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在飛劍上,薑帥臉露興奮,在空中飛旋而去的感覺真的太向往。除卻剛上飛劍時差點摔下去,那麽一點點小有瑕疵,並不能影響他的愉悅。還沒等他迴味過來,雙腳已然著地。


    他們來到了廣場後方的一排小樓前,這排小樓,貌不驚人卻獨具特色。牆麵是淡淡的米黃色,屋頂紅瓦整齊排列,在陽光下閃耀著質樸光澤。每扇窗戶都不大,但窗框上有精致雕花。而周遭零星站著幾個氣氣宇軒昂的劍宗男弟子,他們看到仙女般的柳雨薇到來,齊齊恭敬問好:“柳師姐好,師娘在樓上。”


    柳雨薇揮揮手,帶著薑帥輕快走上二樓。“師尊,人己帶到。”柳雨薇尊敬行禮。


    映入薑帥眼簾的是一張絕美中年臉孔,歲月仿佛隻是為她的美增添了韻味。她肌膚似雪,在陽光下泛著溫潤光澤,不見絲毫瑕疵。雙眸宛如深邃寒潭,幽冷中透著洞察世事的睿智,又似藏著星辰大海,不經意間的一眼,便令人深陷其中。高挺鼻梁下,嘴唇不點而朱紅,既有著超凡脫俗的冷豔,又有幾分令人著迷的神秘。眉如遠黛,斜飛入鬢,為她那張絕世容顏更添幾分英氣,盡顯淩厲與不凡。


    從不與世的薑帥,被眼前婦人的神韻,美麗驚豔住了,醒覺後本能的滿是警惕。美麗女人靠不住,族中老人們常說的故事。


    美婦美眼流轉,上下打量著薑帥,有些蓬亂的頭發用樹藤紮在背後,小俊臉滿是灰土,一雙大眼清澈明亮,沒有恐懼,沒有緊張,純潔安詳。瘦小身體裹著一條暗黃布條,懷中雪白的小獸已經睡著。


    美婦深邃的眼光閃過一絲慈祥,大概母愛都是女人的天性,高冷如她也難逃天性。看到這個堅強純真又有點可憐的少年男孩,女人的天性自然而發。


    她輕聲問出幾道問題:“你叫什麽名字?家住何方?父母康健?”


    “薑帥,帥氣的帥,家住……”薑帥有記憶起就在薑族部落,然而整個秘境隻有他們薑族和妖獸,薑族沒有地址也沒有具體名稱,這下把他難到了。小手又不自覺的撓著頭,“吱唔”了半天也沒有答上來。


    美婦看他那憨樣,也不為難他道:“想不起來還是有難言之隱,那麽可以不說。”


    薑帥連忙漲紅著小臉說:“我隻知道我家住在一座山的邊上,我們全族都姓薑,我不知道叫什麽名稱,我……沒有父母。”還是陌生的說出父母兩字,‘我隻有阿姐’,後麵的話是在心裏說的,而想起阿姐,明亮的眼眶有著幾分濕滋潤。


    美婦看他這般模樣,認為勾起了他對父母的迴憶,更是心生憐憫。是的,誰又沒有父母,隻是現在的她道心通明,劍心通透,塵世間的事少有讓其動容了。


    美婦收起泛濫的母愛,話題一轉:“聊聊你今天測試台的事。”


    薑帥也沒有什麽可隱瞞,將當時情況加以說明。美婦與柳雨薇聽後愕然,就這樣引起了上層注意,不得不說上層那位真是明察秋毫。


    一旁的柳雨薇咯咯嬌笑:“薑帥小弟弟,你真可愛。”


    平時冷臉慣了的美婦此刻難得嘴角微微上揚,那微微勾起的弧度宛如破冰之鋒,打破了她平日裏如寒霜般的麵容。對著眼前的小家夥,怎麽看怎麽覺得順眼,這就是眾生所說的眼緣吧。


    “你可願意拜入我門下?”美婦的聲音不再冷,卻還帶著一絲溫暖。


    咱們凝霜峰都是女弟子,師父老人家要收男弟子?師父怎麽啦?柳雨薇雙眸瞬間瞪大,眼中滿是驚愕,那又黑又長的睫毛因驚訝而微微顫抖,就像受驚的蝴蝶在扇動翅膀。櫻桃小嘴微微張開,形成一個可愛的“o”形,似乎能塞下一顆圓潤的珍珠。白皙的臉龐上,肌膚像是被瞬間繃緊,眉頭輕蹙,原本靈動的眼神中此刻隻有滿滿的難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薑薑帥一臉平靜地看著美婦,微微垂眸,似在認真思考著什麽。他心裏想著,反正自己早就決定了要入劍宗,這門派裏拜誰為師不都是拜呀,況且眼前這美麗婦人看著倒也很順眼,隻要能管飯,不餓著肚子,那便沒什麽可顧慮的了。思及此處,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迴道:“拜師可以,管飯嗎?”


