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振東從雲南迴到隆城,采集了大量的藥材。羅正興和吳占山懷疑火雷、飛霞的消失和邢振東有關,備加調查與跟蹤,隨著時間的推移,仇恨與惱怒雜交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心理定勢,認為邢振東就是敵人,是兇手,就是沒有證據。


    這一年,隆城一直不平靜,物價還是上漲,霍亂、流感在這裏流行。據一些周易愛好者,今年是癸未年,癸五行屬水,未五行屬土。年命自行相克,民間觀星觀天象者有傳聞說:閏七不閏八,閏七就見刀兵殺,年命的地支“未”土克天幹“癸”水,又是閏七月天,瘟疫和戰爭是不可避免的,這就是國體的內運與外運矛盾衝突。


    楊石生在紅樓邀請徐寶生,雙方熟得直叫兄弟:


    “寶爺近來可好?”


    “好好,好著呢,石爺那“玩意兒”,沒被修剪囉!如果修了,且夜夜男歡女樂就是吹牛,銀子算是白花掉了。”


    “寶爺你來屋裏看看,修成這個樣子。這幫家夥,夠殘忍的,看了你就明白了。”楊石生說。


    “石爺,你就別蒙我了,這不是好端端的嘛!”徐寶生說。


    “寶爺,蒼天長眼,我石爺,沒做傷天害理之事,像韭菜一樣,修了又長出來,吃了不少增粗增長的草藥。”楊石生說。


    憑經驗,徐寶生明白,他是被興安派和五行派的人拉下水的,他們早就編了一套遊戲,耍他,挖了一個坑讓我往裏跳。拿人手軟,吃人嘴軟,如今隻能這樣混下去了。


    楊石生說,“寶爺,怎麽不說話?是不是手裏頭緊得很,玩得不夠安逸?今天我做東,請你客,好吧?另外往後啊,主人還要重用你,我們一起毀了邢振東。你看這麽多年,邢振東就沒給你多少好處啊!隻要你提供線索,拿下“藥靈山莊''與後山的''臥龍洞”,你就是功臣大老爺們了,啊!現在,傳我主人的話給你,你要悄悄在病人藥裏下毒藥,我們到病人家藥裏下毒藥。”


    “這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是害人害己的。”徐寶生說。


    “寶爺,這刻別說這樣的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也不怕你一家安全受到威脅嗎?”楊石生接著說。


    “讓他沾惹上官司,我們伺機聯合劉司令一舉滅之,想法奪取''臥龍洞”秘笈和寶藏,還有“藥靈山莊'',事成之後你有一份,以後你就享盡榮華富貴了,也就是這個“藥靈派”的主人。”


    “弄啥藥呢?”徐寶生說。


    “我們準備好的馬錢子粉。”楊石生說。


    “要是師傅懷疑呢?”徐寶生說。


    “不會的,你見機行事,不要露一點馬腳。另外,主要投毒的是我們五行派和興安派,你放心,多弄點消息出來,當然你最有機會投毒。”楊石生說。


    白天,五行派、興安派在藥靈山莊外閑逛。有取中藥迴家的患者,就暗中跟蹤。夜裏,趁患者熟睡之時,他們翻牆,潛入農家小院,偷偷地將褐色的馬錢子粉倒進藥罐裏。這一切患者全蒙在鼓裏,渾然不知。


    徐寶生悄悄投入兩人份的,隻是心發慌,手都發顫,身上冒著汗,這種方式害人,對徐寶生來說,今生是第一次幹。幹這事,他心裏曾猶豫過,可良心戰勝不了心中的邪惡念頭,好人真他媽難當,做個好人不一定被理解,幹脆當個壞人。這年頭惡人就是得道,橫行天下,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就這麽自我安慰著,用這種思想支撐著他的行為,這是他的犯罪動機。


    這一夜,邢振東做了一夢,他的上牙和下牙全部自然脫落了下來了,隻剩下兩顆,一顆上牙,一顆下牙。淩晨醒來後,心中不踏實起來了,做胎息靜養法,練到第五層,就容易走神,反複多次,都出現這樣的情景。他明白些周易理論,自己是已醜年生人,又逢太歲癸未年,又是癸未月,形成天克地衝之象,想有諸多不利,曾經楊龍庚說過,叫他在癸未年的癸未月要相當小心,可是有些是很難避免的,有句話:是禍躲不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邢振東是有體會的。


