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國良講的話發人深省,他講江湖是人情世故的話,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也是給了王劍飛建議!


    陳建這事兒背後是張華平和柳軍振,現在柳軍振出麵要組局,王劍飛完全可以講一講人情世故了。


    陳建最近黴運當頭,這些事情看似偶然,其實也有必然性,因為做生意還是要行得正,堂堂正正,這樣才能做得長遠。


    在我們華夏的傳統文化中,為富不仁是大忌,蒼蠅不盯無縫的雞蛋,這一次陳建就是被人發現了問題,揪住問題不放,跟他較真,他焉能不灰頭灰臉?


    現在他在昌河的建築公司一氣之下暫停經營了,他做這個決定簡單,一旦公司不轉了,大量的人員和設備閑置,他哪裏扛得住?


    他之前想得美,覺得自己老本行是娛樂產業,就算不搞工程了,他退迴去搞娛樂業那也行。


    但是撈偏門哪裏那麽容易?以前他陳建在偏門裏麵不顯山不露水,悶聲發財,如今他想把自己洗白,在外麵風頭出盡了,還想迴去繼續猥瑣搞偏門,實際上難度已經很高了。


    沙州的場子給他一封,昌河的“夜宴”目前雖然沒有動他,但是外麵的各種傳言四起,陳建人完全崩潰,惶惶不可終日,他總算體會到了什麽叫牆倒眾人推,他之前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淒慘。


    今天縣長柳軍振組局,陳建把夜宴的合作夥伴冷小瓊給叫上。


    冷小瓊刻意打扮,穿得非常的妖嬈性感。


    陳建勃然道:“你幹什麽?是準備去賣嗎?你知道今天咱是見什麽人?就你這一身行頭秀給誰看?馬上給老子換掉!”


    冷小瓊嚇得立馬更衣,換上職業套裝,把妝容也改了,濃妝改成了素顏妝,她底子不錯,這麽一改頭換麵,還真有一點職業精英的風采。


    今天陳建安排的地方在河街石門院子,專門安排了一個獨棟院落,晚上六點的飯局,兩個人三點就到了,每個細節都小心翼翼。


    冷小瓊道:


    “陳總,你這麽謹慎搞得我更緊張了!我……我能不能不吃飯?我去店裏麵哪怕吃一碗蛋炒飯也好!”


    陳建道:


    “你是老板之一,不吃飯怎麽行?必須吃飯,而且還要努力搞氣氛!”


    陳建把冷小瓊拉上跟什麽老板不老板沒有半毛錢關係,而是他現在心中也怕,他以前覺得王劍飛一個副書記無所謂,他和縣長都稱兄道弟了,一個副書記能把他怎麽樣?


    現在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麽幼稚,王劍飛隻是稍微動一動,陳建就覺得自己要完蛋。


    用柳軍振的話來說,人家碾死他,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所以今天這個局,柳軍振跟他講,讓他少說話,甚至不說話,就搞服務,而且即使這樣,今天這個局柳軍振也不能保證說一定就能搞定。


    到了六點,柳縣長過來了,陳建和冷小瓊都迎過去,老柳道:


    “稍等一下吧,劍飛書記應該在路上過來了!待會兒陳總你機靈點兒!”


    陳建道:


    “柳縣長,今天是您請書記吃飯,我和小瓊就是搞服務工作而已!”


    “嗯?”


    柳軍振挑了挑眉頭,嘿嘿一笑,道: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早有這覺悟,何至於這麽被動?”


    陳建一聽這話,牙都癢癢,柳軍振不知道之前的事情?肯定不至於嘛,陳建跟張華平走,當時沒有考慮太多,以至於一腳踩偏了。


    柳軍振這個時候說風涼話,他真有本事,他怎麽不力壓王劍飛一頭?


    當然,這些心思陳建都隻能放在心裏,麵上一丁點也不敢表現出來。


    王劍飛過來之後,柳軍振非常熱情的迎接,他兩隻手伸出來和王劍飛握手,道:


    “劍飛!這個石門院子新開的,正宗的山裏味道,院子裏的食材一應俱全都是從山裏運過來的,臘肉都是土豬肉,山豬吃的熟食養大的,味道完全不一樣呢!”


    王劍飛道:


    “縣長,您有什麽指示,隨隨便便一通電話給我就行,何必還安排這麽隆重的飯局?”


    柳軍振道:


    “劍飛,你這話就言重了,我們兄弟之間除了工作上要保持溝通交流之外,最重要,最關鍵的是咱們私底下要經常聚!


    我們經常碰一碰頭,吃一吃飯,搞一搞活動,互通有無,增進感情嘛!”


    柳軍振說話間,把陳建和冷小瓊叫過來:


    “劍飛,這是陳建,你們認不認識?”


