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古衛校是全國重點中專,全省檢驗專業和藥劑專業幾乎是這所學校畢業的,分配在全省各地州市縣的人民醫院。


    省城的各大醫院,如省一院,二院,三院,市一院,市二院,都十分歡迎這所學校的學生。學生們的理論和專業能力較強,他們實習工作能減少各科工作的壓力,學生也能學到省內最先進最新的技能,對醫院也是幫助,另外學校還得付給醫院一筆實習費,對醫院來說也是一筆收入。省教育廳、衛生廳就是把這幾家醫院掛牌為東古衛校定點實習單位。


    王學十、李玉婷、李豔也包括藥劑專業的同學總共40多人,分在省一院實習,李豔是實習組長,王學十和一名藥劑專業的學生是副組長。時光匆匆,轉眼間這些同學已經是三年級最後一個學期,實習結束後麵臨著分工。大家都期待著明天會更好。


    省一院是省內各項醫療技術設備最貴的、一流的,這裏的患者很多,每年實習生和進修生換了一批又一批。


    省一院地處省城的中心,城市交通十分便利,街道繁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來到省城當天,李玉婷、李豔、王學十跑了一趟省醫院。


    實習生住在新聞路一帶。因為同學們離開學校,學校領導今後不可能長期待在省城,領導離開省城最後一次講話時強調:第一是安全,你們都長大了,各自都有管理能力,不準與社會混雜人員交往,不準談戀愛。同時,省城車輛多,也要注意交通安全。第二,圓滿完成實習任務,要尊重帶教老師,否則你什麽也學不到,要遵守國家法規法律,遵守醫院各項規章製度。曆屆學生都得到醫院的好評,湧現出一大批優秀實習生,希望大家不要給東古衛校抹黑,祝大家實習愉快,圓滿完成實習任務。


    隨後分配到各醫院的實習組的學生,被醫院的負責人領走了。


    說到省醫院的檢驗科是個大科,有許多房子都是檢驗科的,生化室、細菌室、細胞室、免疫室、組織切片室、配血室、藥敏室、理化分析室、辦公室、更衣室。


    各科室的專業又要分開,不可能將所有學生全放在一個科室,大家要輪換。李玉婷、王學十、李豔又是一個小組,他們首先分到三大常規組,必須一個月學完血常規、大便化驗、小便化驗,再交換到其他科室。


    記得那是實習第四天的時候,老師就安排同學們自己先檢驗,口頭報結果,然後帶教老師再來複核一下,就正式報結果。這天上午九點,一個30多歲的婦女端著一杯尿,遞給李玉婷,檢驗單上要尿常規檢查,鏡下檢查以及尿八項試驗。尿八項在機子上操作,那很容易。李玉婷將剩下的尿液倒入一支試管,在離心機高速離心,她去掉上麵的尿液,用滴管吸取尿液沉渣,在顯微鏡下做沉渣檢查。她看到鏡下有管形,結晶,白細胞,這是肯定的,可那個蝌蚪樣的東西是寄生蟲還是微生物,李玉婷遲遲不敢報告,因為她從來沒見過。她用手肘頂一下李豔暗示她來看,李豔也一臉茫然,李玉婷也隻得用手肘與脅肋骨拉拉王學十的白大褂,暗示著幫忙來看看,口頭報告做參考,因為代教老師很嚴,錯了就毫不客氣地批評。


    王學十看後,用筆寫下兩個字:精子,悄悄遞過去,神情賊笑賊笑的,一臉不嚴肅,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李玉婷和李豔看到“精子”兩個字後,臉上害羞得像發了燒似的,泛著紅暈,她不信任地搖搖頭,意思是王學十故意戲弄她們!老師問道:李玉婷,你口頭怎麽還沒報告,時間差不多了吧。”李玉婷著急的迴答道:“鏡下有管形結晶,一個加號的白細胞,另外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遊走的如同鞭蟲的不明生物體出現,請老師複核。”


    老師被李玉婷結巴的一連串的迴答搞笑了,老師說:“我不信這人的尿液裏還有來自宇宙的不明飛行物或不明生物,這個人又不是外星人,不可能是外來文明。”


    聽到這話李玉婷更害羞了,老師是帶著眼鏡的,他是男老師,年齡45歲左右,他把眼鏡靠近顯微鏡鏡筒,用手微調看到幾顆不多的科蚪在裏麵遊動,他微笑著說:“李玉婷同學,這尿是男的還是女的?”