    第一天上午,出現一位患者在家中中毒的消息。到下午已經有五個人服藥而身故了,都紛紛上門來討說法。邢振東很無奈,查看病人處方,和患者帶來的藥渣都是相符的,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邢振東想到了有人栽贓陷害,卻無證據。


    屋裏屋外鬧騰著,帶著悲痛和悲憤的群眾一直糾纏不休,藥鋪裏已經無法正常營業。


    大禍臨頭,這將如何了結呢?邢振東反複查看死者身上的情況,不出血,隻是臉色青紫,據患者家屬說,患者服完藥後心慌、胸悶,最後唿吸困難而亡。他最後告訴患者:“我將你們用的處方,一模一樣的煎出藥來,我自己吃,如果我死了,說明藥有問題;如果我不死,我請大家明白,有人投毒加害你們,請你們配合我調查清楚,兇手是誰?”


    “我現在就要討個說法。”患者家屬說。


    “現在我們不想迴去,看看熱鬧,你們很可憐,我幫你一點碎銀,一定要有個說法。”這個人幫著這個患者家屬說話,說著就拿了一些銀兩給家屬,他在同情加收買,這個人其實就是五行派的人。


    “不管怎樣,你反正要承擔一切後果。”也有人說。


    這時,五行派的人和興安派的人在街上到處傳言,說邢振東治死很多人了,這個新聞已相當快地傳播,可以說是鬧得滿城風雨。


    “藥靈山莊治死人了,藥靈山莊治死人了。”有人遇到人就喊。


    許多群眾說:“邢振東樣樣精通,德高望重,不會這樣的,可能有的人想陷害人家。”


    “管它是不是害的,邢振東現在的確是出事了。不信你們出去看熱鬧去。騙你,我不是人。”五行派和興安派的人就這樣議論著、煽動著。


    深夜,紅樓裏三個人在密謀計劃,據徐寶生傳出的情報,邢振東正在家裏試藥呢,並且把患者剩下的藥拿來喂兔子,當著群眾的麵揭穿事實,說是有人下毒。根據事情的發展,怕露出真相,吳占山發話了:


    “劉司令,我們既然是弟兄,就要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以你的名譽,說邢振東囤積居奇,哄抬物價,造成社會恐慌;行醫不當,致人死亡,製造罪名給他,查封醫館,收繳財物,用於安民;我興安派和五行派部分弟兄裝成不明真相的群眾,伺機打、砸、搶,而你劉司令以維護治安處理問題,趁機包圍藥靈山莊與臥龍洞,這樣可得到財物和秘笈。”


    “劉司令你看如何?”羅正興問道。


    “可以,財物、寶藏、秘笈如何處理?”劉司令問。


    “兄弟一場,咱們兩家人分了,原來說過八二分,你八我二,不偏不倚,大家自願的。咱們遙相唿應,一舉拿下,要在真相大白以前就要他毀於一旦,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事成之後,劉司令你可就升官了,我們獨霸江湖,這片天地就是你劉司令和我們的了,你紅我黑。”吳占山說道,顯得眉飛色舞的。


    “吳爺,看來你還是個野心家、陰謀家、能成大事。”劉司令說。


    “咱們就一言為定,我們鬧場後,你盡快趕來,咱就分頭準備吧。”吳占山、羅正興、劉司令三人喝了血酒,放心而去。


    邢振東也抽出時間向官府報告這件事情。官府的迴複是:明日著手處理這件事情。他對官府的態度不滿意,自己覺得對方是不是嫌見麵禮少了?於是心情不好。邢振東不知道,官府知道一定是同行與黑道幹的,而官府與黑道關係曖昧,官府希望問題越大,發財機會越大,當官也是為了發財。


    邢振東深夜召集弟兄聚會,宣布了實驗結果:藥方沒有問題,反而是藥渣裏有毒,兔子都中毒死了,這說明有人在藥裏麵下毒了,我們的生死存亡就在明天了,我不知道是外人還是我們自己人幹的,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讓其死無葬身之地,我有預感,我將大開殺戒了,這可背能離醫道。


