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紅薯要變成炭球了。”


    言璟杵了杵身旁的上官庭,警告道:“你若是不想吃,別浪費糧食,把位子讓給右右。”


    拿著掃帚打掃落葉的右右,聞言一喜,連忙應道:“奴願意!”


    上官庭默默側了點身,擋住了言璟:“我很笨的,不會烤紅薯,你教我。”


    言璟不答,隻是將手裏的棍子從火中拿出。


    “又不理我。”上官庭邊嘀咕,邊有樣學樣,也把棍子從火裏拿了出來。


    掃帚掃過上官庭的腳邊,右右看了看他們二人手上的棍子,強忍著笑意:“一顆黑煤球,有什麽好看的。”


    上官庭眉頭一皺,嘴角一垂。


    右右見狀,立即轉身捂住耳朵。


    “阿璟,你的侍女針對我。”上官庭將頭靠在言璟的肩上,“你要為我做主啊。”


    右右一邊掃地,一邊遠離:“死裝。”


    上官庭用頭頂了頂言璟:“阿璟~”


    言璟扭頭,看了看四周,別有所指道:“誰家的母雞下蛋了,叫這麽大聲,跟在我們府上似的。”


    “右右,去看看是不是燒雞腿上哪勾搭迴了小母雞。”


    右右把掃帚扛在肩頭:“是,殿下,奴這就去找找。”


    上官庭將棍子丟進火堆,神情嚴肅:“從前你不是這樣對我的,你變了。”


    言璟放下棍子,擦幹淨手:“庭郎,我一直都沒變。”


    他捧起上官庭的臉:“我對你的心意一直都沒變,我是愛你的,一直、一直都愛你。”


    言璟親親上官庭的左臉,又親親上官庭的右臉。


    上官庭稍稍撅嘴:“還有這裏。”


    “或許,你我之間會有變數。”


    “但我對你的愛,永遠、永遠都不會變。”


    上官庭閉上眼睛,言璟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嘴巴。


    近些日子,上官庭就像不斷試探主人底線的小貓,他不斷試探言璟對他的愛有多少,而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便是言璟一次次地後退。


    在這段世人並不看好的感情中,得不到心安的不止是言璟,還有上官庭。


    上官庭想要找到言璟愛的終點,想要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想要看到自己和言璟共同擁有的未來。


    言璟摩挲著上官庭的臉:“對不起,讓你心憂了,我道歉。”


    上官庭將手覆蓋在言璟的手背上,他的手指一根根卷住下麵的手指,確保言璟逃脫不了後,上官庭連著在其掌心親了好幾下。


    意猶未盡地親完,上官庭故作灑脫,卻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說道:“我知道,你愛我,我當然知道。”


    戰場上霸氣側漏的少年將軍,不苟言笑的外表下藏著他人不得窺見的稚氣,在步入紅塵後,他和尋常人一樣,也逃脫不了地掉進世俗的漩渦,變得憂心忡忡、疑心重重。


    言璟的眼睛變成彎彎的月牙,他打趣道:“你又知道了。”


    上官庭急忙地為自己辯解:“我真的知道。”


    他的辯解蒼白且無力,或許是上官庭自己也意識到了,他的解釋不太能讓人信服。


    索性,上官庭閉上了嘴,轉而用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言璟。


    二人視線交匯,言璟在上官庭的瞳孔裏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上官庭亦是同樣。


    上官庭抿嘴,主動撇開視線:“我覺得……”


    “我覺得你的道歉不夠真誠。”


    明麵上的意思:道歉不夠真誠。


    實際上的意思:親親不夠,還想要親親,但我不想主動開口討要,我想要你主動親我。


    沒等上官庭得到言璟的香吻,便先等來了手捧聖旨的上官胥。


    上官胥身後烏泱泱跟著數十名影衛,有了實打實的底氣,上官胥不禁健步如飛,麵上也是神采奕奕,遠遠瞧著便叫人覺得他這人十分得意。


    踏進前院,見上官庭與言璟坐在一塊,上官胥挑起眉,大聲嚷嚷道:“喲,兩位殿下都在呢。”


    看著上官胥小人得誌的嘴臉,上官庭打心底裏厭惡:“你又來做什麽?”


    上官胥舉了舉手上的聖旨,笑得張揚:“父皇讓我來的,那你呢,六皇弟你又在這裏做什麽?”


    “若我看的沒錯,這是十三皇子府吧。”


    上官胥佯裝驚訝,又十分不好意思地斂起笑,蹙起眉:“抱歉啊,忘了,十三皇子是六皇弟同父同母的親弟弟。”


    他感歎道:“要是十三皇弟還在,說不定和六皇弟一樣能幹。”


    上官庭沒了軍權、沒了身份、沒了寵愛,上官胥也沒了顧忌,一下一下戳著上官庭的痛處。


    隨著話音落下,上官胥並沒有如願看到上官庭的氣急敗壞,反倒是看到了上官庭嘴角充滿不屑的嘲笑。


    怒意上頭,但轉瞬即逝。


    上官胥吸了口氣,再次露出笑容。


    這次,是衝著言璟。


    “言璟太子,恭喜啊。”


    言璟敷衍詢問道:“不知,喜從何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上官胥打開聖旨,邊看邊說:“太子殿下不會不知道,長公主殿下在羽國皇室的冬至家宴上為你們二人求了賜婚吧,這不,賜婚的旨意下來了。”


    上官胥合上聖旨,好心問道:“太子殿下需要我給你細細宣讀一遍嗎?”


    言璟先是看了一眼上官庭,再抬首對上上官胥挑釁的目光。


    “不必勞煩。”言璟站起身,“孤有眼睛,也識得一些大字。”


    他走到上官胥的麵前,伸手:“有勞四皇子殿下親自送來,多謝。”


    上官胥雙手背後,將聖旨收了起來。


    他問後麵的影衛:“你們說,接旨是不是要跪著接啊?”


    影衛齊聲迴道:“四皇子殿下說得對。”


    言璟毫不懼色,半斤撥八兩地迴擊道:“怎麽,四皇子殿下以為扳倒了上官庭,你便能成為太子,登上帝位了?且不說你還沒當上太子,你的父皇也尚未駕崩仙逝,你這副皇帝架勢未免擺得也太著急了些吧。”


    上官胥的話堵在嘴裏,最後憋出了一句:“油嘴滑舌。”


    言璟沒理他,自顧自地說著:“你踩著別人的屍骨,意圖施展你的狼子野心,可不見天光的陰溝裏,最是容易翻船。”


    上官胥把聖旨遞給言璟:“所以,這就是太子殿下寧願破釜沉舟,不顧自己、不顧情郎,將你與上官庭的私情捅到父皇麵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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