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間休息,王學十拿著課本走到班長薑四花旁邊,他說:“班長,這個題你要考慮這種假設x+y等於z去演算,就對了。”薑四花看到數學課本題目下有一張電影票上麵寫著:花花,今晚請你看電影不見不散。


    心曠神怡的班長笑了,兩個小酒窩更加生動迷人。薑四花心想,過去我寫示愛信,王學十很殘忍地拒絕,今日王學十的表現,令她心裏一陣狂喜。


    她百般地期待,心中燃起一種幸福感。


    韓亮和田富在暗地裏觀察,看到薑四花那份喜上眉梢,還有王學十那份老練的特工一樣表情和動作,他們都歡快笑出聲來。快過了十分鍾,並沒看到王學十將電影票傳到丁所花手中,很快就要上課了,田富的心緊張起來,心情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心裏想王學十不仗義,我恨死你了,可我又不能跑過去將電影票搶來親自送到丁所花手中。他在心中罵王學十一句,“賊兒子,別把老子的好事給砸了,我可在這張電影票上投資快一元錢人民幣了。”


    老師敲響了上課的鍾聲,這節課最難熬的是田富,他心思不在上課的內容,忽然想那張電影票怎麽辦?不然就是眼睛盯著白老師,轉悠悠。


    白老師是英語老師,她是女老師中最有魄力最有魅力的,男生都喜歡上的課,從來不打瞌睡。隻要她上課,男生仿佛吃了激素,神經都顯得異常興奮。說來奇怪,我們這個班的英語成績男生都比女生好,比其他幾個科好。男生偏科,白老師氣質和長相起決定性作用,這惹得其他老師心生不滿。


    下課後,白老師走了,田富看到王學十沒有任何表現,心裏十分著急,田富心不細,他沒有發現一個現象,凡是白老師的英語課後,丁所花都會來向王學十討教,因為丁所花所有的科都請教王學十,但英語最差,她最近幾個月要趕英語。


    自從丁所花和王學十在傷風口擁抱之後,多少次她從郵局寄信給他,說她喜歡他,能不能再一次擁抱的求愛信,王學十迴信都堅決地說:“那是害了我,也害了你,一旦田富知道,相當於你丁所花殺死了我王學十,如果你丁所花真愛王學十,讓我平安讀完初三。”這樣的迴信,對於丁所花是打擊,自己成績不好,她有時真想放棄努力學習,她有一次寫信給王學十說:


    “王學十,你不要老說自己都是受了刺激來敷衍我,你不愛我,我在一年之內自殘自己墮落給你看,你看我越墮落越自卑,越放縱證明給你看,你越痛苦,同時證明越愛你。你真的希望我與田富好,我對田富越好,就是報複你,我要讓別人來傷害真正愛你的女人。你信不信?”


    這封信對王學十刺激很大,他除了鼓勵安慰她,沒有別的想辦法,王學十告訴她:屬於學習上的疑難雜症,你隨時來,我非常喜歡你來,大家在感情問題上不要太傻瓜,一切要從長考慮。


    白老師走後,不出所料,丁所花拿著英語作業來到王學十眼前,那種眼神不是期盼、愛慕,反到透出一種哀怨,一種恨意。


    就在丁所花展開作業本的時候,王學十將一張電影票飛快地夾在作業本上麵,上麵寫著:花,今晚七點半我請你看電影,不見不散。丁所花慌忙合上作業本,生怕被別人瞧見。這下,這個近來心情如同冰窯的她,一下子像是從天上掉進難得的火把,又多一分生機和溫暖。


    王學十不能不說幾句掩人耳目話:“丁所花這個英語單詞的變化,關鍵是看這語態是現在進行時還是過去進行時,要從時間、空間、變化來看。”


    丁所花說:“知道了,王學十同學,謝謝你。”


    “不用謝,盡管來問。”


    丁所花轉身走了,臉上露出一種欣慰感,仿佛天氣一樣由陰轉晴,露出燦爛的陽光。田富觀察到這些明顯變化,他的那顆久久懸掛在心上的石頭終於放到肚子裏了,他舒了口長氣,往後一靠,說了聲方言濃厚的英語:oh,that isgreat, it is beautifur!(哦,太好了,太漂亮了!)他甩一下頭發,然後用手梳理一下,得意的眼神放出光芒。


    田富衝到韓亮身邊,韓亮是親眼看到王學十眼疾手快的動作,韓亮是用餘光看到這一切,丁所花沒有發現。田富驚恐地問:“no?”韓亮說一句:“yes!”


