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頭一聽,狠狠地瞪了趙大石一眼,“你別在這兒充好人,這是已經定好的事。”


    你以後有了孩子,要養活的人多,這些田地和糧食都是你應得的。


    趙二石的媳婦王大丫在一旁嚶嚶地哭了起來,“爹,您不能這麽絕情啊,分這麽點糧食我和相公,以後可怎麽活啊?她邊哭邊用衣角擦著眼淚,眼睛都哭紅了。”


    村長輕咳了一聲,說道:“趙老哥,你看這……是不是再商量商量?你這分法確實不公平,畢竟都是自己的孩子,別鬧得太難看。”


    趙老頭卻梗著脖子,“沒得商量,這規矩不能壞。”


    田老漢看向女婿趙石頭,低聲問:“女婿,你怎麽想?”


    趙石頭沉默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嶽父,我心裏是有點不舒服,不過我也能接受。”


    哪怕什麽都不分給我,我也不怕,我有手有腳,能努力賺錢給青青好點的生活。


    您別擔心,以後我就顧好青青和自己,至於爹娘有大哥大嫂,也不需我多操心,以後若有能力我也會拉扯兄弟一二,現在得先顧好自己的小家。


    趙石頭看趙老頭心意已定,見狀歎了口氣,“爹,我沒什麽可說的,就按您說的辦吧。他的眼神有些黯淡,對趙老漢乎有了一絲陌生感,還有一絲心涼。”


    趙二石瞪著趙老頭,“爹,你就這麽偏心大哥,家裏明明有六千斤糧食,二千多斤紅薯,你就給我分二百斤。”


    “爹,你真的決定好了,我無話可說,也不強求,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分家的過程漫長而瑣碎,從上午一直忙活到中午。


    太陽漸漸升高,陽光變得熾熱起來,分家文書也終於寫好了。


    每個人都在上麵按了手印,這份文書就像是一個分水嶺,將這個家從此分成了幾個小家。


    田老漢,王老頭,村長三人起身告辭,趙老頭和兒子們把他們送出了門。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趙老頭深深地歎了口氣,他知道,從此這個家就不一樣了,這親情之間已經有了一絲裂痕,但是糧食就是他的命,隻有委屈兩個兒子了。


    田老漢和兒子田勇隨著閨女田青青、女婿趙石頭踏入隔壁小院後,一家人的情緒都有些複雜。


    田青青看著父親和哥哥,眼中滿是感動,忙拉著他們往屋裏走。


    “爹,哥,你們快進來坐,這一路辛苦了。田青青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趙石頭憨厚地笑著,“嶽父,大舅哥,別站著了,咱進屋說話。”


    眾人進了屋,屋裏雖然簡陋,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條,桌椅擦拭得幹幹淨淨,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田老漢四處打量著,眼中有欣慰也有心疼。


    “閨女啊,你和女婿把這院子打理得真好,就是這日子怕是不好過啊。糧食那麽少,可咋整?田老漢皺著眉頭說道。”


    田青青忙安慰道:“爹,您別擔心,我和石頭哥有手有腳,總能過下去的。再說了,這院子裏我們還能種點菜呢。”


    趙石頭也在一旁點頭,“是啊,嶽父,我們還能上山挖點野菜,打野味呢,餓不著。”


    田勇卻不讚同,“妹夫,你說的輕巧,野味哪是那麽好打的?這過日子得有個長遠打算。”


    “爹,我看這樣,過幾天我把咱家的糧食給妹妹送一些過來。”


    田老漢拍了拍田勇的肩膀,“還是我兒懂事,是得幫幫你妹妹。”


    閨女啊,你娘在家裏也惦記著你呢,給你養了五隻小雞,過幾天就給你送過來,到時候你們能有雞蛋吃。


    田青青眼眶泛紅,“娘真好,我都想娘了。”


    “對了,爹,這院子的土坯牆和這木工活兒都是石頭做的呢,他可有本事了。”


    田青青自豪地向父親介紹著趙石頭的功勞。


    田老漢看著趙石頭,滿意地點點頭,“石頭啊,是個好女婿,把我閨女照顧得不錯,這手藝也是真不錯,這院子牢固得很。”


    趙石頭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嶽父,您過獎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青青跟著我,不能讓她吃苦。”


    這時,田勇走到院子裏,看著那大灶,問道:“妹夫,這灶是你壘的?這三個灶眼可真方便啊。”


    “是啊,大舅哥,一個用來煮飯,一個可以燒水,還有一個以後可以煮豬食啥的,趙石頭迴答道,這個還是青青琢磨出來的。”


    田勇笑著看向妹妹田青青,眼中滿是讚許:“青青,你這辦法真是妙啊!”