    除了部分留在家裏的兄弟,幾個重要的得力助手被邢振東邀到藥靈山莊,在邢氏祠堂跪拜列祖列宗,口號在山莊上空迴蕩,信心十足,摩拳擦掌,誓死保衛藥靈山莊。邢振東飛鴿傳信楊龍庚兄弟前來助陣。邢振東感到是仇家五行派與興安派搗鬼,其中官府也可能有一腿。


    時間十分緊迫,邢振東連夜布置防守情況。他強調,本次事故有人在背後搗亂,望大家記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無可無。凡防守人員身上備一份“打不死”丸,另外明早有意外,特別是他使用''華佗麻沸散''時,請大家舌下含服''麝香甘草解毒丹''。因為明天如果風向不定,會讓自己人中毒的,凡是用得上的武器都用上,本著這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分發部分銀子給大家。


    這一夜,中毒死亡的患者家屬沒有離去,明顯有人蠱惑他們。


    死者的家裏也有五行派、興安派的人去送財物,鼓惑希望大家明天一早去邢振東那裏去鬧,還死者一個公道。


    第二天,東方吐出點魚肚白,地上也有些分明了。


    昨天死的人還在門口。


    天漸漸地放亮,圍著藥靈山莊的人越來越多了。有打聽消息的,有好奇而來的,受害者的家屬及朋友,看得出來有種想動武的苗頭,手裏還握著一些兇器。


    太陽有一竹竿高了,藥靈山莊附近圍了許多人,弄得水泄不通。此刻,山莊沒有開門,沒有耐心的年輕人開始大喊大叫,揚言要踏平藥靈山莊。


    五行派和興安派也拉著事先準備好的裝死的人朝山莊駛來,一路上高喊著說:“討個說法去,討迴人命。”真是賊喊捉賊,這夥人來到山莊前,就鼓動大家拿下藥靈山莊。


    “師傅,看樣子有五行派和興安派人摻和其中。”弟子對邢振東說。


    事情發展到現在,邢振東明白背後的黑手就是吳與羅。這時暗藏在人群中的吳占山和羅正興,興奮地盼望劉司令的人馬早些趕到,有些人開始向山莊大門拋石頭了。


    邢振東沒有露麵,他想等官府來人製止再說。


    人群中藏著吳占山與羅正興的身影,他們隔岸觀火。


    遠處傳來劉司令部隊整齊的跑步聲,嚓嚓嚓嚓的,士兵抬著槍,迅速包圍了山莊,劉司令傲慢地走下來,他站在山莊外,挺著大油肚子,高聲吼道,聲音高亢。他說:


    “傳府令,邢振東因為囤積藥材,哄抬物價牟取暴利,藥物中毒致他人死亡,聚眾鬧事擾亂社會安定,決定逮捕,請你出來伏法。”


    看來是來者不善。


    “劉司令,你黑白顛倒,你昏官一個,身為司令,不查明真相,證據何在?我何罪之有?”邢振東說。


    “現實就是證據,死人就是證據,我就是法,我代表官府。”


    “你就是法?你他媽的胡扯,你勾結吳占山與羅正興,兵匪一家,胡作非為,你膽敢圍山莊,我讓你嚐嚐老子的厲害。”邢振東說。


    “兄弟們,拿下惡賊,要活的。”劉司令命令道。一時間,喊殺聲震耳欲聾,門被撞開,潮水般的人湧了進來,死者家人與不明真相的人攻擊山莊,周圍的士兵抬著雪亮的刀衝殺著,衝在最前麵的士兵被邢振東的無數顆飛針擊中要害,不能動彈。


    邢振東急了,在手上的針實在太少了,兵匪人卻排山倒海的湧進來,四處搶、殺,莊裏的局勢徹底地失控了。


    “華佗麻沸散!”邢振東大喊一聲,騰空而起,在空中布陣“麻沸散”,“麻沸散”像幽靈般在空氣中彌漫。“倒、倒、倒!”聞到“麻沸散”隻要聽見“倒”字就不由自主倒地。


    “吳爺,邢振東使用“麻沸散”,大家小心。”徐寶生說著並衝出莊來,混入吳占山的隊伍。此刻,邢振東才明白,徐寶生是叛徒,自己的計劃是他出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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