    陳建不等王劍飛說話,立馬道:


    “縣長,我這是第二次見王書記!上一次是王野局長引薦,我很榮幸認識書記,但是當時因為我的車出了一點狀況,我這個人有些情緒化,那天真的招待不周!”


    冷小瓊露出笑臉,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書記,您還認得我吧?夜宴的冷小瓊!”


    王劍飛淡淡的道:


    “縣長,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王劍飛經常跟別人講,我來昌河縣之後,對我幫助最大的就是你柳縣長!這話我以後還要繼續這麽講,所以縣長,今天您請我吃飯,我特別感動,也特別高興!”


    王劍飛講這話聽上去好像是客套,但是仔細想一想,還真是這麽迴事。


    王劍飛剛來沙州,柳軍振和他沒有紅過臉,很多次王劍飛遇到了問題去找柳軍振,結果都還比較圓滿,應該說那個時候,柳對維護和王劍飛的關係相當重視。


    當然,那個時候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沙州還是唐宜當道,王劍飛有“二號首長” 的光環。


    王劍飛和柳軍振硬剛就是最近的一次,這一次柳軍振過於高估自己,又太低估對手, 結果碰了滿腦門子的包,撞了南牆之後總算意識到現實狀況了。


    如今沙州殘酷的現實竟然是就算杜傑當了市委書記之後,沙州的政治生態也還沒有到杜傑一言堂的地步,昌河幫的複興比想象的要慢很多。


    不僅如此,像王劍飛這種唐宜的最嫡係,並沒有因為唐宜的離開而邊緣化,王劍飛表現出了驚人的生命力,非常的厲害!


    王劍飛和蔣高武兩個人聯手,柳軍振現在發現根本就沒有辦法抗衡!


    自上次他在常委會上被殺得大敗之後,最近連續幾次常委會,政府這邊的話語權竟然可以忽略,甚至柳軍振感到再這麽下去,之前政府主導的經濟工作,柳軍振牢牢抓在手中的錢袋子都不一定抓得穩!


    畢竟在陸國良的時代,昌河縣的大小事情基本上就是陸國良的一言堂,柳軍振是二把手,但是實際上隻扮演一個副手的角色。


    在蔣高武時代,柳軍振至少把政府的權力抓在了手中,他這個二把手當得名副其實。


    權力這種東西,真的就如同毒品一樣,一旦嚐到了滋味,再要放棄就很困難,無比痛苦,柳軍振不得已,屈從現實,他不得不往後退一步。


    接下來的飯局,就是王劍飛和柳軍振私底下交流,偶爾冷小瓊過來幫兩人端茶倒酒,搞一下服務,而陳建則躲得更遠。


    酒過三巡,柳軍振主動就講到了陳建的問題,他道:


    “劍飛,陳建和文振西搞的那件事,我事後才知道!這件事陳建搞得太差了,一點也沒有老板格局!好兄弟才借車的嘛,既然借了車,車有點碰碰擦擦都是正常的!


    還搞什麽鑒定,讓人賠錢,這種搞法就能看出一個人的人品!陳建這個人人品就有問題!”


    柳軍振講話的時候,冷小瓊正過來給兩人倒酒,一聽縣長這話,她嚇得手都抖了一下,心想完了,陳建真的完了,柳軍振對他的評價到底了,這還有什麽翻身的機會?


    王劍飛道:


    “縣長,文振西可能也有點飄!畢竟從體育局轉到招商局,到了一線大局之後,有點把握不住自己!蒼蠅不叮無縫蛋,叫我說,這就是罪有應得,沒有什麽值得同情的!”


    王劍飛這話讓冷小瓊更覺得心驚肉跳。


    他心想王劍飛看上去那麽斯文,年齡那麽年輕,剛開始冷小瓊就覺得對這種男人有好感,因為夠帥。


    但是現在他才體會到人家當領導幹部,那真是相當犀利厲害,每一句話那都是殺人的刀。


    王劍飛說文振西不值得同情,罪有應得,這是說文振西嗎?


    這一次陳建出事,不就是罪有應得嗎?還有陳建就是自己問題嚴重,這也就是講的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王劍飛字字句句都是指向陳建。


    文振西這事兒惡劣就惡劣在陳建下套,用圈套把文振西給罩進去,目的是要撼動王劍飛在昌河的地位,是衝著王劍飛去的。


    這就是典型玩陰的,搞髒活兒,這事兒不是柳軍振幹的,他肯定不用賠禮道歉,但是這事兒柳軍振知道!


    所以王劍飛現在要和柳軍振講江湖規矩,那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那這個人情世故怎麽談?


    今天柳軍振要保一保陳建,那當然也可以,王劍飛現在管招商,民營企業犯錯誤絕對不能一棍子打死,要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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