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見信好!


    天氣非常炎熱,大概是一年中最火的時候,兩年一次的義務獻血又開始了,廠裏有十七個名額有20多人報名,我也參加了,在企業的醫院裏總得不到重視,領導隻關心化肥的產量問題,對這些第二線後勤部門總嫌累贅,說我們人多太閑了。想想很令人氣憤,一邊嫌人多,一邊又狠命地要人。當初如果不是廠裏去學校要人,我就不會被分配到此。離開父母親人及生我養我的故土。對父母的思念使我越來越想家,在衛校三年學的東西在實際工作中用不上十分之一,失落感太大,找不到鍛煉自己的機會,我一個學護理的,一直在供應室浪費時間,什麽事也做不成,我想選修一門,拿個文憑,別的不多說,充實一下自己而已,請大哥幫我參考一下學什麽為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人如此。在22歲前我總感覺生活無憂無慮,現在煩惱紛至遝來,揮之不去,拒之又來。大哥,你給我一種真實可信的感覺,有些心事我隻對你說,也許是年齡和交流多的一些原因吧。這次迴家,同村的一個在貴陽當兵的男孩子,家裏來提親,人不錯,穩沉踏實,高大英俊。隻是不太愛表露。一個標準的大兵,軍校畢業,大我四歲,但是他父母急匆匆要我們把婚訂了。爸媽覺得太過匆忙,但也同意了,我也有些意外,雖然是一個村裏長大的。但這些年來,我們各幹各的事,互不了解,如此匆忙,豈非兒戲?看他對自己下半生的選擇這樣被動,我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是不是軍人都這樣無奈,八年的軍營生活,個性與激情磨光了似的。這一點他與老兄你倒是相反地,想想以後的結果,簡直渺茫得不可見,他再當兵六年以後分工走向也不得而知,爸爸態度鮮明一直同意,媽媽也是同意,想想他們唯一的愛女,這樣漂泊怎能安心。被迫無奈之下,我才告訴父母,我心中有人了,就是你,但我不知道你愛不愛我,三年滿你迴不迴來?聽你說領導留你下來提幹,我心碎了·······


    說實話,父母不知道,我心中裝的是你,從小我對軍人就有一種崇拜式的熱愛,現在才知道這種熱愛太不容易,需要多少理解與犧牲,忍受多少寂寞與孤獨,現在每天除了痛苦地思念你,我簡直一無所有了。可是思念又有什麽用,每個朋友都勸我放棄你,我想如此下去,有一天我會崩潰的,父母不能見,你也不能見,我現在感情脆弱得不得了,輕輕一觸動這根弦就流淚,以前誰揍我一頓可能也逼不出淚來。我盼望你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祝好,健康。何麗芳小妹親筆。1996年8月14日


    這一年,王學十憑自己的愛好和毅力,完成了中醫學院的自學考試,工作學習兩不誤。同他一起考試的人,幾乎沒有通過,戰友問他為什麽就通過了?王學十總結一句告訴戰友:“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就是說,對學習知識與本領,了解怎麽學習的人,不如喜愛學習的人,喜愛學習的人,又不如以學習為樂的人。”


    王兄戰友:


    收到你的來信這麽多天了,沒及時給你迴複,請海涵。收到你的來信,剛好要進場發射導彈,時間太緊,到青陽好多天才抽出點空來給你迴信。我想你今年可能會進場參加戰地救護,所以到青陽的第二天就去找你,很讓我失望,好久沒見麵,心裏還真有些想念你。我們應該算是很有緣的人,從新兵連到現在,我們能夠保持難得的友誼,已經相當不錯。


    在基地醫院那段時間,我的心情一直不好,因為幾次的失敗打擊,我肩上沉重的十字架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所以沒有愉快的交談,更多是歎息。我們不得不麵對現實,迴到家裏我們拿什麽給親人一個見麵禮,我們總不能空手而歸吧,我們選擇了當兵這一行,我不就是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嗎?軍營三年鍛煉了我們強健的體魄,磨練了我們的意誌。幼稚的我們逐步走向成熟。當兵三年,我們已不再幼稚能經受起任何的風吹雨打,我最欣賞鄭智化唱的《水手》,當我遇到什麽困難時,我就想那些水手們,激勵我脆弱的心靈。


