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條凳子坐在楚柯身邊的楚清川老老實實的坐著,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好了,接著說。”


    楚柯也恢複了威嚴的神態,開口向眾人說道。


    楚清川早就有些按耐不住的二叔楚雲飛站了起來,急聲說道:“爹,王兄他肯定是被陷害的,我與他深交已久,他斷不是那樣的人!”


    其他人也繼續加入了討論之中,楚家老四楚商言伸手扯了扯楚雲飛的袖子,“二哥,別激動。”


    “是啊二哥,沒人說他王君堯就是兇手,還是先論論怎麽把咱楚家從裏麵摘出來吧,這事若處理不好,恐怕會有大災啊。”楚家老三楚文才輕聲開口。


    楚雲飛一臉怒容,“那就由得王兄含冤入獄嗎!你們也不是不清楚他的為人,自他到江南道這兩年,這民政如何可是有目共睹的,更別說他為人正直勤勉了!”


    他越說就越激動了起來,“一定是他得罪了那些個狗官和其他世家,被他們聯手做局了!”


    楚雲飛和王君堯相識於一場遊園會,當時楚家二爺牽鳥遛狗逛花會,碰巧就撞上了剛來姑蘇不久微服私訪的王君堯。


    急脾氣的楚二爺當即便嘴炮輸出,王君堯也不甘示弱,和他掰扯禮義廉恥,一向有些叛逆的楚二爺當即就和他扭打起來,然後不知怎的,兩人竟有些不打不相識起來。


    後來多次結交攀談後楚雲飛發現王君堯這人挺對自己胃口的,一來二去,漸漸的這兩人就成了至交。


    如今王君堯入獄,更有風聲傳出是他謀殺了江南道巡撫,這讓真性情的楚二爺如何能忍。


    楚雲飛一通發泄完後,楚老太爺眼皮都沒抬一下,他淡淡的開口道:“說完了?說完了就坐下。”


    “爹!”


    楚雲飛還想出聲,便被楚天河開口喝道:“老二!”


    楚雲飛捏緊拳頭站了半晌,這才麵色有些不甘的坐了下來,在楚家,楚天河的幾個兄弟對他都是比較信服的。


    楚柯抬眸掃視著堂中的眾人,緩緩開口:“你們怎麽認為?”


    一中年男子開口說道,“楚老太爺,我劉家一向為楚家馬首是瞻,您發話,我們就怎麽做。”


    另一中年男子也開口道:“我王家也是。”


    楚文才皺眉說道:“雖然二哥人是愣了一些,但說的卻也並無道理,那王君堯也並未像是那種謀殺上官之人。”


    楚商言點頭附和,“而且據說他們關係似乎還不錯。”


    眾人各抒己見,但是大多都保持著中立態度。


    楚柯看向一直沒有作聲的楚天河說道:“天河,你來說。”


    楚天河點點頭,隨後站了起來。


    “作壁上觀。”


    楚天河淡淡的說出幾個字。


    瞬間,楚雲飛扭頭看向自己的大哥,眼神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楚天河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繼續說道:“此事不管是不是王布政使所做,還是其他世家所為,我們楚家都得盡量遠離這件事。”


    看到楚雲飛欲要站起來,楚天河眯眼看向他,“雖然楚氏在江南道頗有影響力,但還做不到一手遮天,況且此事太大了,到時陛下追究起來.......”


    他話音一頓,望向堂中眾人,緩緩開口:“誰碰誰死。”


    他轉而又看向端坐上首的楚柯說道:“爹,雖然近些年來陛下隱隱有些不問朝政,可此事非同小可,一方欽差大員死了,這可是捅破天的事情。”


    話畢,楚天河也不再開口,也沒有坐下,靜等父親說話。


    楚柯緩緩點頭,看向楚雲飛,“聽到你大哥說的了吧,雖然你與王君堯交好,但咱們畢竟是世家,此事若是有什麽把柄被抓到......”


