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秋跳下車鬥,從吳隊長手裏接過繩子,三下五除二將張老三捆了個結實。


    張老三還在不停掙紮,嘴裏罵罵咧咧:“於秋,你個王八蛋!你居然敢陰我!”


    他漲紅了臉,像一隻被困住的野獸,拚命扭動著身體。


    於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沒有說話。


    吳隊長從張老三身上搜出一把尖銳的釘子,放在手裏掂了掂。


    又從口袋裏掏出之前從於秋車胎上拔下來的那根,兩相對比,長度、粗細完全一致。


    “這就是證據!”


    吳隊長語氣嚴厲,瞪著張老三,“說吧,為什麽要紮於秋的車胎?”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隻有唿嘯的夜風和張老三粗重的喘息聲。


    張老三被吳隊長淩厲的目光逼視著,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他偷偷瞄了一眼於秋,見於秋麵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心裏更加沒底。


    咽了口唾沫,他眼神閃爍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我……”


    張老三結結巴巴,眼神躲閃,不敢直視吳隊長和於秋。


    他扭動著被綁住的身體,想找個舒服點的姿勢,卻徒勞無功。


    “還不說實話?”


    吳隊長加重了語氣,手中的釘子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張老三終於崩潰了,他垂下頭,聲音低沉:“是我……是我幹的。”


    他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癱軟下來。


    “我眼紅……眼紅於秋的生意。”


    張老三斷斷續續地交代了實情,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他承認,自己因為嫉妒於秋的海鮮生意做得紅火,才起了歹心,想要搞破壞,讓他不能按時交貨,賠個傾家蕩產。


    於秋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看著被捆綁在地上的張老三,心中五味雜陳。


    他原本打算直接報警,讓張老三受到法律的製裁。


    但是想到大家畢竟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真的把事情鬧大,以後見麵也尷尬。


    他深吸一口氣,走到張老三麵前,蹲下身子,語氣平靜。


    “張老三,你這樣做,想過後果嗎?”


    張老三抬起頭,看著於秋,眼中充滿了悔恨。


    “於秋,我錯了……我一時糊塗……”


    他乞求地看著於秋,“你……你能不能放我一馬?”


    於秋沉默片刻,“我可以不報警,但你必須賠償我的損失,並且寫下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惡意競爭,搞破壞。”


    張老三一聽,連忙點頭如搗蒜。


    “我賠!我寫!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吳隊長在一旁看著,也明白於秋的用意,他拍了拍於秋的肩膀,“小於,你做得對,得饒人處且饒人。”


    於秋點點頭,站起身來,“吳隊長,麻煩您幫我看著他,我去拿紙筆。”


    吳隊長點點頭,表示明白。


    於秋轉身迴到屋裏,拿了紙筆出來,遞給張老三。


    張老三接過紙筆,在吳隊長的監督下,寫下了保證書,並承諾賠償於秋的損失。


    寫完之後,張老三將保證書遞給於秋,語氣誠懇。


    “於秋,謝謝你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於秋接過保證書,看了一眼,“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他把保證書收好,對吳隊長道:“吳隊長,把他放了吧。”


    吳隊長解開了張老三身上的繩子,張老三活動了一下被綁得有些麻木的手腳對著於秋深深地鞠了一躬,“於秋,謝謝!”


    說完,他低著頭,快步離開了。


    吳隊長看著張老三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對於秋道:“小於,你心腸太軟了,這種人,就不該給他機會。”


    於秋看著遠去的張老三,“希望他真的能改過自新吧。”


    “走吧,吳隊長,迴去睡覺。”


    於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


    吳隊長拍了拍於秋沾滿灰塵的後背,“進去洗洗手吧,一身的土。”


    於秋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泥土的褲腿和外套,笑了笑,“確實有點髒。”


    他走到院子裏的水龍頭前,擰開水龍頭,清澈的自來水嘩嘩流淌,衝刷著手上和衣服上的汙漬。


    “這大半夜的,也真是夠折騰的。幸虧你機靈,不然還真不一定能抓到他。”


    於秋關上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可不是嘛,吳隊長,這次多虧了你。”


    他從兜裏掏出煙盒,遞給吳隊長一支。


    吳隊長接過煙,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圈煙霧,說道:“鄰裏鄰居的,本來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就是這老張,唉……”


    他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於秋也點燃了一支煙,默默地抽著,夜色中,煙頭的紅光明明滅滅。


    於秋吸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


    “吳隊長,時間不早了,你也迴去休息吧。”


    吳隊長點點頭,“行,那我先迴去了,你也早點休息,以後注意點,別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我會的,吳隊長,慢走。”


    於秋目送吳隊長走出院子,然後轉身迴屋。


    推開虛掩的房門,於秋看到秀秀還沒有睡,她正坐在床邊,手裏拿著針線,縫補著蛋蛋的小衣服。


    昏黃的燈光下,秀秀的身影顯得格外溫柔。


    聽到開門聲,秀秀抬起頭,看到於秋,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怎麽樣了?抓到是誰了嗎?”


    於秋輕輕地關上門,走到秀秀身邊,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拿著針線的手。


    “抓到了,”他頓了頓,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告訴了秀秀。


    但隱瞞了張老三求饒和自己放過他的部分,隻說張老三已經被吳隊長帶走,會受到相應的懲罰。


    他不想讓秀秀過多地擔心。


    秀秀聽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抓到就好,抓到就好。”


    她反複念叨著,手中的針線也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看著於秋,眼中充滿了關切,“以後要小心,知道嗎?”


    秀秀伸手輕輕撫摸著於秋的臉頰,眼神中充滿了心疼。


    她知道於秋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壓力。


    於秋反手握住秀秀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挲,感受著秀秀手心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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