    李玉婷說:“老師,女的。”


    男老師神秘地笑了,他雙眼盯著李玉婷的胸和眼睛,他的聲調如同一個警察辦案似的說:


    “從時間上看,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大家,這個美女七點到八點之間,和男同誌吃了一頓快餐。假若是強奸的話可以直接定案。你們這些同學們可以理解,這叫少見多怪。在尿裏,遊得這麽有活力,所以不是昨晚發生的,一定是上午,那是男人的精子,下次要高度注意,報告單上寫下:偶見精子,啊!”男老師仍然在微笑。


    李玉婷的臉上一下連脖子根都紅了,不敢正眼看人,對她來說這是件十分尷尬的事情,有點後悔,要是按王學十的話去報告老師,老師也不會這麽說話的。那個上午她憋著一肚子的話。對王學十愛理不搭的。


    中午下班後,“李玉婷,走吧,我請你吃“快餐”。”李豔話中帶著嘻嘻哈哈,王學十也笑彎了腰,李玉婷生氣地追著李豔捶打,說:“吃你個頭啊,要吃也是申老師請你吃。”


    李豔說:“申老師那個老男人我不感冒。”


    李玉婷說:“別裝,來送我們實習的申老師,別個組都不去,就盯著你不放,分別的時候,你看他的眼神,癡癡呆呆的,眼裏隻有你,我們都是空氣。你的樣子,也似乎難舍難分,纏綿綿的。”


    王學十補了一句:“明天早上我請你們兩位女同學吃快餐,包你們吃得滿意。”


    有男生說:“王學十,怎麽不請男同學吃快餐,重色輕友。”


    李豔衝著王學十就說:“臭美,還想雙吃,你在河邊照照,你以為你是皇帝呀?”


    李玉婷則說道:“知道吧,王學十,這就是叫做無恥下流。以後問你問題,能不能嚴肅點,上午我就誤解了。”


    王學十說道:“我不是無恥,我年紀輕輕的滿口好牙,80歲後,我無齒,我是相信的,下流是自然現象,老年人吃麵條玩得就是“無齒下流”。湯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是真理。”


    李豔指著男生說:“你們這些傻冒,是徹底的傻冒,男生和男生吃快餐,那是同性戀。”


    大家咯咯地笑了,迴過味來的其他男生女生恍然大悟,方才明白“快餐”的意思。


    往後隻要有人提起快餐,李玉婷都臉上發紅,還會跟人急。


    兩個月後,王學十、李玉婷、李豔又換到其他科室。


    王學十的父親王治山身上有幾處包塊,他疑神疑鬼地說自己長了什麽腫瘤,思想包袱很重,他寫信給王學十,他說要來省城醫院看看。父親來到省城,王學十是通過代教老師請到了外科醫生。


    外科醫生告訴王治山,說他得是最常見的脂肪瘤,如果擠壓到周圍的神經和血管會引起酸痛,也可以不做處理。可王治山堅持要做掉,免得摸到心裏不舒服。另外他想見見這脂肪瘤長什麽樣子。


    外科醫生告訴王學十,說王治山的脂肪瘤一點問題都沒有,他的問題主要是思想問題,是思想包袱。人呐,心理疾病比生理疾病還嚴重。當外科醫生通過表皮麻醉取下四顆脂肪瘤給他看時,他才放心說這脂肪瘤黃黃的,油油的,與農村裏的雞脂肪沒有兩樣,手術後的王治山就不鬱悶了,人也變得開朗自信。王學十父親割去的不是脂肪瘤,完完全全是割掉思想包袱。


    任何人隻要一個疾病在身上,隻要時間長了,一時好不了會變成一個精神負擔,嚴重影響生活。


    王學十因為在校留有慢性結腸炎,補脾益腸丸吃了好大一堆就是不好轉,稍微吃點油膩和微辣不是便秘就是腹瀉,加上實習任務繁重,結腸炎對他折磨不小。他訪遍省城裏的腸胃科各個名醫,都治不了。


    一個老中醫提示他,說本病與飲食不和,脾胃不和,情誌失調,氣機紊亂。如果注意飲食和心情,本病可以治愈。如果控製生活,學習、工作的壓力會有明顯恢複。王學十知道自己在情誌調節方麵,有抑鬱的傾向,心態不是最好的,最關鍵的原因是王學十不喜歡學醫學檢驗專業。老中醫的方案是什麽藥都不吃,直接將調節氣機的丁香、肉桂、幹薑、鬱金、艾葉、升麻、木香、桔梗打碎後用布包在身上就可以了。


    王學十照著老中醫的方法去做,把心態放在良好狀態,做到擁有什麽就享受什麽,隻爭朝夕,活在當下。兩個月後,身體大大好轉,第三個月幾乎弄好了,這又給王學十堅定中醫之路打下了心理基礎。


    五一勞動節,李玉婷特別邀請王學十去她的家鄉走一趟,說以後分工了想聚的時間不多,他的父母也想見見這個在地震中救過自己女兒的王學十。李玉婷每次迴家都會在父母麵前提起王學十,說他如何如何優秀,父母知道,李玉婷有心上人了,不然不會帶迴家的!