    美婦先是一愣,顯然沒料到這少年會問出這麽個出人意料的問題,那精致的麵容上有片刻的怔忪。不過很快,向來冰冷嚴肅的她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那笑聲在這靜謐的氛圍裏格外清脆,她邊笑邊說道:“管,管飽!”那語氣裏竟還帶著一絲寵溺。


    柳雨薇從驚愕中迴過神來。她抬眸看著薑帥,雙頰微微泛紅,嬌嗔地說道:“你就隻想著吃飯呀!”


    薑帥撓撓頭,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吃飽了才有力氣學本事嘛。”這段日子,他確實是很想很想吃頓好飯。


    美婦笑意更濃,那笑容如同盛開到極致的牡丹,雍容華貴又帶著幾分寵溺,“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關門弟子。”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又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薑帥懷裏的憂憂似乎被他們吵醒,毛茸茸的小腦袋從薑帥的臂彎中探出頭來,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警惕地望著美婦。本能告訴它眼前這人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氣息。而薑帥呢,隻是低頭看看這個愛睡覺的小家夥,眼神裏滿是溫柔,他完全不知道在這修仙門派中,拜師是要行跪拜大禮的,這隆重的儀式對他來說就像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柳雨薇在一旁瞅了一眼薑帥,那靈動的大眼睛一轉,瞬間明白這個如同白紙一樣純潔懵懂的男孩真的什麽也不懂啊!她連忙走上前去,輕輕拉了拉薑帥的衣角,小聲提醒:“快行拜師之禮。”


    薑帥這才驚覺,忙對著美婦抱拳行禮,剛要開口叫師父,柳雨薇一聲嬌嗔打斷了他:“停,跟著我做。”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美婦原本笑得正濃的臉也微微僵住,不過很快,那一絲異樣就消失不見,她又重新為今天的決定開心起來。是啊,能如此收個率真無邪的徒弟,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呢。


    柳雨薇拉著薑帥跪地叩頭:“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美婦目露滿意之色,輕輕點頭“起來吧,你就不用去測試了,宗門規定,通過全部測試的弟子,要按需分配到各峰,期間各峰不得私自招收。還好,你連登記都沒有,隻是在初期測試上有一記錄,這就好辦了。”


    隨即看了看憂憂:“你這寵物看著並非凡品,為師也沒有見過,它是什麽妖獸?”


    “呀呀呀,”明白狀況後的憂憂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嘴裏呀呀地叫著,那模樣仿佛在氣唿唿地說:“你才是寵物呢,你才是他的寵物呀。”為了將自己的意思表示得更清楚些,憂憂靈活地跳上薑帥的肩頭,兩條小短腿一撐,竟人立了起來,兩隻小爪子還交叉在胸前,那傲嬌又認真的樣子,就好似在強調:“你看,我們可是一樣平起平坐的,是親密無間的夥伴呀。”


    憂憂的這一係列搞怪又可愛的反應,直看得美婦和柳雨薇兩人目瞪口呆,她們怎麽也沒想到這小小的妖獸竟如此人性化。薑帥像是完全明白了這小家夥的意思,趕忙向美婦解釋說:“師尊不要誤會,我們是朋友,是一起經曆過來的好夥伴。”說著,還伸手輕輕拍了拍憂憂的小肩膀,那親昵的模樣,還真像一對好哥倆。隨後,薑帥又不忘介紹道:“師尊,它叫憂憂。”


    美婦看著他倆滿頭黑線,哭笑不得,她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它叫憂憂,靈智開啟真早,通常妖獸要到八級才會開啟靈智。你這妖獸從靈力波動來看,也就是一級妖獸後期,相當咱們的練氣巔峰。帥兒,你知道它的來曆?”


    薑帥搖搖頭,別說他不知道,就連憂憂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類型的妖獸,出生後薑帥是第一個碰到的“活物”。


    美婦見狀,又接著問了一些關於憂憂的其他情況,比如神通,能力之類的。薑帥心裏權衡了一下,便把在暮色小鎮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不過,按照書靈的要求,他體內藏著的混沌天書那可是絕對不能對外提及的,畢竟自古就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說法。而對於憂憂呢,同樣也是隱瞞了它在桃林那驚世駭俗的一戰,那一戰的戰況太過離奇,完全不合常理。薑帥心裏清楚,要是把這些說出來的話,就憑自己現在這點實力,根本保不住憂憂。


    美婦也不是要尋根問底,隻是剛收的徒弟,他身邊的事作為師尊多少也要過問。而聽到薑帥所講的詭異事件,她認為有大神通者在作祟罷了。美婦把憂憂的事情過了一遍,始終沒有弄明白憂憂是何種妖獸。看看憂憂和薑帥那親熱勁頭,明白這小獸也不會傷害他,於是乎隻能等這頭小獸長大點再看看。


    美婦抬手一揮,一個小型測試台出現在了樓板上。“帥兒,讓為師好好看看你的天賦,不要讓為師失望哦。”


