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善一時也看不出李破虜的情緒,此時的他除了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似乎也沒什麽發言權。


    “我也要去書房。”


    他不敢發聲,自然有膽子大的,而這個膽大包天的便是蕭悅。


    “你們要談我大師姐的事情,我當然也得在場。而且,我見過死者。”


    蕭悅如今隻能仰仗李府,而李府中最有話語權的便是她身前的這個人。


    李破虜迴頭看了蕭悅一眼,後又朝著劉善說道:“帶上這小丫頭一起。”


    等一行人到了書房時,李婉清早就候在了那裏。


    她先是哭訴自己在狩獵時候遇險有多無助、多害怕,後又對薑若蘭和蕭悅如何打死猛虎,做了一個誇張性的描述。


    這讓杵在一旁的劉善忍不住想要呱唧兩下,沒想到李美人看著高冷,竟還有說脫口秀的天賦。


    “爹,您總是教育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您說這恩人的事情我能不管嗎?”


    李破虜確實很寵李婉清,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盲目溺愛,有些事情,必須搞清楚原委。


    “小丫頭,你和你大師姐的一身武藝,師承何處?”李破虜問蕭悅。


    “我父親叫蕭焱,我和大師姐一直都生活在幽泉穀內,跟我父親學武。”


    “你們是幽泉穀的人?!”


    幽泉穀雖在夏朝境內,但因地處天塹之壑,又常年有瘴氣彌漫,故而鮮有人進出,這些年名聲更是不顯。


    李破虜也是因為早年間走南闖北,曾機緣巧合,得知幽泉穀有個隱世高人,名叫蕭焱。


    蕭悅自進府後就一直憂心忡忡的,此時又被李破虜這麽盤問,心裏有說不出的委屈。


    李破虜:“你們姐妹二人怎麽會突然間想來滄州?”


    “大師姐是奉師命出穀曆練的,而我是跟著她偷跑出來的。大師姐她真的沒有殺人,我們這一路上都在竭盡所能地幫助別人,根本不會去幹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情。大家一定要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沒有殺人。”


    蕭悅越說越委屈,更何況她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大師姐被抓,讓她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突然斷裂。


    “哇~!”


    蕭悅終於還是哭了出來。


    此時,眼見小姑娘號啕大哭,李破虜父女二人皆是一臉麵麵相覷的模樣。


    李婉清雖從小被寵到大,但性格卻是承襲了李破虜,這哭哭啼啼的事情斷然做不出的,同樣也見不得別人哭,甚至還有些束手無策。


    劉善眼見他們父女二人眉頭緊皺跟夾了蒼蠅似的,隻好親自上陣安撫。


    前世,他雖是家中的獨生子,但“得益”於祖輩的能生,讓他有一堆的叔舅姑姨,便也有了一堆的堂弟堂妹、表弟表妹。


    此刻安慰這個半大的小丫頭,他還是信手拈來的。


    他將蕭悅安排在一旁的圈椅上坐著,接著又從兜裏掏出了一方絲帕,溫柔地遞給蕭悅。


    別問他為什麽會有絲帕,問就是琥珀強塞給他的。


    蕭悅接過絲帕,胡亂地抹著眼淚。


    “謝、謝、恩、公。”蕭悅哭得不停地抽噎,但也不忘感謝劉善。


    “不哭不哭~,小悅悅乖~不哭了哈,我相信你,更相信你大師姐,她是絕對不會殺人的。”劉善輕輕地摸了兩下女孩的頭,安慰道。


    或許是劉善的安慰起了作用,小姑娘隻哭了一小會兒,很快便平複了情緒。


    “你可對死者楊蓮兒有印象?”


    眼見,蕭悅哭得惹人憐愛,李破虜再次問話時,連聲音都刻意柔了八度。


    “迴大人……”


    蕭悅剛開口,就被李破虜打斷了:“在家裏就別大人來,大人去的,你年歲小,就喊我李伯伯吧。”


    “李伯伯,我和大師姐一起見過蓮兒嫂嫂……”


    很快,眾人便從蕭悅口中得知,她和薑若蘭剛入滄州地界金華縣時,路遇一名正在縣衙門口跪地為夫申冤的婦人,名為楊蓮兒。


    “其實,大師姐在了解到蓮兒嫂嫂的丈夫陳桉的案情之後,並不想再管的,要不是我……”


    說著說著,蕭悅又開始抹眼淚了,如今一想到大師姐的遭遇,她的心裏就後悔得很。


    “為何薑若蘭突然不想管了?”李婉清有些詫異。


    “我們了解到,陳桉先是與鎮上一個叫葛玉娘的女人有了奸情,後又與葛玉娘密謀毒殺了她的丈夫王品連,聽說事發後不久他們便被抓了。大師姐認為蓮兒嫂嫂是受了蒙騙導致識人不清,因此一直勸慰蓮兒嫂嫂,讓她放棄。但蓮兒嫂嫂卻態度特別堅決,說陳桉不是那樣的人,隨後還拿出了‘血書’作證。”


    “血書?”


    眾人皆是疑惑。


    蕭悅:“聽蓮兒嫂嫂說,那是陳桉在獄中寫的自陳書,說自己與葛玉娘無甚瓜葛,更並沒有毒害王品連。大師姐看完‘血書’,這才決定幫助蓮兒嫂嫂。”


    “小悅悅,你可知這封‘血書’如今在哪?”劉善問道。


    這封“血書”很重要,盡管它不能證明薑若蘭沒殺人,但有了它滄州府衙才可以名正言順地插手楊蓮兒之死案,否則就是無故幹預縣府辦案,這在官場上是非常犯忌諱的。


    “當晚,蓮兒嫂嫂就把‘血書’給了大師姐,懇求她將‘血書’帶來滄州,求州府裏的大官幫忙翻案。”


    “那‘血書’應該就在薑若蘭身上咯!”


    劉善其實也就隨口一說,畢竟這麽重要的東西薑若蘭應該會隨身攜帶,這會兒陰差陽錯被知府提審,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血書’並沒有在大師姐身上,而是藏在狩獵場山腳下破廟的房梁上。”蕭悅忙道。


    “為何要把那麽重要的東西放在那麽偏僻的地方?”李婉清一臉迷惑。


    蕭悅認真道:“我們從金華縣離開後不久,就發現有人一直尾隨我們……等入了滄州府,恩公您是知道的,我們那時身上已無盤纏,所以隻能暫時在那破廟裏落腳……”


    劉善想起那天餛飩攤前二人窘迫的樣子,也就理解了她們為何會在荒山野嶺裏的破廟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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