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內,尚千看著兩位主子,欲言又止,想要安慰的話就在嘴邊,可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皇兄,你說言璟就有那麽好嘛,好到沈圖竹為了他和我決裂。”上官玦邊說邊抹眼淚,但眼淚怎麽都擦不完。


    上官庭看著懷裏做到一半的金冠,無精打采地說道:“我不知道。”


    上官玦吸了吸鼻涕,繼續問尚千:“尚千,你知道嗎?”


    尚千搖搖頭,迴答道:“迴十二殿下,我也不知道。”


    “你們兩主仆怎麽這麽沒用。”上官玦癟著嘴巴,“好吧,其實我也一樣,我也不知道。”


    尚千揉著腫脹的太陽穴,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馬上就要燒壞了。


    誰能來告訴他,為什麽他一迴府就看見有兩兄弟抱團傷神。


    後來,因為上官玦鬧著要喝酒,上官庭不許,他便大哭大鬧。


    最後的最後,上官玦被趕出了六皇子府。


    大門口,上官玦可憐巴巴地看著尚千:“你忍心嗎?”


    尚千咬咬牙:“十二殿下,我沒有辦法。”


    ‘哇’地一聲,上官玦再次號啕大哭。


    “你們都不要我,都要丟掉我!”


    尚千被上官玦的哭聲嚇得心中一緊,連忙安慰道:“十二殿下,要不我去給你在外邊的客棧訂間客房,等我家殿下消氣了,我便去接你迴來。”


    上官玦蹲在地上,拚命搖頭拒絕:“我不要,我不要!”


    “我要迴家,我要迴家!”


    “我要迴去找我的母妃,我要我的母妃!”


    尚千應聲道:“好好好,迴宮迴宮,我派人去準備馬車,十二殿下你先在這裏等等我,別亂跑,我馬上就迴來,你等等我。”


    上官玦點頭:“好,我等你。”


    尚千一步三迴頭,總感覺這心裏惶惶不安。


    待他準備好馬車迴來,門口哪裏還有上官玦的身影。


    他大聲唿喊道:“殿下,十二殿下!”


    答應好了會等尚千迴來的上官玦,晃晃悠悠、渾渾噩噩地向前走著。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


    他隻知道,大家都不要他了。


    街角轉彎處,一陣風帶著一股醇厚醉人的酒香,拍打進了上官玦的鼻腔。


    “酒……”


    上官玦的腦袋慢悠悠地轉動,他站著發呆了好幾刻,直至不自覺地走到酒攤前。


    酒攤老板熱情地迎了上來:“公子,是要買酒嗎?”


    上官玦僵硬地點頭:“我……我要買酒……”


    他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酒攤老板的桌上。


    酒攤老板看著那錠白花花的銀子,兩眼放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好好好,公子先在裏邊坐著,我這就給公子上酒。”


    一壇接一壇的酒,上官玦麻木地灌下肚。


    待醉意上臉,他的腳邊出現了一片紅色的衣角。


    衣角的主人,輕聲細語地問上官玦:“公子,你是喝醉了?”


    已經磕倒在桌邊的上官玦,聞言立即睜開眼睛,大叫:“我沒有喝醉!我還能喝!”


    “那我敬公子一杯,願讓公子傷心的人,都離公子遠遠的。”


    上官玦皺眉,十分不樂意地推開對麵遞上來的酒碗:“不要,我不要,我才不……”


    話沒說完,上官玦閉上眼睛,往桌上一倒。


    即使閉著眼睛,上官玦嘴裏還念念有詞。


    對麵坐著的人,站起身,一手拿著酒碗,一手扶起上官玦,她小聲地哄道:“喝了它,喝完你就不會再傷心難過了。”


    “喝了它。”


    鼻子被香氣籠罩,上官玦五官皺起,非常清楚地說了一句:“臭死了。”


    拿著酒碗的手,抖了一下。


    不多時,上官玦抗拒掙紮的聲音響起。


    “幹……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放開我……”


    “聽話,喝了它,喝了它就不難過了。”


    小半碗的酒,被人強行喂給上官玦喝下。


    找了近一個時辰,尚千在一處街邊牆角找到了渾身酒氣,說話醉醺醺的上官玦。


    尚千扶起上官玦:“十二殿下,你怎麽喝這麽多酒,迴去殿下又該生你的氣了。”


    上官玦綿軟無力地推搡著尚千:“別……別碰我……不許碰我……我可是十二皇子……我可是皇子……”


    尚千扯著嘶啞的嗓子說道:“再不迴去,殿下會把我們兩個打成蚊子。”


    路上,上官玦跟犛牛犢子一樣,堅持不要尚千攙扶,自己橫衝直撞地悶頭往前走。


    而尚千跟在他的身後,唉聲歎氣,左一句‘十二殿下小心’,右一句‘十二殿下當心’。


    隔日清晨,沒等上官玦酒醒。


    天一亮,尚千便親自駕著馬車,把上官玦送迴了宮。


    不出意外,上官玦剛迴落棠宮躺下,他的母妃顧寧棠便一手持著竹板,一手纏著繩子。


    酒醒後,上官玦一睜眼,就感覺全身不得勁,四肢更是動彈不得。


    正眼一瞧,他的母妃站在他的麵前,慈祥地看著他,臉上掛著笑。


    上官玦心虛道:“母……母妃,你今日起得真早。”


    顧寧棠冷笑道:“學會拉著你六皇兄一起哄騙母妃了,你上官玦還真是長大了,這身上的皮也是厚實了。”


    “不厚不厚,母妃你先把竹板放下!”


    “啊——”


    顧寧棠抱著竹板:“本宮這都還未動手,你在瞎叫什麽。”


    話音剛落,上官玦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這次聽著,真切多了。


    可能是因為上官玦的手掌心,看著像個紅紅的壽桃包子吧。


    五日後的正午,言璟坐在院子裏看右右和小槐花堆雪人。


    小槐花團了一個小雪球,趁右右不注意,砸在了她雪人的肚子上。


    右右惡狠狠地瞪著小槐花:“小槐花!”


    小槐花趕緊躲到言璟身後:“右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言璟認同地點頭:“確實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


    “殿下,你又偏幫她!”


    右右踹了一腳小槐花的雪人,本就不太結實的小雪人,瞬間塌成了一灘積雪。


    這下好,有理的變沒理,沒理的變有理。


    小槐花邊喊邊追著右右跑:“姐姐!”


    此時,左左從外麵迴來。


    她走到言璟身旁,稟告道:“羽國皇帝給上官玦賜婚了,是宋昭闌。”


    聽到這個名字,言璟的臉色立即就僵了,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左左,問:“誰?”


    “丞相府,宋家二小姐,宋昭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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