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姓聯姻,壹堂締約;


    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此證……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棗紅色的婚書擺放在桌麵上,與古樸的方桌相得益彰。


    劉善身穿紅喜服,在方桌前坐了一整夜,腰酸、胸悶、黑眼圈。


    再次偷瞄一眼身穿婚服,躺在婚床上閉眼假睡的妻子,他終於接受了穿越的事實。


    這讓他有些感慨,上輩子身為退役拳擊手,散打、擒拿格鬥、軍體拳樣樣精通……如今卻成了一個上不了婚床的卑微贅婿。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前世他最向往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平凡、忙碌、簡簡單單。


    至於這個強迫自己枯坐一整夜的妻子,隨她高興吧,隻要能按時打錢,他能忍的。


    想到錢,劉善終於提起幾分興致。


    似乎是捕捉到了劉善眼裏的神采,坐在婚床邊同樣熬了一整夜的小侍女琥珀,警惕地說道:“姑爺,勸你不要動歪心思,小姐很能打的。”


    琥珀大概十一、二歲,虎頭虎腦的,一笑就會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再配上兩個淺淺的小酒窩,很有福相。


    然而,劉善的心思卻不在琥珀身上,他的目光越過小侍女,看向年僅十八歲的妻子——李婉清。


    眉如遠山之畫,細膩且生動;膚若凝脂,透出自然之光澤;身姿高挑,宛若模特般無瑕,在婚服的映襯下,更顯妍姿豔質。


    許是感受到了劉善的目光,李婉清睜開眼,臉上帶著淡淡的冷漠,平靜地吩咐著,“琥珀,伺候更衣。”


    琥珀點點頭,開始幫劉善換衣服。


    趁這個工夫,李婉清開口說道:“想來你是知道的,令尊曾在戰場上救過家父的性命,你我的婚約便由此而來。可如今你家道中落,又文不成武不就,我與你毫無感情,能有今日,隻因家父念舊,而我不能不孝。”


    她的聲音很清澈,語氣裏卻沒有任何感情,仿佛說的是別人家的事情,跟她毫無關係。


    劉善苦笑,原主出身武將之家,卻自幼叛逆,偏要去考科舉,結果十年苦讀隻考了個秀才。


    父母雙亡之後,原主更是自甘墮落,玩物喪誌。


    反觀李家,李破虜雖隻是個沒實權、不領兵的忠武校尉,但好歹也是個從六品的武散官,能按月領取俸祿。


    李婉清也不差,憑借傾城的美貌和出塵的氣質,被譽為滄州第一美女。


    如今更是加入滄州詩社,隱隱有第一才女的名頭。


    見劉善不說話,李婉清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我與你約法三章。”


    “其一,你我雖有夫妻之名,但不能有夫妻之實。”


    “其二,你我需相互尊重,在內在外,不可做故意損毀對方名節之事。”


    “其三,若我找到良配,你要與我和離,不可繼續糾纏。”


    “你,能否做到?”


    做,倒是能做到,但劉善卻覺得有點虧,“認同這三條,但我覺得,應當有第四條。”


    李婉清臉上露出“我早就知道”的表情,這窮酸秀才果然不甘心,生出了非分之想。


    隻聽劉善說道:“其四,和離之前,李婉清需每月支付給劉善三十兩……不,五十兩銀子。”


    李婉清愣住了,清澈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憑啥?


    這樁婚姻本來就是自己吃虧,他占便宜,卻還要給他銀子?


    沒想到這人看上去儀表堂堂的,卻是個不要臉的。


    李婉清沒好氣兒地問道:“你在府裏,吃的、穿的都不用花錢,要銀子做什麽?”


    突然,她心中一動,難道他想花錢討好自己?


    可笑……竟如此本末倒置!


    若他能發奮讀書,自己說不定真能高看他一眼。


    這時,劉善換好了衣裳,理所當然地迴了一句,“我要銀子,當然是花了。”


    李婉清雙手平舉,方便琥珀更衣,勸道:“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用功讀書。”


    劉善邊用毛巾沾水擦臉,邊說道:“讀書?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向往的生活,是種花養草、郊遊踏青、釣魚下棋、勾欄聽曲……咳咳咳,這裏麵哪個不需要花錢?”


    李婉清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剛才都聽到了什麽?除了玩物喪誌,他還想逛勾欄?


    果然是個自甘墮落的窮酸秀才!


    她眼裏滿是輕蔑,皺眉駁斥,“身為武將之子,你不思習武報國也就算了,竟然連讀書都不願意?你如今身份卑微,若再不思進取,活著又有何意義?”


    劉善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我活著的意義,大概隻剩下吃喝玩樂了。”


    李婉清差點兒被這句話噎死。


    她緩了好久,才緩過氣來,咬牙道:“這麽說,你嫁進李府,隻是為了吃喝玩樂?”


    劉善想了想,原主嫁進李府,自然是貪圖李婉清的美色,而他則不然。


    前世打了一輩子拳,自律、辛苦、要強了一輩子,換來的卻是一身傷病。


    所以這一世,他要好好享受生活。


    他實話實說道:“人活著,不就是為了吃喝玩樂嗎?習武、讀書、嫁豪門,不都是為了能更好地吃喝玩樂嗎?”


    李婉清沒想到劉善竟說得如此坦然,她都被氣笑了:“好好好,你果然是胸無大誌的凡庸之輩!待我找到良配,將你休了便是!”


    劉善歪著腦袋,故意反問:“難道我有鴻鵠之誌,你便不會休了我?”


    李婉清唿吸一滯,她知道劉善說得在理,可他那副做作的表情,怎麽那麽欠兒呢?!


    她隨即惱怒地反駁:“若你將來能夠金榜題名,為官一方,造福黎庶,我與你做真夫妻又何妨?”


    劉善仔細盯著李婉清,良久之後點頭道:“憑你的美貌,嫁個進士綽綽有餘。”


    李婉清眼神微亮,嘴角微微翹起,在容貌上,她還是頗有些自信。


    “醒悟了?打算考科舉中進士?”


    怎料劉善卻連連搖頭,“讀書累,科舉難,不如擺爛享清福。”


    李婉清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若非一會兒還要去敬茶,真想把他綁到樹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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