    想起新兵連時期,我們的確受的罪很多,我永遠也不能忘記,自從醫院迴來江西,我一直在跟他作對,我們鬧得很僵。總有一天我會報複他的,讓他永遠能記住我。我從新兵連到如今,三年了,我全毀在他的手裏,這個雜種養的,他真不是人,他一直想由士官升到幹部,多年來失敗了,然後把怨氣和不滿撒在我們身上,他整人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在醫院真的感謝你們的關心,不然我早就迴連隊去了,請代我向他們問好。過段時間,我還會再來醫院住一兩天,沒有什麽自我安慰的,就來看看那些可愛女兵們,我們連隊幾年見不到一個女人,也歡迎你們到我們這裏來做客。你說了我很多的優點,並不是你的真心話,我的缺點很多,隻是你不想刺痛我而已,其實我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麽完美,我在家雖排名老大,大字當前,但我弱小的肩膀還不能挑起生活的重擔,我有我自己的理想奮鬥目標,我們還需要更多的鍛煉,社會是複雜的,要想在社會裏有一席之地,更應發揮我們的聰明才智。社會恰似一大舞台,我們都不想在舞台上成為匆匆過客,總想在舞台上留下自己的風采,軍營生涯真的很單調,人顯得也很空虛,我總想多學點知識來填補自己空虛的心靈,但辦不到,我不是讀書的料,我強迫自己,但都失敗了。玩也是一種鍛煉,可以鍛煉個人的人際關係,把自已發展到更高的層次,我們總不能把自己圈在籬笆牆裏,社會是發展的,我們更應該打開自己的心扉,多了解社會,我唯一能外出的機會是裝病,睡在床上三天三夜不吃東西,走路都扶著牆,才能請假來醫院看病。你問我是否退伍,我想得很仔細,我打算退伍,因為我的一位朋友,他今年也要退伍,他家有兩個公司,他自己也準備開公司,他想讓我跟他幹,我自己在商場上好好地鍛煉一下。馬上快集合了,又怕沒時間給你寫信,下次再談。


    彥亮。1996年9月15日


    二哥:你好!


    見信好,這段時間不知你是不是太忙了,不寫信迴家,媽媽在電視裏看到當兵的在抗洪搶險,心裏著急得要命,但老爸說不可能的,我們全家都非常著急,為你牽掛。我們全家在想你這段時間沒有寫信一定是去救災了,才沒有時間寫信,一個假期過去了,沒接到你的來信,家裏十分著急,老爸發了個電報給你,希望你給家裏麵一封信,讓他們放心。我今年結業了幾科,有一科不及格,聽說要補考,我在想今後自己怎麽生活,就讓人苦惱,我在想一個人來到世上沒有一番事業是多麽的沒有價值,既然來到這個世上,就得轟轟烈烈地過一生,要轟轟烈烈地過,離不開錢,有錢有地位,才有人格。


    家中的事就不那麽好了,爹媽是多麽地辛苦,什麽都搶著幹,可最後得來的是什麽?是痛苦,是難看臉嘴,周末我和父親打煙包,媽媽做飯,我們起床就叫哥哥嫂嫂他們起床,可他們沒有起來。媽媽叫了幾次也沒起甚至沒有迴聲。叫他們起來一起幫忙打包,因兩個人打包很困難,但他們總是沒起來。就在我和父親吃飯的時候他們起來了,他們洗過臉,大哥就說今天不要去了,要去少拉一點煙包。父親沒說什麽,結果大哥放電視看,這一下可激怒了父親,被父親大罵,但他妻子就做起嘴臉來,把地上的塵土掃得烏煙瘴氣的,灰塵落在我們吃的飯菜之中,姐姐也在場,父親氣得把碗都扔了,所以的爹媽得到的是痛苦和難看的嘴臉,現在大嫂鬧著分家,大哥也與父親反著幹。真的能當兵那多好啊,我說真的,我理想就想當兵,現在就當兵才是我的出路,因為一旦分家,我不忍心拿父母的錢去讀書。


    弟王學會。1996年9月6日


    抗洪搶險,哪裏有危險,哪裏就有人民子弟兵的身影,王學十參加過兩次抗洪搶險救援,一直駐紮在出險的一線。疲憊不堪加上交通中斷,為了國家的財產,也忙不得寫信。平時寫家信很多。兩種情況沒時間寫信,記憶中就是軍事演習和搶險抗災。這種情況下,家裏人最著急,那時曾因為長時間沒寫信,父親發過兩次電報。王學十明白,父母最怕兒子在軍演或抗洪搶險時犧牲。父母見到信就不會擔心,不牽掛,沒信就不安起來,吃飯睡覺都不踏實。以後的日子,為了父母身心健康,王學十養成習慣,半個月必須寫信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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