    他眼睛一眯,聲音冰冷,“將是滅門之災!”


    眾人隻覺得渾身一涼,不禁打了個哆嗦。


    楚柯再次開口,“此事.....你們當真沒有參與?”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自從布政使來到江南,我們雖沒有全力配合過,但也沒有暗中使過絆子。”


    “是啊,總體來說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聽眾人如此說,楚柯閉眼點頭,“很好,那我就還有一事要告訴你們。”


    “還有?”


    不止其他人,就連楚天河都有些疑惑。


    楚柯睜開眼,渾濁的眼中目光如電,“巡撫孫淼謙,乃自殺身亡。”


    “什麽?!”


    眾人皆驚,眼神中充滿著不可置信。


    “楚老太爺,消息可否屬實?”


    “爹!你說的可是真的?”


    眾人也隻問消息是否屬實,並沒去問消息從何處而來,楚老太爺門生遍地,不說手眼通天,但在某些位置上還是有人的。


    “屬實。”


    隨著楚柯點頭,其餘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樣一來,這件事牽扯可就大了。


    “那為何他們要栽贓王......”


    說到一半,楚雲飛也反應了過來,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二哥明白了吧。”


    楚文才苦笑搖頭。


    “黨爭。”楚天河緩緩開口,一時間,楚雲飛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晴不定。


    “好了,此事暫且先議到這裏,你們最好沒有參與,如果有,尾巴一定要斷幹淨,若是把我楚家扯進去......”


    楚柯站起身,沒有再多說,他笑著看向愣愣坐在一旁的楚清川道:“川兒,扶爺爺迴房。”


    楚清川迴過神,反應過來站起身笑道:“好嘞。”


    楚清川扶著楚柯迴去,留下麵色不一的眾人待在原地,沒一會兒,全都告辭離去了。


    “川兒你怎麽看?”


    迴去的路上,楚柯笑眯眯的問道。


    楚清川撓了撓頭說道:“這事我說不上來,不過這布政使吧我感覺怪怪的。”


    “哦?為何如此說。”


    “也不說是這布政使怪吧,畢竟我沒見過他,不熟。但是我見過他兒子幾次,那家夥看著就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啊,要是二叔說的是真的話,那以他這樣的為人怎麽會教出這樣的兒子。”


    “哈哈哈哈。”聽完楚清川的分析,楚柯撫須大笑。


    “你笑啥呢爺爺,孫兒說的不對嗎?”楚清川一頭霧水。


    楚柯笑道:“你小子還說起別人來了,你忘了你以前是個什麽樣子了。”


    說起以前,楚清川撇嘴道:“那還不是要和那群公子哥交好,逢場作戲嘛。”


    “那你怎麽知道人家不是逢場作戲呢?”


    楚柯笑眯眯的說道。


    楚清川一愣,腳步頓了下來,迴想起遇見王行簡的種種,那家夥雖然是囂張了些,但是好像除了動嘴,也沒有見他動過手啊。


    關於他強搶民女,欺男霸女,夜襲寡婦的事情都是從別人嘴中聽到的,這一定是真相嗎?


    楚清川開始懷疑起來,這掀起江南道風暴的王家父子,到底是怎麽樣的人。


    搖搖頭他不再去想,反正也不關自己的事,等這事處理好,他就迴書院待著,不迴來了。


    楚清川迴過神來,楚柯已經背著手走出老遠,聲音遠遠傳來。


    “一個人不能太過完美,特別是身處高位,一不小心就會粉碎的,得留有瑕疵,才顯得有人味。”


    聽著楚柯的話,楚清川心頭似有明悟,“自汙嗎......”


    抬頭看著楚柯已漸漸融入夜色,他嚇了一跳,趕忙拔腿往前追去。


    “爺爺等等我啊!別摔著了!”


    ps:不好意思,夜班起晚了。(?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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