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


    上官卿月戲謔地笑著:“想殺了本宮?”


    她慢慢逼近上官駟的劍,而上官駟卻漸漸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你敢嗎?”上官卿月用長長的指甲輕抬起上官駟的劍身,將它對準自己的脖頸,“本宮就站著不動,你敢砍下去嗎?”


    上官駟握緊劍柄,喉結滾動:“上官卿月,你莫要欺人太甚。”


    上官卿月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她捂著胸口彎腰大笑:“欺人太甚?哈哈哈哈……你說本宮欺人太甚?哈哈哈哈哈……”


    片刻後,上官卿月笑夠了,對上官駟的耐心也夠了。


    她一把奪過上官駟的劍,反手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上官駟,你說出這話,真不怕遭雷劈啊。”


    冰冷的劍身拍了拍上官駟的臉,上官駟頓時寒毛直立,開口說話的聲音也跟著發顫:“你想弑君。”


    “閉嘴!”


    上官卿月抬腳猛踹上官駟的膝蓋,上官駟受不住力,撲通跪在上官卿月的跟前。


    上官卿月瞧見後,驚訝退步:“皇兄,你怎麽了?”


    利劍被隨手丟棄,上官卿月蹲到上官駟的麵前,單手掐著他的下顎,令其抬頭:“真是好生狼狽。”


    “不會真應了本宮前幾日去寺廟求的願吧。”


    此刻的上官卿月於上官駟而言,就像剛從地下爬出來的厲鬼。


    她的指甲陷入上官駟的皮肉,上官駟吐出一口鮮血,有氣無力地嗬道:“你……放肆,朕是皇帝,你怎麽敢……”


    上官卿月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見,其用力至指節泛白:“你不要以為,本宮一時無聊願意逗逗你,你便真把自己當迴事了。”


    “你想拿本宮的主意,想對本宮指手畫腳,讓本宮為你換地換財,這樁樁件件有問過父皇留給本宮的親兵答應嗎?”


    上官卿月鬆開上官駟,並踢了他一腳:“看你現在的模樣,想來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趁著還沒死,下旨吧。”上官卿月理了理衣袖,“若不是本宮瞧著那言璟樣貌生得不錯,嘴巴說話也討人喜歡,否則,就憑你一人的意願,想將本宮遠嫁,別說是門了,窗戶都給你封死。”


    上官卿月壓低聲音:“就像當初你對本宮做的一樣。”


    “門窗,封死啊……”


    上官卿月打量著自己的指甲:“你最好日日盼著,婚後本宮與言璟太子能夠相敬如賓、百年好合,不然萬一要是和離了,本宮可是要重新迴安都,繼續活在皇兄麵前,夜夜提醒著皇兄,你這身下的皇位是用什麽醃臢手段得來的。”


    打量到食指的指甲上沾到了上官駟的血,上官卿月不禁蹙眉:“好髒啊。”


    說著,上官卿月又蹲到上官駟的身側,她當著上官駟的麵,拿起他的龍袍擦拭著帶血的指甲。


    擦完,上官卿月有意膈應上官駟,她提著沾血的衣角,問道:“皇兄應該不會嫌棄自己吧?”


    走到殿門口時,上官卿月迎麵撞上了言璟。


    上官卿月莞爾一笑,挪步擋住了後麵的上官駟:“上官駟喚你來的?”


    言璟看了一眼上官卿月的身後,點點頭:“長公主殿下怎麽有空進宮?”


    “自然是皇兄傳召。”


    上官卿月頗為無奈道:“本宮身為臣子,君王有令,豈有不從的道理。”


    她推著言璟往外走:“皇兄與本宮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現在乏了,殿下還是改日再來吧。”


    上官卿月壓根不給言璟說話的機會:“殿下,本宮還有些知心話,想和殿下好好說說。”


    來到一處沒人的角落,言璟停下腳。


    “長公主殿下,想與孤說什麽?”言璟轉身問道。


    上官卿月拍了拍手,像是沾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你和上官庭的事情,不是本宮命人幹的。”


    言璟挑眉,輕笑:“孤知道。”


    上官卿月還想繼續解釋,但被言璟搶了先,他道:“是孤幹的。”


    上官卿月驚愕地看著言璟,久久未能緩勁。


    “被人一次又一次地威脅。”言璟又是歎氣又是搖頭,“孤很不喜歡。”


    “與其被動,不如主動。”


    上官卿月微微歪頭,眼角上挑,她伸出一根手指,隔空點了點言璟:“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還得是言璟太子舍得下手。”


    “本宮,自愧不如。”


    “不過,太子殿下與上官庭的奸情如今人盡皆知,本宮這位準未婚妻有點沒了麵子。”


    上官卿月注意著言璟的神情,試探道:“殿下說說,本宮當如何呢?”


    言璟不以為意道:“在長公主殿下的計劃裏,孤是否參與,並不重要。”


    上官卿月抬手搭上言璟的肩膀,冰涼的指尖碰了碰言璟的耳垂:“太子殿下在本宮心裏的位置,可是很重要的,不曾想,殿下竟不這麽覺得,本宮的心啊,都要被傷透了。”


    言璟推開快要貼上身的上官卿月:“長公主殿下又在開孤的玩笑了。”


    “殿下如今的意思,無非就是想孤袖手旁觀,不要多管閑事。”言璟拂了拂肩,“你們羽國的內鬥,本就與孤無關,孤不好熱鬧,也不是好事之人,既能不蹚這趟渾水,孤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上官卿月就等著言璟這句話,她滿意道:“那便多謝太子殿下了。”


    出宮的長道上,馨蘭給宋織玉遞上帕子。


    宋織玉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幾聲。


    上官庭給宋織玉順著背:“母妃,迴去吧,兒臣一人足矣。”


    宋織玉嫌棄地瞥了上官庭一眼:“我又不是擔心你。”


    馨蘭遠遠瞧見言璟,小聲喚道:“娘娘,來了。”


    宋織玉收起帕子,疾步朝著言璟迎了上去,上官庭緊跟其後。


    言璟的腳步在看到宋織玉的那一刻,悄悄放慢。


    他在心裏暗暗思考道:清妃娘娘怎麽在這,上官庭也在,莫不是……來問罪的……


    想到這裏,言璟咽了咽口水。


    原本遠遠走在言璟後麵的上官卿月,在望見前麵的熱鬧後,勾起笑,快步小跑。


    在他們開口前,上官卿月突然挽上了言璟的手。


    上官卿月衝宋織玉喊道:“織玉姐姐。”


    “瞧瞧,本宮的未婚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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