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青樂嗬嗬地張開嘴,喝下那勺麵疙瘩湯,酸菜的酸香與雞蛋的鮮美瞬間在舌尖上綻放開來,溫暖的湯汁順著喉嚨滑下,讓她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石頭哥,這湯真好喝,你費心了。”田青青含著笑意說道


    趙石頭看著她滿足的樣子,心裏比吃了蜜還甜,說道:“隻要青青喜歡,我天天給你做。來,再嚐嚐這鹵肥腸,看合不合口味。”說著,他夾起一片鹵肥腸,喂到田青青嘴邊。


    田青青輕輕咬了一口,鹵香四溢,口感醇厚,她不住地點頭:“好吃好吃,石頭哥,你也吃,別光顧著我。”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溫馨甜蜜地吃完了這頓早飯。田青青靠在趙石頭的懷裏,手輕輕撫摸著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石頭哥,你說這孩子以後會像你還是像我呢?”


    趙石頭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田青青隔幾天就問一下,他也不嫌煩,每一次都耐心地說道:“像誰都好,隻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喜歡。青青,你今日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田青青搖了搖頭:“就是有些乏困累,還比較容易累,其它的倒也還好。石頭哥,你說我們給孩子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趙石頭想了想,說道:“若是個女孩,就叫趙悅,願她一生喜悅無憂,青青覺得如何?”


    田青青輕輕點頭:“都好,隻要是石頭哥取的名字,我都喜歡。


    趙石頭起了個大早,灶房裏的煙火很快便騰騰而起。他熟練地添柴燒水,煮上一鍋米粥,待米粥咕嘟咕嘟冒著香氣,又快手快腳地烙了幾張餅。粥香與餅香交織彌漫,瞬間讓這清冷的冬日清晨有了幾分溫馨的煙火氣。


    清晨,田青青輕手輕腳地從床上坐起,一手撫著微微隆起的腹部,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撫上嘴角。這些日子,肚裏的小娃娃似是個饞嘴貓,總讓她心心念念著那酸甜滋味,仿佛隻有那一抹酸與甜在舌尖化開,才能安撫那隱隱的躁意。


    田青青環顧著屋內,眼神帶著些期許,卻隻見那幾件家具靜靜擺在原處,顯然家中並無能解她饞意之物。


    趙石頭把早飯端上桌,朝房內道:青青,吃早飯了。”田青青應了一聲,出了房間。


    兩人坐在簡陋卻幹淨的飯桌前,趙石頭時不時抬眼看看田青青眼裏滿是疼惜,輕聲道:“青青,多吃些,你現在可不光是自己,還有咱的娃呢。”


    田青青嗔怪地看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上揚:“石頭哥,就你會說,我哪能吃少了?”話語裏雖帶著幾分埋怨,卻滿是甜蜜。


    吃完飯,趙石頭利落地收拾著碗筷,手腳麻利得如同一隻靈活的鬆鼠。收拾完灶房,他走到田青青身邊,仔細地為她掖了掖被角,柔聲道:“青青,我去縣裏一趟,給你買些好吃的迴來。你要是餓了,就吃些糕點墊墊肚子,可別餓著自己和孩子。”


    田青青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卻又有些擔憂:“石頭哥,這天寒地凍的,你路上要小心些。”趙石頭笑著應了一聲,轉身大步向後院走去。


    後院裏,那輛驢車在寒風中靜靜停著。趙石頭給驢兒添了些草料,又仔細檢查了車軲轆和韁繩,確保一切穩妥後,才趕著驢車緩緩駛出院子。他跳下車,關好院門,再次緊了緊身上這件藍色粗布棉袍,然後揚起鞭子,吆喝著驢兒向著縣城的方向走去。驢蹄踏在凍土上,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在空曠的原野上漸漸遠去。


    縣城裏,早已是一片年節將至的熱鬧景象。大街小巷張燈結彩,紅色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曳,似是在歡快地迎接新年的到來。街邊的攤販們扯著嗓子叫賣著各種年貨,有寫著吉祥話的春聯,有五彩斑斕的年畫,還有琳琅滿目的吃食,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香氣,讓人垂涎欲滴。


    趙石頭先來到糕點鋪子前,鋪子不大,卻收拾得幹淨整潔。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糕點,散發著誘人的甜香。掌櫃的是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正笑容滿麵地招唿著客人。趙石頭走上前,搓了搓有些凍僵的手,對掌櫃的說:“掌櫃的,給我稱兩斤酸棗糕,要你們這兒最好的。”


    掌櫃的連忙應道:“好嘞!咱這酸棗糕,用的是今年新收的酸棗,味道酸甜可口,保證你家娘子愛吃。”說著,便手腳麻利地稱好酸棗糕包了起來。


    趙石頭看著那包酸棗糕,仿佛已經看到田青青滿足的笑容,又對掌櫃說:“再給我稱些其他的糕點,紅豆糕,桂花綠豆糕,栗子糕,芝麻花生酥餅,各樣都來兩斤,湊夠八斤吧。”掌櫃的笑著點頭,不一會兒,便包好了一大包糕點遞給他。


    離開糕點鋪,趙石頭又來到果脯店。店內的果脯種類繁多,色澤誘人。趙石頭仔細挑選著,時不時拿起一塊放在鼻子下聞聞,引得周圍的客人紛紛側目。最終,他選了幾種酸甜可口的果脯,付了錢後滿意地離開。


    接著,趙石頭又去田記烤鴨鋪買了一隻皮脆肉嫩、香氣四溢的烤鴨,那烤鴨被烤得金黃油亮,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欲大增。


    隨後,趙石頭在酒坊裏打了一壇子五斤重的米酒,想著嶽父嶽母冬日裏偶爾喝上一些,既能暖身,又能安神。最後,還不忘去稱了三斤紅糖,這可是莊戶人家補身子的好物。


    田青青在趙石頭走後,不一會兒就覺得身子愈發疲倦,便又緩緩躺迴床上,拉過那床厚實的棉被蓋在身上,不多時,便沉沉睡去,唿吸均勻而輕柔,在這寂靜的屋內暈開一圈圈安寧的漣漪。


    田青青在房裏醒來後,覺得精神好了許多。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那幾棵有些蕭瑟的果樹,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到放布料的木箱子前,拿出那塊淺紫色的細棉布,準備給自己做件棉袍。田青青將棉布在桌上攤開,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剪著,眼神專注而認真。


    窗外的日頭漸漸升高,又緩緩西斜,天邊泛起了一抹絢麗的晚霞,將整個村莊都染成了橙紅色。田青青坐在窗前,手中的針線不停穿梭,棉袍已初見雛形。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了熟悉的吆喝聲和驢叫聲。田青青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起身快步向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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