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魯文看了一眼沉浸在編織記憶中的上任始祖,抬眸朝安黛爾遞出手。


    “?”安黛爾狐疑地看著魯文。


    “你和他不是一夥的?”


    還是分贓不均內亂了?


    魯文視線從地上的血族身上輕蔑掃過,再抬眸時眼睛又變成了異色。


    “不想從這裏出去?”


    安黛爾跨過倒地不停抽搐的血族,擦著魯文身邊走到室外。


    “我自己能出去。”


    白房間外,是迴字長廊,四周的房間門窗禁閉,但從水泥封死的窗戶不難猜出這些房間裏的模樣。


    魯文訕訕收迴手,將地上的血族移到房間內後,熟練地鎖上門。


    “你不想知道克萊恩要做什麽嗎?”


    他轉身看向正在用智腦定位的安黛爾。


    “不想。”


    無非就那麽幾個,抓她威脅艾克,要繼承之力成為費舍爾家主。


    再不然就是抓她威脅艾克的父親交出伊芙爾,殺了伊芙爾拿到繼承之力成為費舍爾家主。


    “如果我說還有另一個組織要抓你呢?”魯文將衛衣帽子戴上,雙手插兜走近安黛爾。


    聽到靠近過來的腳步,安黛爾側目視線犀利地看過去。


    另一組織?


    抓她還是要殺她?


    見安黛爾的注意力終於分出一點在自己身上,魯文挑唇輕笑。


    “在西內亞祁爾夏海城的時候,是不是有人要殺你?”


    魯文迴想片刻,“其中一個人的眼睛是青綠色的豎瞳,很像蛇?”


    安黛爾瞬間轉過頭,視線探究,顯然一副你怎麽會知道的模樣。


    “安黛爾,你很特殊。”


    “……”安黛爾翻白眼。


    用你說?


    她特殊的地方多了去了。


    等等……


    安黛爾忽地想到什麽。


    “你的覺醒能力可以篡改記憶……是不是也能看到我的所有記憶?”


    安黛爾說完,凝聚全部魔力於指尖,一雙眼睛幾乎死死鎖在魯文的異色雙眸上。


    魯文看著安黛爾眼底漸漸彌漫起的殺意,喉結微動。


    “不能。”他緩緩說完,錯開視線打開自己的智腦權限。


    “在祁爾夏海城殺你的人,是西內亞普雷頓地下城的邪教成員,他們的教主預言你的出現會摧毀整個世界。”


    智腦虛擬屏上呈現出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


    他慷慨激昂地說著安黛爾聽不懂的語言。


    安黛爾吧不明所以地看著虛擬屏上的人。


    這個世界的語言基本都相通了,除了精靈族之外。


    那麽視頻裏的老人多半說的就是精靈語……


    至於和這個什麽地下城邪教又是個什麽東西?


    怎麽這麽多她從沒聽過的?


    “你和我說這些的目的?”安黛爾從虛擬屏上移開視線。


    魯文關掉智腦,“你不好奇我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嗎?還有這個視頻?”


    “……不好奇。”


    這迴輪到魯文沉默了。


    他端正站姿,清了清嗓子再度開口,“我叫魯文·門德斯,是西內亞同盟國普雷頓地下城教會成員之一。”


    所以他才會知道這些,有教主預言的錄像。


    但安黛爾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上麵。


    “你不姓費舍爾?”


    都跟克萊恩混了,居然不姓費舍爾?


    “……”魯文再度沉默。


    再這樣沒辦法溝通了。


    “我被除名了。”魯文解釋,垂眸看了一眼智腦上接到的信息。


    “跟著我走,克萊恩已經開始行動了。”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


    安黛爾驅散指尖的魔力,後退半步。


    她完全可以現在使用穿梭魔咒從這裏離開。


    “費舍爾莊園,你不想救你的伴侶嗎?”魯文問。


    安黛爾蹙眉,“你說艾克?”


    ——


    與此同時的費舍爾莊園。


    “艾克,安黛爾還在他們手裏,那個雌性是假的,接近我是奔著伊芙爾去的。”


    厄爾利的消息彈出,正坐在莊園主堡會客大廳主座的男人猛地抬眼看向對座的血族。


    克萊恩同一時間抬眸,視線遙遙相觸,後者默不作聲地豎起中指。


    “……”艾克很想罵克萊恩。


    你是小孩嗎?都已經到了眼下這種境況了,他居然還有心思和他豎中指。


    “基因鑒定出來了,那個雌性是尼格爾家族丟失的小女兒,被人整容成了安安的模樣。”


    智腦彈出康斯頓的消息。


    艾克神情微動。


    目光銳利帶著殺意看向克萊恩。


    居然為了得到繼承之力不擇手段到波及毫不相幹的人。


    “少爺,人已經到了。”老管家從門外走進來,來到克萊恩耳邊低語。


    克萊恩點點頭,臉上掛上假笑,起身拍了拍手。


    “晚上好,各位。”


    “近一段時間原始始祖——森去世的消息我相信各位都知道了吧?”


    克萊恩高聲說著,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這些人大多是曾經的始祖協會成員。


    不少人在聽到原始始祖去世時,下意識看向落座在主位的艾克。


    “那我相信關於原始始祖的死因各位也略有耳聞吧?”


    “精血枯竭,始祖之力消散,獻祭靈魂。主動了解生命。”克萊恩一字一句道。


    “這是血族唯一的死亡方式,不過森獻祭出的始祖之力最終到了誰的身上呢?”


    克萊恩說完,視線在一眾人臉上掃過,最終定格在艾克身上。


    他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當即有人起身大喊:“原始始祖是被艾克逼死的!始祖之力定然是在他身上!”


    “謀殺同族!萬劫不複!”


    “所以這就是你為了解散始祖協會的原因?讓始祖沒辦法調查你懲罰你?”有曾經身為始祖的血族高聲質問。


    艾克看向聲線最大的幾人,對方頓時消了音調。


    旋即他又看向對麵的克萊恩。


    “我承認,當然,我也從沒有隱藏過,森就是我殺的。”


    他不過是用那個老家夥的孩子威脅他一下,誰知道他活夠了直接自殺。


    隻有獻祭出的始祖之力去了哪裏?


    “你居然還有臉承認!”


    克列羅拍案而起,他比先前還要衰老一些。


    血族的壽命如此之長的原因是在始祖之力和繼承之力這兩股力量之中。


    繼承之力延續著他們這一支血脈可以永生不死,而始祖之力則維持著他們長久不衰。


    兩種力量都以傳承的方式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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