    此時,田老漢坐在閨女家的堂屋裏,目光投向女婿趙石頭,緩緩問道:“女婿啊,以後你有啥打算?”


    趙石頭挺直了腰杆,一臉認真地迴答:“嶽父,我是這麽想的。”


    明天呢,我先把灶房搭起來,現在這個灶雖然能用,但下雨天就麻煩,沒法做飯,還是要搭建個灶屋,以後做飯啥的也方便。


    然後啊,我再上山去開鑿點石頭迴來,咱們把豬圈壘起來。


    把家裏好好整治一番,畢竟這是我和青青的家,得弄得舒舒服服的。


    田老漢點了點頭,眼神裏透著欣慰,他知道這個女婿是個踏實肯幹的人。


    趙石頭繼續說道:“下月就要忙秋收了,這秋收可是大事,關乎咱和青青一年的口糧。”


    等秋收完了,我就去縣城接活計做。縣城裏活多,能多掙些錢。


    “嶽父,大舅哥,你們就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青青餓著,一定會讓她過上好日子。”


    正說著,田青青從老宅那邊燒了一鍋水過來,她腳步輕快,像是帶著滿滿的希望。


    把水倒進碗裏,又從櫃子裏拿出紅糖,加了一些在水裏,輕輕攪拌。接著,她把趙石頭之前買的紅豆糕拿了出來,擺在桌上。


    “爹,哥哥,你們嚐嚐這紅豆糕,可甜了呢。這水加了紅糖,喝了心裏都是甜的,田青青笑著說。”


    田老漢看著懂事的閨女,眼眶微微濕潤,拿起一塊紅豆糕,咬了一口:“嗯,好吃,這紅豆糕真不錯。”


    田勇也跟著吃了起來:“妹妹,你也吃啊,妹夫知道你喜歡吃紅豆糕,還挺舍得給你買。”


    趙石頭撓撓頭:“嘿嘿,青青喜歡吃紅豆糕,我就買了,隻要青青高興就好。”


    田勇吃完紅豆糕,喝了口紅糖水,對趙石頭說:“妹夫,你去縣城接活的想法是好的,不過你可得注意安全,要是遇到啥難處,就迴來和我們說說。”


    “閨女,現在時辰還早,我和你大哥,幫你去搭灶房,你們有材料,搭起來就快。”


    田老漢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田青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爹,那太好了!有您和大哥幫忙,這灶房肯定能很快搭好。”


    田勇也跟著點頭:“是啊,妹妹,咱們一家人一起幹,啥困難都不怕。”


    趙石頭趕忙說道:“嶽父,大舅哥,真是辛苦你們了,這灶房我本來還愁著要弄好久呢。”


    說著,大家就往院子裏走去,那裏堆放著準備搭建灶房的土坯。


    田老漢拿起一塊土坯,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土坯質量還不錯,用它來壘牆正合適。”


    田勇已經開始動手搬土坯了,他力氣大,一趟能搬好幾塊:“來,咱們先把土坯搬到要壘牆的地方。”


    趙石頭也不含糊,和田勇一起忙活起來,田青青在一旁看著,有些著急:“爹,大哥,石頭哥,你們別太累著了,我也來幫忙。”


    田老漢攔住她:“閨女,你就別動手了,你在旁邊給我們遞遞水就行了。”


    在大家齊心協力下,土坯很快就被搬到了指定位置。


    田老漢開始指揮起來:“咱們先從這牆角開始壘,要把土坯之間的縫隙用泥填好,這樣牆才結實。”


    田勇按照爹的指示,認真地壘著土坯,手上沾滿了泥巴:“爹,您看我這樣壘行不?”


    田老漢看了看:“嗯,不錯,就是這裏的縫隙再填緊實點。”


    趙石頭在一旁邊幹邊說:“嶽父,您這經驗真豐富,有您指導,這牆肯定壘得又快又好。”


    “哈哈,這都是多少年的經驗了,咱莊稼人,建房子、壘牆這些活,幹得多了自然就熟了,田老漢爽朗地笑著。”


    田老漢說道:“女婿你這活做得也不賴。”


    隨著牆一點點地壘高,太陽也漸漸西沉,天氣變得有些悶熱了。


    田青青拿著水瓢,走到大家身邊:“爹,哥,石頭哥,你們喝點水,歇一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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