    李玉婷的父親是益水縣鄉上的一個獸醫。那天李玉婷帶著王學十走進獸醫站時,他父親正在給一匹馬配種。他父親將一匹黑馬拉進有固定裝置的露天木架,木架下麵一匹假的母馬,那匹公馬爬在假的母馬身上,就吹著鼻孔,瘋狂地交配著,嘴裏的沫子一吊一吊地流在地上,王學十待在那裏津津有味地看著,李玉婷則躲到一棵柏樹後,不好意思看父親給母馬人工授精,她不停地用地上的小石子往王學十身上丟,並說道:“那是你看的嗎?別丟人現眼,那是你看的嗎?有點素質好不好?你們男人是不是都一路貨色,你看什麽呀?”


    王學十笑著,用火辣的眼睛盯著李玉婷,搞得李玉婷不知如何是好,王學十說:“這邊風景獨好啊,給牲口人工授精,原來是這樣。今天學習了,真不知道那些人與人的人工授精是怎麽操作,會不會也是一樣的呢?這是醫學問題,不是黃毒淫穢。”


    李玉婷說:“王學十啊,你說話越來越不像話了,你不知道作為女生的我有多害羞嗎?給我家人留個好印象吧。”


    王學十說:“是了,是了,玉婷同誌。我隻是好奇而已,我不會往歪處想的。我也是學醫的。”


    李玉婷把王學十帶到家裏,父母十分高興,家裏做了一桌子好菜,讓嘴饞的王學十和李玉婷吃了夠。吃飯的時候,她父親問:


    “我聽說,嗯,女兒說你叫王學十,是我們地區占山縣的。”


    王學十說:“是的,叔叔。”


    李玉婷的父親:“謝謝你在地震中幫我女兒,來吧,你也喝口酒。”


    王學十說:“不好意思,我不會,我和李玉婷又是同學又是老鄉,那是我應該做的。”


    李玉婷的父親:“以後常來家裏走走,都是同學嘛。”


    王學十說:“那是,那是。”


    李玉婷的父親:“玉婷是益水縣的,你是占山縣的,路也不遠,常來走走,多聯係,同學友誼是很難得的,你看我當年讀獸醫學校的同學,如今大家分工了,都相互學習,共同進步。”


    李玉婷說:“我這位同學今後不會搞醫學檢驗的,他家是中醫世家,他還會看病。在學校他最大的苦處就是專業不對口,你們不知道,我那次得了急性闌尾炎,要上手術台了,是他拒絕簽字的,你們人不在現場,他替我做主了,他用了“白虎過路散”把我的病治好了,真了不起。我也覺得他學檢驗是學錯了。


    李玉婷的父親:“還有這一手,不錯。今後可以慢慢改行,有機會的,現在國家是定向招生,定向分配,得服從國家需要,絕大多數人隻是為了分個工作而已。”


    王學十說:“是的,叔叔,先有個工作再說。”


    李玉婷不停地往王學十碗裏夾菜,加上眼神的自然流露,憑直覺,父親母親感到李玉婷喜歡王學十了。


    夜裏,睡在床上的李玉婷的母親告訴李玉婷的父親:“老頭子,你沒發現,你女兒是心中有人了。她那是把王學十領來給我們看,種種跡象表明他是你未來的女婿了,女兒這是向我們投石問路,讓我們心中有個底。你看看女兒哎,似乎要將一桌子菜都夾給王學十了,把老爹老媽都丟在一邊了。”


    李玉婷的父親:“那倒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兩個都有工作,又情投意合,自然最好。你看,我自己,也不知是哪條精神錯亂了,找了你這樣沒工作的農村婆娘。命苦呀。”


    李玉婷的母親扭著她愛人的耳朵不放,疼得老頭子“噝噝噝”的,她說:“誰叫你天黑就往我窗子裏鑽,是你主動的,還怪老娘,這不,老娘又給你生了個如花似玉的,又稱為國家幹部的姑娘,你還不甘心,老在我麵前提那位張學芳女同學,你吃到碗裏望著鍋裏。”


    李玉婷的父親:“輕一點,行不?這麽多年工資都你一個人管啊,愛怎麽花就怎麽花,這不是證明了我對你的好嘛?”李玉婷母親放下手,老頭子說了句:“今後兩地分居還是件麻煩事。”


    李玉婷的母親:“你想想辦法給他們調動工作。”


    李玉婷的父親:“這也對,可我是個獸醫,哪有調動工作的能力。除非去找在省城的她二叔幫忙,他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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