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南天看向何瓊,問道:“何主事,你怎麽看?”


    何瓊沉聲道:“私生子是不可能有的,康王是皇族,無論是嫡子、庶子還是私生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得記錄在案,絕無遺漏。未記錄者,不予承認身份,更不會有任何繼承權。”


    尹南天點頭,目光深邃:“何主事說得沒錯。從這兩封擢升文書來看,康王府內部確有暗流湧動,或許並非私生子之爭,而是康王與長寧郡主之間意見分歧?”


    李破虜愣住了,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還不如是他先前所言的私生子奪權,畢竟,康王與長寧郡主意見分歧,極有可能動搖王府根基。


    見李破虜臉色難看,尹南天輕歎一聲,安慰道:“不必過於擔憂,也許康王和長寧郡主沒有相互通氣而已,或許是這兩位尚未達成共識罷了。”


    李破虜心中稍安,為了緩解氣氛,他故作輕鬆道:“不管怎樣,我這賢婿馬上就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我用了幾十年的功夫,才混到個忠武校尉,劉善這小子倒是好運,隻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看來康王府的眼光確實不一般。”


    尹南天微微一笑,目光卻依舊深沉:“接下來,隻要不威脅到劉善的性命安全,我們暫且按兵不動。畢竟,康王府貌似正在下一盤大棋,我們貿然插手,極有可能擾亂王府的布局。”


    三日後,金華縣終於迎來了新知縣。


    曲大成走馬上任,耀武揚威地坐在大堂之上,眼神掃過堂下眾人,心中暗自盤算如何鞏固自己的地位。


    然而,讓他大吃一驚的是,劉善身邊竟也圍了一群縣衙官員,個個神情恭敬,似乎對他的到來並不買賬,大有與他分庭抗禮之勢。


    曲大成心中一凜,意識到劉善並非孤掌難鳴。


    這不難理解,盡管劉善正職隻是個小小的正八品縣丞,但他還兼任著從六品的忠武校尉。


    這就很微妙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想要用劉善來牽製曲大成,康王府的意圖顯而易見。


    而且,更讓曲大成心驚的是,支持劉善的,很可能就是康王唯一的子嗣——長寧郡主。


    曲大成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不安,決定先洗清自身的嫌疑。


    於是,在上任首日,他便召集所有縣衙官員,下達了擔任知縣後的第一個命令:“秦氏家族罪大惡極,能做實罪證,劉縣丞功不可沒……既然證據確鑿,傳本知縣命令,明日午時,將秦氏滿門抄斬。”


    “不可!”劉善急聲打斷,神情嚴峻:“秦氏雖罪孽深重,但滿門抄斬過於嚴苛,更何況秦家家主正在指認……”


    “劉縣丞!”曲大成冷眼相向,於關鍵時刻插言打斷道:“我知道你功不可沒,但秦家產業真不能平白給你,這於法不容、於理不合、於朝廷不利,切莫再提。”


    劉善被氣笑了,這“屎盆子”往他頭上扣,真是荒謬至極。


    他冷冷迴道:“曲大人,秦家之事非同小可,豈能草率定論?若真按您所言……”


    曲大成再次打斷,語氣強硬:“劉縣丞,此乃朝廷法度,非你我可以置喙。若再阻撓,休怪本官不客氣!”


    言罷,曲大成拂袖而去,留下劉善憤然立於堂中。


    次日,縣衙大堂,劉善與曲大成對峙而立,氣氛緊張。


    劉善堅持己見,沉聲道:“曲大人,秦家之事尚有隱情,草率行事恐生變故。”


    曲大成冷哼一聲,不屑道:“劉縣丞,法不容情,你若執迷不悟,休怪本官依法行事,罰你閉門思過。”


    言罷,起身離去。


    劉善麵色鐵青,緊握雙拳,突然高聲道:“秦牧雲我保定了!”


    曲大成腳步一頓,迴頭冷冷瞥了劉善一眼,心中暗忖:此人不除,必成後患。


    遂冷聲道:“劉縣丞,你這是在公然抗命?”


    劉善毫不退縮,直視曲大成:“曲大人,身為知縣……”


    “報~!”


    這時,大堂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衙役氣喘籲籲地闖入,手中高舉兩封文書,神情慌張:“曲大人,康王府急件、滄州府衙急件,事關重大,請速速拆閱!”


    曲大成眉頭緊鎖,接過文書,逐一拆開,看後臉色驟變。


    他瞪了劉善一眼,把文書重重拍在桌上,冷聲道:“劉縣丞,秦家之事暫緩,待日後再議。”


    劉善心中一鬆,緊接著疑惑地想著,難道是長寧郡主和尹南天下令幹預?


    可他又搖頭否定了這個念頭,長寧郡主和尹南天不可能插手此類地方政務。


    或許是此案另有隱情?


    曲大成深吸一口氣,把文書遞給劉善,沉聲道:“速閱,事關重大,不可大意。”


    劉善接過文書,展開細閱,看後同樣臉色驟變。


    “這怎麽可能?”


    麵對劉善的驚唿,曲大成冷冷道:“我也覺得不可能,但事實擺在眼前,王府文書和府衙文書,是不可能作假的。”


    劉善心中翻湧,他深吸一口氣,再次仔細閱讀兩封文書。


    片刻後,劉善歎了口氣,沉聲道:“陳桉截殺了柳錫年?真是難以置信。”


    曲大成冷聲問道:“陳桉不是死了嗎?怎會落草為寇?又怎會截殺柳錫年?”


    劉善眉頭緊鎖,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他雖然當初沒有親眼見到陳桉的屍首,但種種跡象都表明,他已經身亡,可如今看來,若非有人冒名頂替,便是陳桉詐死逃生,落草為寇。


    劉善沉吟片刻,緩緩道:“陳桉與柳錫年有死仇,若他未死,截殺柳錫年也在情理之中。”


    曲大成自然知道陳桉與柳錫年的恩怨,隻是他沒想到陳桉竟能死而複生……當初,自己明明捅了陳桉三刀,刀刀致命,他怎會存活?


    當然,這些都是曲大成心中最深的隱秘,絕不能讓劉善知曉。


    曲大成強壓心中驚濤,冷冷道:“此事需嚴查,你即刻前去查看現場,務必查明陳桉是生是死,速去速迴。”


    劉善愣住了,感到十分意外。


    讓他這個縣丞親自去查?


    曲大成這是重視此案,還是有意把他給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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