的身家固定資產加現銀大約有一萬兩出頭,但是她的鋪子生意好,可以說是個下蛋的金母雞。


    宋仙兒雖然得寵,但是畢竟是庶女,是不可能超過嫡出姐妹的,出嫁嫁妝其實也就是一萬兩最多了,其中還有一部分是不能變現的家具首飾之類。


    要單論她個人,還真未必能比薑錦更有錢。


    薛珍珠本來挺生氣,此時見周家姐姐這麽說了,倒給她提了個新思路,便冷笑道,「周家姐姐說的,都說好女不圖嫁妝衣,好男不圖分家產,宋仙兒你這樣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的,不如也學薑家姐姐一樣白手起家如何?」


    自然不如何了,真論起來,她掙錢的本事可能還不如薛珍珠,畢竟人家薛珍珠也是個武林高手,女俠大人。


    宋仙兒被眾人擠兌一番,跺了跺腳,站起身來,道,「你們都欺負我!我去找我爹去。」


    她生母姨娘沒來,來的是嫡母,嫡母當然不會向著一個都快要寵妾滅妻的小妾生的女兒。


    薛珍珠瞥了瞥嘴,「多大的人了,還動輒找爹找娘?」


    周大姑娘則是笑道,「宋仙兒這個性格實在是太衝動了,她這麽走了,還真指望宋伯父在嚴家給他做主不成?等會迴來的時候,豈不是更丟臉。」


    另一個姑娘也道,「這宋仙兒在家裏使小性兒使慣了,在別人家做客也這樣混鬧,實在是不像話。」


    這個姑娘是宋仙兒嫡母的親戚,她這話說的其實是意有所指的。


    宋仙兒這正說著親事,她知道的接觸過的有兩家的姑娘就坐在這桌上,宋仙兒這個做派,她再一說,那兩個姑娘便是再遲鈍,也有幾分猶疑,準備迴家把這事情說說。


    薑錦沒參加這些人討伐宋仙兒,則是叫了個小丫環過來,與她道,「你把這兒的事給嚴六小姐說一下,算了,我也過去一趟吧,也是我的不是,給她惹麻煩了。也不知道為何,我和這位宋姑娘素昧平生,她總是和我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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