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靈兒先是把給陸雨明的禮物,一對蟒皮劍袖護腕,從粉荷包裏拿出來給他。陸雨明很喜歡。


    “謝謝師姐,你對我真好!”


    “就你嘴甜。這個麻煩你拿給翡翠姑娘,今天是她的生辰!你記得感謝她這些天來對我們的關照!”花靈兒說著把給翡翠姑娘的羊脂白玉手鐲錦盒也遞給他。


    “那是自然,還是師姐考慮的周到!”


    接著,花靈兒興奮地將雪淩雲的真實身份也告知給了他,陸雨明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驚訝和開心。


    “你快拿著禮物去吧,翡翠姑娘還在等你,她說的約定就是慶祝她的生辰,那日剛巧你不在!她若有什麽不過分的要求,你就答應人家。畢竟她現在可是咱雲師兄得力幹將,還是這雪霄殿的大管家呢!”


    “哦,明白了!那我去啦!”


    不一會兒,陸雨明又去而複返。靠在門邊上問:


    “師姐,你還欠我一樣物品!”


    花靈兒頓時想起來,當時她離開的時候拿走了陸雨明的令牌。於是,將陸雨明的令牌拋給他,他一把接在了手裏,才轉身離開。


    這下,陸雨明終於開心地出門去了,翡翠姑娘還在原處等他,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


    花靈兒不禁迴憶起了師兄弟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幼年時候是崔雲陪伴花靈兒最多。


    那時候花靈兒剛來到陸判官門下。是六七歲年紀女娃兒的身形和心性。


    陸判官對座下弟子要求甚嚴。徒弟們不僅要練習本門功法,每日還必須雷打不動地去冥府學堂上學,修習:道法,策論、經史、子集、雜學、地理、三界要聞等等,定期考核。不通過的人要受到相應的處罰!


    這下,自由散漫慣了的花靈兒可是鬱悶壞了!


    真的太無趣了,既沒有地精可以欺負,也沒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而且冥界到處陰氣逼人連個晴朗的天氣都沒有似的!這是個什麽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這不!花靈兒吵著鬧著非要迴太白山。


    “哼,不好玩,我要迴太白山,找長風、月明玩兒去!”她那時候還不知道太白山她已經迴不去了。


    還好,崔雲很會哄孩子,崔雲便帶著花靈兒去了人間集市,買了許多新奇的小玩意兒和零嘴兒,才將這位小祖宗哄好。


    “好啦靈兒,乖乖去學堂念書,放學後我再帶你去玩好不好?”


    “那好吧。”花靈兒不情不願地跟著崔雲去了學堂,一路上都悶悶不樂的。


    到了學堂,花靈兒依舊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崔雲無奈,隻好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


    “靈兒,好好聽課,不然待會兒先生提問答不上來,可是要受罰的。”花靈兒撇了撇嘴,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然而沒過多久,花靈兒就又開始走神了。


    花靈兒很貪玩,崔雲就陪花靈兒一起小鬧騰!花靈兒貪吃,每逢他去辦差迴來,總會帶給花靈兒各種小甜點小零食。


    這兒有這麽多好吃的啊,那太白山上還真沒有,倒有點意思。不錯不錯!花靈兒邊吃邊想。


    從此,花靈兒簡直就是崔雲的小尾巴。崔雲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排行最小,年紀最小的陸雨明抗議大師兄真不公平,他覺得是花師姐的小點心更好吃些!


    花靈兒吃著小點心,滿心滿眼裏都是歡喜,凡是崔雲說的話,花靈兒都是特別願意聽的。每每纏著雲師兄講三界各種奇聞軼事給她聽。而花靈兒最愛聽聞人間界的事。


    花靈兒要求崔雲講講最近有沒有什麽有意思的故事,陸雨明也要聽。


    “嘿,別說!還真有一個!”


    這天崔雲本來去辦的是一個上吊自殺的女鬼驚嚇生人的案子。崔雲說道:


    “有一範生夜宿旅店,晚飯後,點上蠟燭,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忽然進來一個女子,把一包衣服放在椅子上,又拿出鏡匣、梳妝盒,一一擺在桌上,就離開了。


    接著,這少婦對鏡梳妝,挽好發髻,插好簪子,顧影徘徊很久。她又解開包袱,取出嶄新的裙子、披肩,穿在身上。範生不敢說話,疑其準備私奔與人幽會。


    打扮完畢,她取出長帶,掛在房梁上,挽了個扣。範生心中一驚,隻見少婦從容地踮起雙腳。脖子一挨帶扣,就雙眼緊閉,眉毛倒豎,舌頭伸出兩寸多長,臉色慘變如厲鬼。範生嚇得跑出門,大喊店主,店主進屋查看,少婦已經不見了。店主說:我兒媳曾吊死在這屋,剛才難道是她? 範生道:身死猶作生前狀,這是為何?”


    “是啊,為何?”花靈兒和陸師弟同時問道。


    陸雨明是師兄弟中年紀最小的,約莫三歲男孩的身形。


    崔雲說:“含冤自殺!這位婦人生前為人而不知,死後為鬼而不覺,她記憶最清楚的反倒是穿衣打扮之時,死後其他皆忘。唯獨鏡前的梳妝打扮,死後還要迴來再做一遍,女子愛紅妝,恐怕這就是她此生最難忘的事了!”


    花靈兒道:“先生說過,自殺者到了地府,每日都要重複一遍自殺的痛苦,直到陽壽盡了才能去投胎轉世。”


    “不錯,看來你最近功課有認真學,學有長進啊。”崔雲誇摸摸她的頭誇讚道。


    “啊,原來自殺的後果這麽慘啊!”陸師弟吃著點心果子驚歎道。


    “你不會就辦了這麽一個小小的案子吧,還有案件嗎?再講一個!再講一個嘛!”花靈兒追問道。


    “在我迴來的路上,路過蔣禦史家,他家最近出了一件怪事。”崔雲繼續說道。


    他家有個廚子叫李貴。一天,李貴在灶下舀水,忽然倒地昏死。家人請巫師查驗,巫師說:此人夜行,衝犯城隍老爺儀仗,已被鬼卒捉去,須帶上三牲、紙錢,向城隍廟西廊的黑臉皂隸求禱,方可釋放。


    李家人照做,李貴果然蘇醒。問之,李貴說:“我正留水,忽被武進縣兩個黑臉皂隸捉了,說我衝犯他們老爺的儀仗,將我綁於衙門外樹上,聽候發落。我實不知。今日聽那兩個皂隸說:李家已送孝敬禮來,可以放他迴去,不必稟報官衙了。於是將我繩索解開,推入水中,便驚醒過來。”


    蔣禦史聽後道:“看來,捉人時城隍爺不知,放人時城隍爺亦不知,都是黑臉皂隸在詐錢作祟,誰謂陰間官清於陽間官乎?”


    花靈兒興奮地插話道:“那是不是這兩位黑臉皂隸已經被你拿下了?”


    “那是自然!各地城隍本應剪惡除兇,守護一方百姓,誰知自家門庭竟出了這種醜事,現下城隍爺已經處置了他們!罰那倆發配幽冥之境,永為罪奴。”


    “嗯!哥哥!你好生厲害啊!希望我以後也能像你一樣!剪惡除兇!”花靈兒滿眼崇拜,在花靈兒心中自是一等一的優秀。


    “可是,皂隸不就是貪了點錢財,並未害人性命。為何要罰這麽重?”花靈兒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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