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藍天,一望無際。


    在茫茫滄海麵前,任何一個人都能深刻感受到,自身不過滄海一粟的渺小。


    “與大江完全不一樣。”陳濤因為是教頭的緣故,在這艘船上沒有任何崗位任務。


    有大把時間可以悠閑度過。


    之所以會上船,也是因為想要親自體會海上航行,這樣才能更好的教導學員。


    不等陳濤感慨更多,驟聞頭頂有人嘶聲呐喊‘海盜’之言。


    陳濤立即抬頭,隻見帆桅上搭載的觀察台,旗兵瘋狂揮舞著旗幟,寓意準備接敵。


    “海盜?瘋了嗎?”陳濤不敢置信的環顧左右,他正站在甲板,左右還能看到兩艘巨艦。


    這般巨大的海船,從遠處看,簡直如同三座海上木山!


    得多想不開的海盜,才敢硬著頭皮找他們麻煩?


    沒等陳濤幫忙傳達,船上專門負責盯著旗兵信號的傳令兵已經迅速找起吳淺川。


    一邊奔跑找人,一邊不忘唿喊戒備迎敵。


    所有水兵都嚴陣以待,站在了各自的崗位上。


    吳淺川接到傳令兵的消息後,神情鎮定的走到艦首,遠處已經出現十多個小黑點,硬扛著顛簸的海浪朝他們逼近。


    陳濤這時候頗為摸不準:“吳兄,這是,殿下的演練嗎?”


    好吧,與全神戒備的其餘水兵不同,陳濤異想天開,覺得前麵這批‘海盜’是自己人。


    是特意打出‘海盜’旗號來與水兵們演練海上對戰的。


    否則無法解釋,區區幾條小船的海盜,憑什麽敢找他們三艘巨艦的茬,不要命了嗎?


    找死也不是這麽找的呀!


    嫌自個命太長,往海裏一跳就完事,何必費勁架船過來給水兵送功勞?


    世間何來如此心善的海盜?


    “啊?”神情肅穆的吳淺川,都被陳濤這個問題問愣住,思緒都被整的不連貫,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陳濤不覺得自己離譜,還說起了想法:“吳兄你也知道,殿下要求我時不時趁水兵不備,推他們下水。”


    “借此讓他們適應驟然落水的恐慌,時刻謹記運轉滄海訣。”


    “殿下想法這麽多,安排假海盜過來演練也有可能吧?放心,我不會告訴其他水兵的。”


    “……”吳淺川臉皮開始抽抽,看陳濤的目光,宛若在看某種絕世二傻子。


    鏡頭甚至給了吳淺川眼神的特寫,逗樂諸多追劇的觀眾。


    【哈哈哈!繃不住了,這眼神,這看傻子的樣子,笑死我了!】


    【有一說一,陳濤提的想法,確實離譜。】


    【好家夥,原本以為劇組還要拍老套的傳統武俠,結果主角被忽悠到反派的船上,都準備開啟新時代了。】


    吳淺川不由抬起手,大拇指食指按壓兩邊臉頰,防止過度抽筋:“陳教頭想多了。”


    “霞城海域,確有海盜。”


    “我打小就在霞城長大,不止霞城,但凡是沿岸往來的船隻,大多都受過海盜的劫掠。”


    陳濤很是尷尬,按照吳淺川的說法,海盜根本不是演練,全是他自個想多了。


    那也說不通啊。


    “可是,我們這三艘巨艦,海盜憑什麽敢來?”


    這也是陳濤最想不明白的一個地方,他不是懷疑觀察員看錯了,也不是懷疑吳淺川給出的情報。


    單純懷疑是不是這幫海盜的腦子,出了毛病。


    “因為他們不得不來。”吳淺川說到這裏,麵色也陰沉下來,徐徐望著前方,那在視野裏逐漸清晰的海盜們。


    海盜們的船隻很小,至少和吳淺川腳下的巨艦相比,宛若成年人與孩童的差距。


    海盜船平均高度不過巨艦的四分之一,長寬更是隻有巨艦的七分之一。


    巨艦立有九桅十二帆,海盜的船隻頂多兩帆,完全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陳教頭有所不知,海盜海盜,劫掠商船,那麽所得贓物,是如何出手的?”


    陳濤聞言一怔,對啊,海盜搶東西不假,但也要生活啊。


    衣食住行,後兩個不管,食算海盜可以搶一些運糧船,順便掠奪淡水,可衣呢?總不能純靠搶吧?


    那偶爾一兩個月,沒有專門運衣裳的船隻經過,海盜們莫非隻有赤奔麽?


    還有海盜貪圖享受,不可能終年待在海上,那非得發瘋不可。


    也就是說,海盜會定期上岸,花錢享受?


    這個錢財是銷贓得來,那——


    陳濤逐漸琢磨過味來,深感人心肮髒:“吳兄!你的意思是!有人,有人專門幫這幫海盜銷贓?”


    這得多畜生啊?


    那語調裏的怒意,被吳淺川清晰捕捉,這才滿意的拍了拍陳濤肩膀:“陳教頭放心。”


    “今日,就是這幫海盜的死期,同時,也是幕後黑手水落石出的日子!”


    “二皇子殿下早就提醒過我,說我們的船一旦出海,勢必會遇上麻煩。”


    “所以除了首次試航以外,每一次航行,我都會跟著,終於等到他們了。”


    陳濤越聽越是迷茫:“幕後黑手?二皇子殿下?”


    “等等,吳兄,你別告訴我,二皇子早就預料到海盜會來找我們麻煩。”


    “那這還不是演練麽?”


    怎麽這人的思維又跳迴去了……


    吳淺川哭笑不得,也不瞞著陳濤了,免得他胡思亂想:“二皇子殿下早有推斷,朝中某些鮮廉寡恥之輩,貪圖利益,豢養海盜。”


    “又因為陛下將開海司全權交給殿下處理,這就損害到有些朝臣的錢袋子。”


    “這幫吃人血的朝臣,可看不得海上利益受損啊!”


    “大概想的是,秘密讓豢養多年的海盜出手,解決我們和巨艦,令二皇子血本無歸,聲名掃地,他們最後再出來重新接手。”


    “若非某些朝臣暗中庇護,真以為過去那麽年裏,霞城等沿海城池,沒打算出海剿過匪?得不到朝中支持而已。”


    聽到這裏,陳濤拳頭都硬了,某些朝臣忒混賬了!


    “吳兄!現在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盡管吩咐!”


    “好。”吳淺川早早得了許烈提醒,心裏麵設想過多次海戰戰術,這時候也不跟陳濤客氣。


    “我需要陳教頭領一幫掌握滄海訣最好的水兵,時刻準備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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