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的畫麵暫停,大喜擼起自己的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肘兒,白花花的小細胳膊已經青紫了一小片了。


    有點疼,胳膊肘晃了幾圈,應該沒傷到骨頭,脖子左右動了動,這個小身板子,太缺乏鍛煉了。


    看了看書桌裏的書,挺多都有腳印,簡單整理了一下,沒有一本幹淨的,找到了老師正在講的卷子,卷子上全是被人寫的髒話,“窩囊廢!垃圾!賤人!”


    大喜把卷子放在桌麵上,大喜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這世上總有些人活的很不容易,許曉晨就是一個,這麽一個有點軟弱的老實孩子,在無能為力的年紀,他該如何自處呢。


    一會放學了,該去哪呢,是不是應該迴曉晨的家呢,他家在哪呢?他爸爸媽媽在家嗎?這些人這麽罵他欺負他,到底是怎麽迴事呢?許曉晨的媽媽為什麽也被罵呢?自己又該怎麽做?至少,別人再欺負曉晨,他是一定要出手的,不出手也不行,挨打他是真疼啊。


    大喜一直盯著卷子,一動不動,想著自己的老媽在幹嘛呢?老爸呢?如果這一切不是夢,他能不能用許曉晨的身份去看看他們呢?告訴他們別擔心,突然冒出來一個可怕的想法,是不是原本的李大喜已經死了?才會魂穿到許曉晨身上?那許曉晨呢?去哪了?也死了?死在課堂上?


    心裏越想越涼,越想越難過,目光呆滯,好像入定了一樣,根本注意不到坐在門口的宋銘楊一直在狠狠的盯著他,宋銘楊看許曉晨好長時間都是一動不動的,眼神有些落寞。


    全班同學,隻有許曉晨是單人獨坐,並不太高的瘦小孩,卻在高二開學後一直坐在最後一排,身後不遠處就是垃圾桶,課間男生們閑著沒事往垃圾桶裏扔紙團扔垃圾,無聊的比拚準確度的遊戲,經常會打到許曉晨。


    其實紙團子砸到腦袋上並不疼,隻會被嚇一跳,然後引來一陣嘲笑。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而曉晨從不做任何迴應。


    宋銘楊每次看到許曉晨從驚嚇到低下頭繼續看書,一句話都不和任何人說,瘦瘦小小靠在窗邊,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其實也並不痛快。


    高二上學期期初,許曉晨被欺負的最狠,打的最重的那一次,那是曉晨最後一次向他求助和他說話。從那以後無論別人再怎麽欺負許曉晨,他最多就是蹲在地上抱著頭,也再沒跟任何人求助過。直到現在,高二下學期期中,已經半年多了,曉晨再也沒跟他說過話,甚至中午再也沒去過學校食堂,每到中午都是拿出從家裏帶的飯盒。


    飯盒多數是曉晨自己準備的,他怕媽媽辛苦,媽媽問他為什麽不在學校食堂吃呢,他借口說食堂不好吃,可每次自己帶的飯也並不好吃,每天早上許曉晨早早起來頂多隻能是炒個雞蛋,能把食材弄熟而已。


    媽媽知道曉晨一定又遇到了什麽事,隻是不願意跟自己說而已,有一次發現校服破了,臉也有傷,問他,也隻是說不小心摔了,當媽的有些擔心孩子是不是被什麽人欺負了,但想到兒子的好朋友宋銘楊也在一個班級,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再加上公司裏的事焦頭爛額,也就沒太在意。


    曉晨一個人在教室裏吃午飯,從不主動和任何人說話,有時候飯盒被壞小子們故意弄掉地上,曉晨也不說話,撿起來,打掃好地麵,去衛生間衝洗好飯盒,沒吃的就不吃,他好像也並不餓。就一直這樣不說話,不反抗,不哭,不鬧,下課隻要不去廁所,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頭看書,別人嘲諷他下課也這麽用功,是想考狀元呢,可學習成績並沒提高,反而下降了許多,本來年級二十多名的水平,可最近一次考試的排名已經滑落到五十名開外了。


    曉晨晚上經常睡不著,有時候特別想吃點安眠藥什麽的,可曉晨沒有,經常是瞪著葡萄眼,看著天花板,一直到天亮,然後起床去上學,晃晃悠悠的到了學校,經常在上課時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曉晨很焦慮,但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段時間狀態越來越差,人也越來越瘦,經常半夜心髒突突突的狂跳,曉晨被驚醒,嚇得大喘氣,然後就再也睡不著,起來繼續刷題,強迫自己學一會兒,想著考上一個好點的大學,找份好工作,以後也許可以和媽媽去別的城市好好生活。今天是曉晨這大半年來第一次跟宋銘楊說話,說話最多的一次。


    這半年宋銘楊每次在學校裏和許曉晨遇到,無論是在走廊,在校門口,在學校任何角落,看到曉晨的狀態都很不好,多數都是精神恍惚的樣子,根本注意不到身邊路過的任何人,偶爾在走廊麵對麵的遇到了,曉晨看見他,也隻是一低頭,假裝看不見就快步躲開了,好像在躲避瘟神。


    宋銘楊今天早上看著曉晨的臉色特別不好,慘白慘白的特別嚇人,宋銘楊特別想問問他到底怎麽了,有病就去醫院看看,別整天頂著半死不活的死人臉,真招人討厭。


    校服下的小細胳膊小細腿,看著比剛上高中時更瘦了,眼圈青黑,眼神空洞,連嘴唇都有點發白。


    許曉晨根本沒注意到宋銘楊的眼神,坐到座位上,早自習沒多一會兒就趴下了,期間別人撩閑,敲他後背,扒拉他,用小紙團子打他腦袋,彈他腦殼,許曉晨都沒有像往常那樣驚醒,他一直趴著,一動不動,直到羅大炮的英語課,許曉晨才特別吃力的撐起上半身,眼神迷茫的看著周圍,用手拍腦袋,一臉迷茫,最後一直盯著窗外看。宋銘楊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心裏踏實不少,宋銘楊甚至一度懷疑許曉晨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是不是猝死了?好幾次想上前推醒他。宋銘楊也萬萬沒想到,醒過來的許曉晨會搞出那麽多事。


    這半年多,其實宋銘楊也經常失眠,半夜會從夢中醒來,夢裏許曉晨有時候滿臉是血,哭哭啼啼的問他為什麽;有時候什麽也不做,也不說話,隻一直看著他;有時候他看見小時候的曉晨,笑眯眯的奶團子跟他說:“銘楊哥,我走啦”。宋銘楊問他去哪?奶團子頭也不迴的跑了,他在後麵邊喊邊追,奶團子還是越跑越遠,最後再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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