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黛爾看著報告上的這幾個誌願者的名字一愣。


    這哪裏是誌願者,這分明就是研究院裏的研究員。


    黑澤首當其衝,列位第一個,安黛爾一眼就能認出來。


    不等安黛爾迴答,裏昂搶先一步問道。


    “現在提取信息素?你是想讓我姐姐流產嗎?”


    裏昂的話火氣十足,他怒目而視,從座位上迅速起身。


    安黛爾不明所以地看著裏昂的反應,就見他一把搶走自己手裏的報告單。


    康斯頓平靜無波地看著裏昂,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傳統的辦法確實會造成流產,但這裏是格尼斯研究院,永遠走在生物科技的最前沿,不會發生你擔心的情況。”


    康斯頓說完,朝裏昂伸出手,示意他把報告還迴來。


    裏昂被噎得一愣。


    “最好是這樣。”


    臭屁的狐狸精。


    裏昂把報告砸在康斯頓掌心上,乜斜了一眼康斯頓大衣下的v領襯衫。


    去研究院做實驗用得著穿成這樣?


    裏昂默默地從康斯頓領口處的鎖骨上移開視線。


    安黛爾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隻感覺氣氛格外微妙。


    要說硝煙四起倒也沒那麽嚴重的敵意。


    安黛爾看不懂這是什麽情況。


    飛行器很快抵達格尼斯研究院。


    飛行艙門打開的瞬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抱著一大捧金絲玫瑰站在艙門外。


    “安!早上好!”


    厄爾利今日將一半頭發攏起,穿了一件鏤空襯衫,外搭裁剪得格外凸顯寬肩窄腰的西裝禮服。


    領口處紮著一條銀白色細鏈銀質薔薇鎖骨鏈,冷白色的薔薇花在太陽下折射出明亮冷白色的光輝。


    亦如厄爾利本人一般,帶著銀器質感般的漂亮。


    隨著厄爾利的動作,鎖骨鏈的細鏈尾端垂落下來,像是一條**禮盒的禮帶一般。


    裏昂在看到厄爾利時,眼底瞬間彌漫上陰戾。


    “厄爾利?你怎麽來了?”


    安黛爾看著眼前快把自己打扮成禮物一般的厄爾利隻覺得眼前一亮。


    在顏值這方麵,血族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碾壓一切的存在。


    厄爾利將手上的鮮花塞得安黛爾滿懷。


    “想你了寶寶,親親。”


    厄爾利單手托著鮮花防止太重壓到安黛爾的肚子,另一隻手則攬過安黛爾的肩頭垂下身子輕吻安黛爾的額頭。


    在他俯下身輕吻安黛爾時,餘光不禁瞥向站在艙門外的黑發少年。


    滿身殺氣,眉眼帶著狠戾遙遙與他對視。


    謔——


    還真被康斯頓說中了。


    這小子對安的心思不純呐!


    厄爾利心中所想,麵上不顯。


    他笑著和安黛爾做完貼麵禮,隨即攬著安黛爾的腰把人帶到身邊。


    “安,和我說說在f市都遇到什麽好玩的事了?”


    “這麽久有沒有想我?”


    “我可想死你了安,你不知道我在a市想你想得夜不能寐……”


    厄爾利拉著安黛爾叭叭叭說個沒完,完全不給身後兩人接觸安黛爾的機會。


    康斯頓雖看厄爾利不順眼,但為了讓裏昂難受,他還是忍了。


    裏昂看著厄爾利搭在安黛爾腰上的手,死死攥緊拳頭,全身不自覺地顫抖。


    說康斯頓是狐狸精還真是冤枉他了。


    沒想到真正的狐狸精是這位。


    “弟弟,別看了,跟我走吧。”


    康斯頓展眉走到裏昂身邊,皮笑肉不笑地說完,打開智腦一邊聯係黑澤一邊走著。


    “別叫我弟弟。”裏昂不悅,大步追著安黛爾的身影走去。


    康斯頓看著裏昂這副樣子,這一次笑得眉眼舒展。


    ——


    到了研究院後,康斯頓先帶著裏昂做了一遍全身檢查。


    在看到裏昂褪下外衣露出滿身猙獰的疤痕時,康斯頓的眉頭沒來由地輕皺。


    “你這身疤是在阿克曼戰場上留下來的?”


    康斯頓用金屬筆的尾端輕點裏昂的左肩。


    那上麵的疤痕疊著疤痕,呈現出一種異樣的扭曲感。


    康斯頓自以為他在傷口疤痕這方麵也算見多識廣的,可在看到裏昂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膚時,還是微微一怔。


    很難想象到這條狼崽子到底在阿克曼經曆了什麽。


    裏昂對於康斯頓的打量和審問置之不理。


    他端正坐好,平視前方虛擬屏上的人體模型。


    “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身上的疤痕拍給安安看。”康斯頓見裏昂不理自己,便拿出殺手鐧。


    他還是能摸透這隻狼崽子的心性的。


    在昨晚挑釁他的時候,康斯頓就見到裏昂有意遮蓋自己身上露出的疤痕。


    平日裏在安黛爾身邊,他總是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一開始康斯頓隻以為這是裏昂在軍校裏留下來的習慣。


    但從昨晚的接觸後,顯然不是。


    果不其然,一提到安黛爾,裏昂終於有了迴應。


    “是,不然還能從哪來?”


    裏昂陰陽怪氣地說完,繼續盯著人體模型看。


    “你在阿克曼被人虐待了?”康斯頓試探性地問。


    這身猙獰可怖的疤痕要說隻是在戰場上受傷留下的,康斯頓不太相信。


    這要經曆多少次廝殺,被撕碎多少次才能變成現在這樣。


    康斯頓默默打開智腦將裏昂左肩的疤痕偷拍下來。


    這必須告訴安安。


    “你問這麽多幹什麽?”裏昂不耐煩地抬起頭看向康斯頓。


    昨晚還故意挑釁自己。


    現在又要開始拿長輩姿態可憐他了?


    康斯頓看著裏昂抬起頭露出的陰鬱雙眼。


    行吧,這小狼崽子受這身傷活該。


    康斯頓迅速記錄好裏昂的身體數據,結束這次體檢。


    知道裏昂的檢查結束後,安黛爾立馬去找康斯頓。


    “怎麽樣?”


    康斯頓將智腦權限打開,把裏昂的檢測結果投放在會議室正中央。


    “狂暴值已經達到86%,這是我至今為止,接觸到的唯一一個未成年狂暴值如此高的案例。”


    康斯頓說完,看向安黛爾。


    “安安,你要不要去問問裏昂,讓他暫時留在研究院,他隨時都可能失控暴走。”


    未成年本就難以控製自己,更別提裏昂的狂暴值還如此之高。


    康斯頓想到他第一次見到裏昂的時候。


    月影之下,黑狼咆哮,殺氣騰騰。


    拋去個人情感之外,康斯頓是有點可憐這個狼崽子的。


    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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