    他們兩人暗暗佩服王學十。同時,但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說no與yes是不是有點過早。


    晚飯後學校自願上自習,因為有些同學沒有蠟燭,就在學校聊天,王學十也沒在學校。王學十去了一個地方,一個小賣部,這個小賣部窗前一直點根蠟燭,他在窗前借光看書。


    田富和韓亮早早進了公社的大門,監票員是兩個,沒有票是不能進行的,一些小孩子直接從那個監票員的襠下鑽進去的。田富和韓亮躲在門口裏麵熱情等待著他們心中的美麗女神從天而降,他們並不知道班主任張立正比他們還早就來到大院裏,找到有利的位置。


    田亮和韓亮約定過,發現老師來一定要將臉轉過去,薑四花與丁所花來的話,誰的天使先來,誰先上去,另一個必須低著頭。在大院裏,不能兩隊人馬碰麵,要拉開距離。


    田富和韓亮議論著,電影票是王學十送的,她們兩個人不可能同時一起來,因為這一切都是秘密,大家都喜歡偷偷摸摸的。


    第一個來的是丁所花,她走進大門東張西望的找王學十,電影場上開始放預告,說明電影即將放映。田富走過去,喊一聲:“丁所花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能請到你一起看電影,我謝謝你。”


    丁所花咬咬嘴唇壓住內心的鬼火,心想:“這王學十,我恨你,我恨你,玩我。”電影對她也是誘惑,她突然客氣地問:“田富同學,你真心請我看電影?”


    田富說:“那是,我口袋裏還有瓜子呢、水果糖,我知道你喜歡吃。”


    “那就走吧,等會放電影,看不到開頭。”丁所花說著,兩人走進人群,找個有利位置站著,畢竟電影還是挺好看的。


    薑四花走進大門,四處尋找王學十這個學霸,就沒見個人兒。八一電影製片的字幕顯出來了,電影的歌曲響起來,急得她人打轉,她說:“王學十,電影都開始這人連鬼都沒有。”


    都在暗處,焦急不安的韓亮正在思量如何對付薑四花,他鼓足勇氣走出來說:


    “四花,我是韓亮,我等你很久了,是我讓王學十將電影票給你的,他從來不會說我們的秘密,你放一百個心。”


    薑四花說:“韓亮,四花是你叫的,你怎麽不叫個“親愛的''。”


    “親愛的!”韓亮還真的叫出來,隻是十分搞笑,“等我們倆一起進糧管所上班時,我天天叫。讓你聽個夠。”


    薑四花一拳打在韓亮的身上,“哈哈,你這個胖子,這“親愛的''叫得我肚腸子都疼起來。”


    “班長,你就給我這個麵子,快開始了,快走快走,看個電影算什麽?”


    兩個人就找個地方把頭抬高,韓亮脖子伸的比鴨子還長,銀幕上還出現激烈的生動的畫麵。


    丁所花和田富站在一排,一個小孩子的頭,從丁所花的兩條腿中間的跨縫鑽,頂著她往前走,一個黑球球腦袋在她襠下轉來轉去,小孩子扭頭發現是大姑娘:“姐姐,你夾住我了,夾住我的腦殼了。”


    “啊,你怎麽往這裏擠?”丁所花說,她把腿分開,這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用力往裏追,差點將丁所花抬倒,整個人都騎在小男孩身上:“姐姐你真沉呀,我怎麽聞到百雀靈的香味?”


    丁所花被田富雙手拉住才勉強站穩,小男孩站到丁所花前麵,轉過頭來朝著她憨笑,她本來要生氣的,看著就不想生氣,丁所花感到田富手的厚實與有力,還有溫暖。


    田富則笑笑,他多麽感謝這個小男孩給自己製造這麽大好的機會-英雄救美人。


    “田富,這下我站穩了,你這手怎麽還不拿開,色狼。”丁所花溫柔地說。


    田富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乖乖將手移開,委屈地望著電影中的主人翁,將瓜子和水果糖塞給丁所花。電影放到一半時,韓亮擔心放完了就沒有機會了,他從口袋裏拿出瓜子,遞給薑四花。薑四花嗑著香瓜子,眼睛直直地盯著銀幕。韓亮的左手開始不老實起來,用手在薑四花的後背撓,逗得她咯咯咯地笑。薑四花就用手去扭韓亮的手背上的肉,韓亮的手則安分下來,過幾分鍾那隻邪惡的手又來了,這次薑四花輕輕打開,過一陣,韓亮又在手上摸,這一次薑四花不是打開他的事,而又是咯咯笑起來。周圍的人都不知道她笑什麽,因為電影的情節並不好笑。原來是韓亮摸了她的腋下敏感的地方,韓亮在薑四花咯咯笑的時候把手藏起來。


