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大嫂張菊花也在叮囑大哥趙大石。張菊花性格溫柔賢惠,此時眼眶卻微微泛紅,她一邊往趙大石的包袱裏塞著幹糧,一邊說道:“相公,你在縣裏要是受了委屈,可千萬別忍著,咱雖說是去服徭役,但也不能任人欺負,你性格憨厚老實,遇見事一定要去找三弟石頭商量,他比你腦子靈活些,別憋著,我和閨女在家等你迴來。”


    趙大石連連點頭,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娘子,你就別操心了,我自會照顧好自己。你在家也要多保重,爹娘就麻利的你多擔待些,把咱閨女惠惠照顧好,田裏的活若是忙不過來,就少幹些,咱家裏還有很多餘糧,不用擔心餓肚子。你有啥事就去找二石和二弟妹讓他們多幫襯些。二石為人圓滑,二弟妹性格潑辣,有事找他們準沒錯。”


    這時,村長已經開始點名。“張大柱!”“到!”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林二牛!”“在這兒呢!”眾人依次應答,氣氛嚴肅而有序。


    點完名後,村長用手示意大家安靜,又清了清嗓子,才高聲說道:“大家夥兒都聽好了,此次去縣裏服徭役,是為了咱縣裏修河溝。到了縣裏,大家要聽從官差的安排,莫要惹事生非。若是有誰偷懶耍滑,迴來可別怪我不客氣!”眾人齊聲應和,聲音響徹雲霄。


    隨著村長一聲令下,服徭役的隊伍緩緩啟程。田青青和張菊花站在路邊,目不轉睛地看著隊伍漸行漸遠,直至那身影完全消失在道路的盡頭,才悵然若失地收迴目光。


    張菊花輕輕歎了口氣:“三弟妹,這徭役的日子,也不知何時才是個頭。”


    田青青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嫂,別愁眉苦臉的,日子再難,咱也得好好過,惠惠還在家等著你去照顧呢,咱先迴去吧。”


    和張菊花分開後,田青青迴到家,坐在小院裏木凳上,感覺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陽光灑在身上,卻驅不散那一絲縈繞心頭的惆悵。田微微歎了口氣,知道這般閑坐著隻會讓思緒愈發雜亂,於是起身準備給自己找些事情做。


    田青青先把這兩天存摘的棗子全部拿出來晾曬。那一顆顆飽滿的棗子,在竹匾裏滾動著,仿佛是她對生活滿滿的期待。田青青輕輕翻動著棗子,思緒卻飄向了遠方。這棗子是在小山穀樹上摘的,晾曬後,也能換一些銀錢迴來。如今趙石頭去服徭役,家中諸事都要靠她操持,可不能有半分懈怠。


    晾曬好棗子,田青青又去灶房拿了兩個饅頭和一竹筒水,挑著兩個竹筐準備去後山采蘑菇和竹蓀。後山是村裏人的寶藏之地,尤其是在這個時節,蘑菇和竹蓀正長得旺盛。她沿著蜿蜒的小路向後山走去,路旁的野花野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是在和她打招唿


    來到後山,入眼盡是一片鬱鬱蔥蔥。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田青青深吸一口這帶著泥土芬芳和草木清新的空氣,心情漸漸好了起來。田青青先在一片較為潮濕的樹林裏尋找蘑菇。那些蘑菇像是一把把小傘,隱藏在草叢和落葉之間。田青青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將一個個蘑菇輕輕采下,放進竹筐裏。她的眼神專注而敏銳,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田青青喃喃自語道:“這些蘑菇可真肥,拿迴去晾曬幹了,也能換不少錢。”說著,她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


    在采了一竹筐蘑菇後,田青青又朝著竹林走去,去尋找那珍貴的竹蓀。竹林裏彌漫著一股清幽的氣息,竹蓀就生長在竹根附近。它們那潔白的菌柄,網狀的菌裙,宛如仙子下凡般美麗。田青青滿心歡喜地采摘著竹蓀,動作輕柔,生怕弄傷了它們。


    “今日運氣不錯,收獲頗豐。”田青青看著漸漸裝滿的竹筐,心情愉悅。


    而此時,在縣裏挖河道的趙石頭和村裏的青壯年們,正幹得熱火朝天。在衙役的帶領下,眾人分工明確,有的在挖土,有的在搬運石塊,有的在修築河岸。趙石頭身材魁梧,力氣又大,他揮舞著鐵鍬,一鍬一鍬地將泥土挖起,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卻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大家加把勁,這河道早日挖好,大家的農田就不怕澇災了,也能早日迴家。”衙役在一旁大聲喊道,鼓舞著眾人的士氣。


    趙石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中想著家中的田青青。他知道自己不在家,田青青脾氣倔強,定會受些累,但他也相信田青青的能力。“青青,等我迴去,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趙石頭默默念叨著,手上的動作更加有力。


    田青青采完蘑菇和竹蓀後,坐在一棵大樹下休息,吃著饅頭,喝著水。她看著周圍的景色,心中計劃著未來的日子。“等趙石頭迴來後,就把這些蘑菇和竹蓀拿到集市上去賣,換些銀子迴來,多賺些錢心裏才不慌。”


    休息片刻後,田青青挑起竹筐,沿著山路往家走。迴到家中,她先把蘑菇和竹蓀分類整理,清洗幹淨,放在竹匾上晾曬。


    夜晚降臨,田青青獨自坐在桌前,吃著晚飯,卻覺得少了些什麽。以往趙石頭在家時,兩人總會有說有笑,如今這偌大的屋子,隻有她一人,顯得格外冷清。田匆匆吃完飯,收拾好碗筷,便早早地睡下了。躺在床上,聽著外麵的蟲鳴聲,久久未能入眠。


    “石頭哥,你可要平安歸來啊。”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著,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田青青每日都早早起床,不是去田裏勞作,就是在家中處理各種事務。她把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條,種上了各種蔬菜。又將采摘迴來的蘑菇和竹蓀洗淨曬幹,以後好去集市換些錢迴到家。


    而趙石頭在縣裏挖河道的工程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們遭遇了不少困難,比如堅硬的岩石層,需要花費更多的力氣去開鑿;又比如突如其來的暴雨,衝毀了部分已挖好的河道,需要重新修整。但眾人都沒有放棄,在衙役們的帶領下,他們齊心協力,克服了一個又一個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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