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著急等待的田老漢與趙石頭,看到李氏抱著孩子走在前麵,劉穩婆挎著籃子跟在後麵。


    趙石頭動作很快,搶先一步跑到李氏跟前,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嶽母,青青現在咋樣了?她還好嗎?”


    李氏看著一臉著急的趙石頭,這孩子有心了,心中甚是欣慰,笑著說道:“好著呢,就是分娩時累得脫了力,她現在睡著了。”


    趙石頭滿心關切,一聽累得沒有力氣,心裏心疼得沒法,抬腿就想進屋去看看田青青,可剛邁出一步,又硬生生地收了迴來,生怕自己的動靜會驚擾到她休息,就不敢進去。


    李氏看出了女婿的心思,笑著說道:“女婿,來看看你兒子,抱抱他。”說著,便將繈褓中的嬰兒遞向趙石頭。


    趙石頭有些手足無措地接過孩子,那小小的身軀在他懷裏顯得格外嬌嫩。他低頭看著兒子皺巴巴的小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眼眶也不自覺地濕潤了。“嶽母,這孩子長得像青青。”趙石頭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哽咽。


    田老漢也湊了過來,看著外孫,臉上笑開了花:“像,像閨女,像咱們老田家的人!”


    田老漢也沒少抱過孩子,見趙石頭全身僵硬手足無措的抱著孩子,直接將孩子抱了過來。


    田老漢樂嗬嗬地看著手裏的小外孫,心裏早就樂得找不著北了,眼睛一刻也舍不得從外孫身上移開。


    李氏白了他一眼:“當家的,看把你樂得都找不著北了,孩子才剛生下來,能看出啥來?”雖是嗔怪,但語氣裏卻滿是幸福。


    “當家的,去後院雞棚殺隻雞,給咱閨女燉上,加些紅棗和天麻。這生孩子費神費力,等她醒來正好可以吃,也好補補身子。”說著,李氏就從田老漢手中把孩子抱過來,還輕輕調整著繈褓的位置,確保孩子被裹得暖暖和和、舒舒服服。


    李氏又看向女婿趙石頭,“女婿,你去灶房端一碗醪糟荷包蛋給劉穩婆,她忙活了一整晚,累壞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趙石頭連忙點頭應道:“好嘞,嶽母,我這就去。”說罷,便快步走向灶房。


    田老漢也應了一聲,搓了搓手,轉身向後院走去。他的腳步雖然有些遲緩,但卻透著一股急切勁兒,心裏琢磨著要挑一隻最肥的雞,給閨女好好補補。


    李氏抱著孩子把劉穩婆帶到堂屋裏坐下,臉上堆滿了感激的笑容:“劉穩婆,你先坐下歇歇,這一晚上真是辛苦你了。我把孩子放好,再來陪你。”


    劉穩婆笑著擺擺手:“大妹子,不辛苦,不辛苦,這都是我分內的事兒。看到孩子平安落地,我這心裏也高興。”


    李氏輕輕將孩子放在閨女田青青身邊,仔細地掖好被子,眼神中滿是不舍,但想著還有客人要招唿,便轉身快步走到劉穩婆身邊坐下,拉著她的手說道:“劉穩婆,這次可真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經驗豐富,我這心裏還真沒底。”


    劉穩婆拍了拍李氏的手,說道:“咱們都是做娘的人,知道這生孩子的不易。你家青青這孩子也爭氣,雖說分娩的時候遭了些罪,但總算是順順利利的。”


    兩人正說著話,趙石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醪糟荷包蛋走了進來,放在劉穩婆麵前的桌子上,笑著說道:“劉穩婆,您快趁熱吃吧,今日辛苦您了。”


    劉穩婆看著眼前的吃食,笑道:“喲,這怎麽好意思呢。這醪糟荷包蛋聞著就香,一看就是用心做的。”


    李氏笑著說:“劉穩婆,你就別客氣了。這都是應該的,快吃吧,吃了也好暖和暖和身子。”


    劉穩婆也不再推辭,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李氏與趙石頭在一旁陪著,時不時地問她一些孩子護理的事兒。


    “劉穩婆,你看這孩子剛生下來,是不是得多包幾層繈褓,別著了涼?”趙石頭有些擔憂地問道。


    劉穩婆咽下一口蛋花,說道:“這剛生下來的孩子是得注意保暖,但也別包得太緊實了,讓孩子能活動活動手腳。還有啊,這臍帶的地方得每天用酒擦擦,防止感染。”


    這時,田老漢也提著一隻肥碩的雞走進了堂屋,說道:“雞殺好了,我這就去燉上。”


    李氏站起身來,接過雞說道:“我來吧,你也熬了大半夜,去歇著吧。”


    田老漢笑道:“我還撐得住,這可是給咱閨女燉的雞湯,我得看著點兒。”


    李氏也不再堅持,說道:“那行,你燉著吧,我去看看閨女醒了沒。”


    李氏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看到田青青還在熟睡,就悄悄退了出來。走到堂屋,劉穩婆已經吃完了醪糟荷包蛋,正和趙石頭說著話,便又去了灶房。


    趙石頭在一旁陪著,看劉穩婆吃完了,便從錢袋裏數出 100 文錢,雙手遞過去,說道:“劉穩婆,這次真是多虧您了,這點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劉穩婆連忙擺手,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這都是我分內的事,哪能要你們的錢。”


    趙石頭執意要給,說道:“劉穩婆,您就別推辭了,這一整晚的辛苦,哪是這點錢能衡量的。您收下,我們心裏也踏實。”


    劉穩婆見他言辭懇切,便接過錢,說道:“石頭啊,那我今日就厚著臉皮收下你家兩份錢,你們這家人心善,往後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


    趙石頭又從灶房拿來十個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遞給劉穩婆,說:“劉穩婆,這幾個雞蛋您也帶迴去,給家裏人吃。”


    劉穩婆忙說:“這怎麽好意思呢?你們留著給你娘子吃,她剛生完孩子,需要補補。”


    趙石頭笑著說:“劉穩婆,您就收下吧,我們還有呢。您這一忙就是一整晚,這些都是我的心意。”劉穩婆這才收下,嘴裏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


    這時,李氏從灶屋裏走出來,說道:“劉穩婆,你這就要走了?”劉穩婆起身,說道:“你閨女和外孫好著呢,我也該迴去了,家裏還有些事。你這外孫長得機靈,你們以後就跟著享福吧。”


    李氏樂開了花,笑著說:“那還得多謝劉穩婆吉言,那你慢走,有空閑的時候就常來走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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