    薑四花的這一笑就有一個人注意了,他在暗處,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原來是班主任張立正老師。他默默觀察,竟然是他班上的班長薑四花和韓亮,這一刻他心浮躁起來,拿出煙來,一支接一支抽起來。他本來從初二任命薑四花當班長時,就對薑四花有非分的想法,除了臉蛋、皮膚、身材、小酒窩,妙齡少女體香早就讓他垂涎欲滴,發育勻稱的身材,讓他無數個夜晚轉輾難眠,為什麽讓她當班長?除了他哥是煙站站長,每年收煙賺的錢比他教書還高出了3倍工資。重要的是薑四花美麗大方,容易接近。他一直找機會,在培養她對他的信任感。今晚,怎麽也沒想到,讓韓亮捷足先登,肚子裏憋了一股火,他咬牙切齒地想:等明天老子狠狠收拾胖豬小子,一定要殺這頭豬的威風。


    張立正下半場就沒心思看電影,他移了個有利於觀察的位置,他分分明明看到韓亮的手搭在薑四花的肩膀 他恨不得上去狠狠給他幾個耳光。


    可是他不能,他理智認識到,薑四花不反對韓亮說明她對異性很需要,隻要我老張更大膽主動,多花點心思在她身上,想必我得到她的芳心不成問題。這個年紀的薑四花,不會懂什麽是愛情,絕大部分是好奇,是生理的欲望、愛體驗和嚐試性的東西。


    從這一刻開始,張立正走向了邪惡。


    田富也時不時摸丁所花的手,但被丁所花打開,周圍有人的緣故,丁所花不好發作,隻得沉默。


    這個有幾千人的大院,人員雜亂,說話的、放屁的、罵娘的、笑的、哭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不老不少的,什麽都有。不知哪個臭嘴的婆娘將瓜子殼吐到丁所花臉上,這環境變得不太安靜。


    過一會兒,又一隻手在丁所花屁股上遊走,她以為是田富的手,她伸手去捉是一雙粗糙的手指,手指還有粗大的骨節,指甲寬厚,這分明不是田富的手。這隻老手再碰到丁所花時縮迴去了,不一會兒又來摸了,這一次丁所花沒有去推,而是輕輕靠近田富耳朵說:“有個人摸我屁股,絕對不是你的,你有種就打開他。”一聽就來氣,田富雙手迅速抓去,死死地拉住這隻老手,罵道:“他媽的,敢摸我媳婦的屁股,找死啊。”


    田富拖著這個人用腳一踢,丁所花也上去打幾個耳光,旁邊多管閑事的人也幫忙大打出手,打得這個人嗷嗷直叫,有人劃了個火柴,照照這個人是誰?原來是個公社的六十多歲的二流子。丁所花和田富,看到這個人口鼻流血倒在地上,害怕他死了,罵了聲“老色鬼”,田富就拉著丁所花跑出大院,逃難似的往公社中學跑,將進學校時,丁所花問田富:“這老頭會不會死?”


    田富說:“不會的,就是死了也正常,這是流氓罪,打死不犯法,還是個孤寡。”


    “你打人也猛,往死裏打。”


    “應該,敢摸我媳婦的屁股,我就要打死他,以後有誰敢碰你一根毛,我要他的命。”


    “別亂說,誰是你媳婦,我們是同學。”丁所花羞澀地說。


    話雖這樣說,聽著感動人心的話,丁所花感到田富是個有性格的男人,雖然他愛的還是王學十,此刻也對田富有點好感,不太討厭他。她在心中說:“王學十,今晚看電影本來是你和我,我要你後悔和自責,你是我的,你就為了你的理想而怕田富,你就故意迴避我,你總是那句-都是受了刺激解釋一切。我刺激給你看,我讓你愛的人麵目全非,你心裏愛我,表麵上卻對我拒絕,我做給你看,你會不會痛苦?”


    這個美麗善良可愛的青春少女多可惜,她慢慢變了,她怎麽就走不出自己畫的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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