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先生先讓王元青拜了孔子畫像,隨後朝著王元青問道。


    “元青,你可願拜我為師。”


    “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今天王元青穿了一件青色長衫,看著真像一個小書生,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王元青雙膝跪在地上,朝著陶先生一拜。


    “元青,既然拜我為師,我必會對你嚴加管教,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這時陶先生的妻子從外麵端了一杯茶過來,王元青道了聲謝接了過來,低著頭把茶遞給了上座的陶先生。


    “嗯,既然你已經拜我為師,這是為師送你的見麵禮。”


    陶先生拿出一個錦盒,遞給了王元青,王元青打開一看,是一塊綠色硯台,雖然王元青不是很懂這個硯台的好壞,但是看著比鎮上書店的鎮店之寶還要好上不少,後麵王元青才知道,這居然是一塊洮河硯。


    “多謝師傅,弟子一定謹記師傅的教誨。”


    隨後陶先生從書桌上拿起一隻朱筆,在王元青的額頭上點了一顆朱砂痣。


    “跟我念,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這就是所謂的朱筆破蒙,寓意孩子從此眼明心亮,好讀書,讀好書,隨後陶先生又在桌麵鋪開一張紙,把筆遞給了王元青,讓王元青照著旁邊的一個簡單的王字進行仿寫,這就是開筆禮了。


    陶先生看著王元青寫的王字,有些不忍直視,王元青也有些不好意思,前世他雖然讀過大學,但是沒有學過毛筆字啊。


    “元青,你這個字可得多加練習。”


    “是,師傅。”


    “嗯,明天你正式就來跟我學習吧。”


    “是”


    王元青對著陶先生拱了拱手,和家人一起迴了家,明天就要跟著師傅學習了,今天晚上可要好好養精蓄銳。


    “元青,好孩子。”


    “弟弟,你可真厲害。”


    王昌盛夫婦很是高興,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屋那邊,王元青則是笑了笑,感覺壓力山大啊,自己才剛拜師,童生都不算,爹娘就高興成這樣,要是後麵他考上了童生,說不定能暈過去。


    晚上王元青被喊去老屋,二伯小叔都直誇他聰明,特別是二伯娘,說他肯定能考上秀才,甚至是舉人,還是兩位老人勸誡別給王元青那麽大的壓力,眾人才作罷。


    明天王元青就要去讀書了,賣豬雜的事情就交給大姐和二姐,王昌盛早上送去,晚上再去接。


    王元珠也拿出滿滿的幹勁,要是弟弟讀書真的努力考上了童生或者秀才,自己嫁人也更有資本。


    王元青晚上很早就休息了,但是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有點激動的睡不著,直到許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樣導致王元青第二天睡眠嚴重不足,哈欠不斷。


    “元青,昨晚你沒睡好啊。”


    王張氏看著王元青哈欠不斷,有些擔心的問道。


    “娘,我沒事。”


    因為王昌盛早早去鎮上了,王元青背著自己的書包準備去先生家裏,這個書包還是二姐加急給自己縫的布袋子,還繡了一棵青竹,王元青很是喜歡。


    王元青到先生家的時候,先生正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教自己的小孫子練字。


    “先生”


    王元青拱了拱手,陶先生淡淡的嗯了一聲,抬手示意王元青坐下,王元青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這次書房還特意添了一張小書桌,看樣子是給王元青用的。


    王元青一坐下,旁邊陶先生的孫子便朝著他看了過來,陶先生的孫子也不過六七歲的樣子,長的虎頭虎腦的。


    “永年,不可分心。”


    陶先生低聲嗬斥。


    “是,爺爺,孫兒知錯了。”


    名叫永年的少年安靜的轉過頭練起字來,王元青看了一眼,好家夥,寫的比他好多了,看來自己要多多練習。


    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一張字已經寫好了,陶先生這才抬起頭來,這次也是對王元青的考驗之一,隻有性子不驕不躁才能讀好書,作為王元青的師傅,對王元青可是要付出成倍的心血,所以各方麵陶先生都要考驗,並作出調整,以免學生的性子長歪,辱沒了師傅的名聲。


    “元青,今天來學習三字經,過來我教你,永年你也跟著一起學習。”


    “是”


    兩人異口同聲,一起跟著陶先生從三字經開始學起,淡淡的讀書聲從這邊傳入了旁邊的廂房,而旁邊的廂房,陶先生的妻子和兒媳正在納鞋底。


    “娘,你說這王元青爹這麽看重,有什麽特殊之處。”


    “哈哈哈...我一個老婆子哪裏知道他的想法。”


    “你說爹這麽多年還沒放下嗎。”


    “哎.....”


    而老童生的兒媳陷入迴憶之中,當年老童生曾是當朝太師,太子的師傅陶無雙,學子遍布朝廷,因為對太子格外嚴厲,惹的太子所不喜,隨便找了個貪汙的罪名便對陶無雙定了罪。


    皇上還特地嘉獎了太子,替朝廷除去了太師這個禍害。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就連曾經作為陶無雙的學生,也作為推手,貶了陶無雙的官位,成了庶民,身為朝廷命官在京城都可謂是水深火熱,更何況是作為曾經的太師現在的庶民。


    就連出去買菜,都被丟的滿身臭雞蛋和爛菜葉,陶無雙不堪受辱,一頭撞在城牆上以死明誌,幸得一名曾經的學生救起送去醫館才保住了性命,從此陶無雙變得沉默寡言。


    沒多久,陶無雙就帶著全家離開了京城,家裏都被抄家,還是兒媳婦路晚晚狡兔三窟藏了不少好東西,這才有路費離開京城,幾經周折,來到了這個遠離京城的王家村,化作一名老童生,平常給書肆抄抄書,加上老童生的兒子在鎮上做賬房,也能維持生活。


    而王元青這邊正在把三字經的第一小段融會貫通,師傅講課很是有趣,不僅結合書本還能講一些趣事,讓他記憶更加深刻,而且師傅的學識淵博,遠超他想象,似乎不是一個童生該有的。


    當然也有可能師傅年紀大,見識多,王元青學的很是認真。


    “你們倆把我剛教給你們的認真研讀,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屋子裏的兩人點了點頭,等看爺爺真的走了出去,陶永年終於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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