    薑帥應了一聲好,眼神中透著堅定,當下便毫不猶豫地踏步上前。迴想起上次的經驗,他心中多了幾分底氣,毫不猶豫地催動體內的靈力。刹那間,隻見那淡金色的靈力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從他的體內奔湧而出,徑直朝著眼前的水晶湧去。那靈力宛如靈動的絲線,迅速穿透水晶,瞬間,璀璨的金芒大作,光芒耀眼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緊接著,一條淡金色的光柱拔地而起,氣勢磅礴地直衝房頂而去。那光柱所過之處,仿佛連空氣都被灼燒得微微發燙。“轟”的一聲巨響,房頂竟被這強大的力量直接衝破,那淡金色光柱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繼續一往無前地直奔雲霄,像是要與那浩瀚蒼穹一較高下,在天際留下了一道極為壯觀的金色痕跡,引得廣場周圍不少人都紛紛側目,滿臉驚愕地望向這邊。


    “咻咻咻”,伴隨著一陣破風之聲,一道道人影如利箭般朝著這邊飛速飛來。眨眼間,最先到達的便是守在門口的那幾個男弟子了,他們剛一落地,便滿臉焦急地張口就問:“師娘,你沒事吧?”話語間滿是關切,目光在美婦身上來迴打量,生怕她有個什麽閃失。


    但見美婦和柳雨薇正呆呆地站在一起,她們的周身有一個靈力光罩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那光罩將她倆穩穩地護在其中,外麵飛揚的塵土竟是一點兒都沒能沾染到她們身上,兩人依舊是那般幹淨整潔,風姿綽約。


    而另一邊的薑帥呢,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臉的不知所措。隻是他的運氣可就沒有那麽好了,方才房頂被衝破時,那揚起的灰塵和掉落的碎瓦劈裏啪啦地灑了他一身,本就滿身塵土的他,此刻更是灰頭土臉,活像個剛從泥地裏打滾出來的人兒,不過倒也算是在原本的“狼狽”基礎上“錦上添花”了。


    美婦見弟子們來了,便撤去了靈力光罩,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裏想著,這小家夥可真是不太安生啊!她抬眸望向那幾個男弟子,趕忙叮囑道:“到外麵守著去,就說本座在訓練弟子,不管是誰來,都把他們給我擋迴去,莫要讓旁人來打擾。”


    “尊命,師娘。”眾弟子齊聲應道,見師娘並無異樣,當下也不敢多耽擱,迅速轉身離開,朝著外麵快步走去,準備去攔下那些聽聞動靜趕過來的人了。


    待人都散去後,薑帥抬手拍了拍自己那原本就蓬亂的頭發,這一拍可不得了,一陣煙塵飛揚而起,那灰塵彌漫在空氣中,嗆得人直咳嗽。美婦和柳雨薇見狀,忙往後退避了幾步,柳雨薇還忍不住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一臉嫌棄的模樣。


    而憂憂早就在房頂洞穿時逃到了窗戶上,此刻的它正在窗戶上人立著,一雙爪子捧著小肚子,“呀呀呀”的,它居然在大笑。


    薑帥瞥了一眼取笑於人的憂憂,低頭朝向美婦。“師尊,我是不是闖禍了?”薑帥一臉尷尬地撓撓頭,小心翼翼地問道,那眼神中透著些許忐忑,生怕自己這莽撞的舉動惹得師尊不高興了。


    美婦聽了這話,臉皮微微抽動了一下,趕忙說道:“沒有、沒有,這次是為師考慮不周,不能怪你呀。”嘴上雖是這麽說,可心裏卻是歡喜若狂,這般驚人的天賦那可是百年難遇啊,自己這可真是撿到寶貝了,暗自慶幸自己今日收下了這麽個好徒弟。


    隻是礙於麵子,美婦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又接著說道:“測試成績不錯啊!很好、很好。”那話語裏仿佛還帶著一絲欣慰,讓人聽不出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柳雨薇還沉浸在剛才那一連串的驚訝之中,尚未從那震撼裏迴過神來呢。今天發生的事兒帶給她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她那張小嘴巴都快被定格成“o”形了。此刻聽師尊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成績不錯,她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師尊怎麽會騙小孩呢?反正她長這麽大,可還從來沒見過有誰能把測試柱弄得光芒衝霄的呀。隻是師尊都這樣說了,那想必一定是有什麽深意和用意吧。


    “帥兒,這是為師給你的見麵禮。”美婦說著,手裏便拿出了一個精美的儲物袋,那儲物袋看上去小巧精致,上麵還繡著一些神秘的花紋,散發著淡淡的靈力波動。她微笑著將儲物袋遞到薑帥麵前,說道:“裏麵有一本入門劍法,還有修煉功法,另外還有為師很早期用過的一把劍以及一些零碎東西,你且收著,日後修煉想必能用得上。”


    薑帥趕忙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住了儲物袋,一臉感激地說道:“多謝師尊。”


    美婦看著眼前蓬頭汙臉的薑帥,忍不住笑了笑,隨後吩咐道:“薇兒,帶你小師弟去找套合身的衣服,順便幫他打理打理,我田鈺的徒弟,可不能總是髒兮兮的呀。”


    “是,師尊。”柳雨薇乖巧地應道,然後轉頭看向薑帥,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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