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淩淩終於鬆開了手。


    隻剩下一半的酒瓶從她手中脫落,摔在地上炸開一片脆響,這聲音也像炸雷一般讓已經被嚇呆的眾人瞬間驚醒。


    現場重迴嘈雜,報警的報警,打120的打120,收拾的收拾,安撫的安撫。


    當然,哪怕是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還是有很多人堅持把注意力集中在瓜情的發展上。


    有人一邊激動喊著“抱了抱了!”,一邊堅持把手機舉著拍攝生怕漏下一丁點劇情。


    秋黎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幾乎都能想象到,今晚發生的這一切將會以一種攔都攔不住的態勢傳播全網了。


    察覺到池淩淩的情緒已經平穩下來,秋黎放開手準備把她扶離自己的懷抱。


    可池淩淩在自己的右手恢複自由後,反而把這隻手也抱了上去,她雙手環在秋黎的背後緊緊抱著他。


    “阿黎,”池淩淩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我知道我真的做錯了。”


    她的聲音顫抖,所有人都能聽出裏麵濃濃的後悔之情。


    如果不是她之後的話實在太令人大跌眼鏡,大家可能還真會覺得她是真心認錯的。


    “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我這就去把孩子打了,你別和我分手好不好?我保證之後再也不會有任何對不起你的行為了。”


    “我敢發誓,我是真的愛你的,我的精神從來沒有出過軌,而且我保證,之後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我全部都會忠於你的!”


    她這幾句話說完之後,周遭嘈雜的環境都詭異地再次安靜了下來。


    連在收拾地麵玻璃碎屑的餐廳工作人員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說出這話的人。


    是他打工打出幻聽來了嗎?


    剛剛這人說什麽了?


    在場的人全都是一樣的反應。


    有人筷子才抬到一半呢,那張原來為了迎接食物而張著的嘴巴,此刻無縫銜接成了目瞪口呆表情中的一個組成部分。


    他們愣怔了幾秒後開始環顧四周打量其他人的表情,發現大家的表情居然都大差不差。


    一個人幻聽還有可能,可現在周圍人好像都聽到了,總不能是所有人都幻聽了吧?


    所以,池淩淩真的這麽說了?


    天老爺啊!


    果然正常人類要理解她的腦迴路還是太困難了!


    真想把她腦殼撬開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構造的。


    連與這事毫無關係的路人聽到池淩淩的話都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就更別提作為當事人的秋黎了。


    這是認個錯保證下不為例就能翻篇的事嗎?


    他與池淩淩交往了快四年怎麽就從來沒發現過她有這麽異於常人的思維模式呢?


    果然人在沒遇到問題的時候看著都像正常人,隻有真正碰到這種意思時,才會暴露出真麵目。


    “池淩淩,”秋黎知道與她說再多也沒用了,隻是陳述了自己的決定,“我們分手吧,對我來說無論是身體出軌還是精神出軌都沒什麽區別,它們代表的都是背叛,這已經超出了我的底線,是我根本無法原諒的事情。”


    他拉開池淩淩抱著他的手,後退兩步與她拉出距離。


    “我也會退出律所的合夥,之後無論是你還是祁奕澤,我都不想與你們有任何的接觸和聯係了。”


    “我還是那句話,在與你的感情和與祁奕澤的友情中,我都問心無愧,如果你真對我有哪怕一絲的歉意,就放過我吧。”


    可就算秋黎把話都講得這麽明白了,池淩淩依然像聽不懂人話似的。


    當然,也可能是她故意裝作聽不懂。


    畢竟她本來芝麻西瓜都想要,如今卻麵臨著芝麻西瓜全丟的局麵,她自然不想接受,隻能試圖用過往的感情試圖喚起秋黎的一絲憐憫。


    池淩淩雖然被秋黎從他的懷中推開了,兩隻手卻執著地抓著秋黎的手不放。


    “真的阿黎,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麽,就這一次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你是我的初戀啊,我這輩子就隻愛過你一個,這段感情我也付出了很多的,怎麽能你單方麵說分手就分手呢?”


    池淩淩現在的話已經可以說是狡辯了,但秋黎奇異地發現自己居然還能保持心平氣的狀態和她說話,或許這正證明了他確實已經完全放下了。


    “我們的感情不是案子,這裏也不是法庭,我也不想和你辯論到底誰付出的更多,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如實迴答我嗎?”


    池淩淩以為這是秋黎在給她機會,連忙點頭答應。


    “我能!不管你問我什麽我都老實說,絕對不會再騙你!”


    “好,”秋黎點點頭,暫時相信下來,“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如果我沒有發現你和祁奕澤之間的關係,你打算怎麽做?”


    池淩淩正與秋黎對視著,她看到秋黎在問出這個問題時眼中毫無波瀾,就像早就在心中認定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她卻在聽到問題的瞬間睜大了眼睛瞳孔也微微收縮,她很想求秋黎換個問題,可秋黎毫不留情的聲音卻繼續響起。


    “是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想辦法讓我以為自己是孩子的父親,還是和我坦白,然後分手後和祁奕澤在一起?”


    秋黎隻說出了兩個選項,可偏偏這兩個選項正是池淩淩所設想過的那兩個。


    第一個是絕對不能承認的,可難道第二個就可以了嗎?


    如果選了第二個,那不正證明了她事先已經設想過和秋黎分手的情況,那她現在求著秋黎別分手的行為不就成了笑話?


    所以池淩淩在反應過來後隻能拚命搖頭,試圖將兩個選項都否認掉。


    可她還能怎麽迴答?


    難道迴答打算打掉孩子繼續瞞著秋黎,把他當傻子一樣騙會更好嗎?


    很明顯,無論她怎麽迴答,這都是個送命題!


    池淩淩瞬間明白了過來,秋黎難道是真的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不是的,秋黎隻是想告訴她,事情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了,無論她再說什麽都是白費。


    無論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麽,秋黎都不可能原諒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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