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故作鎮定地拿起酒壺,緩緩倒出兩杯酒,那杯暗藏劇毒的酒,被他不動聲色地推到了阿沄麵前。


    阿沄的臉上瞬間浮現出驚惶之色,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張郎,這可如何是好?我斷不會連累於你,隻是這一去,我心中實在難舍。”


    “沄兒,我亦不舍,但事已至此,別無他法,飲下此杯,待這陣風波過後,我定會排除萬難尋你迴來,我們仍可像往昔那般相伴。”


    張澤強擠出一絲微笑,目光卻依舊閃爍不定,不敢與阿沄對視,生怕被她看穿這精心編織的謊言。


    他在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隻要這一步成功,日後便再無人能阻擋自己。


    阿沄眼中噙著淚,卻依然堅定地點了點頭,她顫抖著伸出手拿起酒杯:“張郎,我信你,哪怕此去千難萬險,隻要能護你周全,我在所不惜。”


    說罷,她仰起頭,一飲而盡。


    毒酒入喉的瞬間,阿沄隻覺喉嚨猶如被熾熱的炭火灼燒,那股劇痛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席卷全身。


    她痛苦地捂住脖頸,喉嚨裏發出陣陣痛苦的嗚咽:“張郎,為何……”


    張澤冷冷地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著阿苑在地上痛苦地翻滾掙紮,那曾經令他偽裝出溫柔的眼眸裏,此刻沒有一絲憐憫與愧疚,隻有無盡的冷漠與決絕。


    他心中暗自想著,這就是你身為歌妓的命運,妄圖與我這未來的權貴相提並論,真是自不量力。“


    沄兒,你莫要怪我,怪隻怪你出身低微,在這世間如螻蟻一般,根本不配與我相伴。


    你不過是我踏上青雲之路的一塊絆腳石,既已無用,便隻有被舍棄。”


    片刻之後,阿沄的聲音漸漸微弱,那被劇毒侵蝕的喉嚨再也無法發出清晰的聲音,她隻能絕望地看著張澤,眼神中充滿了痛苦、不解與被背叛的絕望。


    而張澤看著阿沄的慘狀,麵不改色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微不足道的瑣事,隨後轉身,頭也不迴地離去。


    隻留下阿沄在這冰冷孤寂的房間裏,生命與愛情一同在痛苦中漸漸消逝,而他則向著自己所謂的“前程”大步邁進,哪怕那路上鋪滿了他人的血淚與冤屈。


    【張澤迴想起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一個下人的聲音打斷張深,張深麵不改色:“何事?下人言:“老爺叫我來傳話裏說前廳有人在等姑爺”


    他忍著疑惑,整了整衣衫,穩步走進前廳。


    丞相,看見張深,忙將張深引薦與梁崇年


    “賢婿,還不快來拜見梁大人。”


    張澤身姿挺拔,麵容恭敬,上前一步,深深作揖,朗聲道:“晚輩張澤,拜見大人。”


    “大人之名,如雷貫耳,往昔所行之諸多名勝事跡,皆令晚輩欽佩不已,常思若能得瞻尊顏,聆聽教誨,實乃此生之萬幸。”


    “今日承蒙嶽父大人洪福,終得此機緣,得以親炙大人之風采,實感蓬荄生輝,欣喜莫名。”


    言罷,他微微抬頭,目光誠摯而熾熱地望向梁崇年,眼神之中滿是崇敬與期待。


    丞相在一旁捋須微笑,對張澤的表現似是頗為滿意。


    張澤餘光瞥見,心中稍定,愈發在言語間展現出自己的不凡。


    梁崇年微微點頭,開始與張澤談論起詩詞文章。


    張澤引經據典,侃侃而談,從《詩經》到《楚辭》,從漢賦到唐詩,皆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每說完一段,還會謙遜地望向梁崇年與丞相,說道:“晚輩淺見,還望大人與嶽父大人不吝賜教。”


    那模樣,活脫脫一個虛心求教的晚輩才俊,絲毫看不出他內心的慌亂與陰暗。


    …………………………………………


    大理寺前,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擰出水來。


    那女子如同一尊被苦難雕琢的塑像,孤零零地佇立在大鼓之前。


    她的頭發肆意地糾結纏繞,像是無數條絕望的蛇在頭頂盤踞,幾縷發絲被汗水浸濕,貼在那消瘦得凹陷下去的臉頰上,更襯得麵色如死灰般慘白。


    唯有雙唇被自己咬破,滲出的鮮血在黯淡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目,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她內心的劇痛與冤屈。


    女子的身軀微微顫抖,每一下抖動都伴隨著劇烈的喘息,仿佛那破舊的衣衫下包裹的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片在暴風雨中飄搖欲墜的殘葉。


    她緩緩抬起雙臂,那雙臂瘦弱得好似幹枯的樹枝,皮膚上青筋暴起,一道道血痕交錯縱橫。


    有舊傷破裂滲出的新血,也有剛剛為了書寫血書而自殘的傷口,在風中咧著猙獰的口子。


    她緊握鼓槌,那鼓槌在她手中顯得沉重無比,卻又被她高高舉起。


    隨著她用盡全身力氣揮下,第一聲鼓響如炸雷般在寂靜的大理寺前爆開,驚得周圍樹上的鳥兒撲棱著翅膀四散飛逃。


    那鼓麵在重擊之下深深凹陷,迴聲在空曠的場地中震蕩,似是要衝破這世間的不公與黑暗。


    每一次擊鼓,她的身體都會隨之劇烈搖晃,仿佛下一刻就會不堪重負地倒下,但她的眼神卻始終堅定如炬。


    死死盯著那麵大鼓,仿佛要將所有的冤屈與仇恨都通過這鼓聲傳達給上蒼,傳達給這大理寺中能為她主持公道的人。


    那鼓聲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沉重,似是她那顆破碎的心在瘋狂跳動,在這朗朗乾坤之下,奏響一曲泣血的悲歌。


    引得過往路人紛紛駐足,皆被這悲愴的場景所震撼,心中湧起無盡的悲憫與對真相的好奇。


    此時,在大理寺的書房內,謝淮欽正埋首於堆積如山的卷宗之中,眉頭緊鎖,神情專注。


    門外衙役匆匆來報:“大人,有一女子擊鼓鳴冤。”謝淮欽頭也未抬,隨口問道:“何冤?”


    衙役趕忙迴應:“大人,那女子是個啞巴,不能言語,僅以血書呈上。”


    那血書展開,字跡雖因血漬的暈染而略顯斑駁,但仍能清晰辨認出其中飽含的悲憤與冤屈。


    “大人明鑒,民女阿沄,本是京城一小小歌妓,雖身處煙花之地,卻也心懷對良善與真情的向往,幸遇張澤,彼時他落魄潦倒,民女憐其才情,傾盡全力助他讀書求仕,以為可托終身。”


    “然,張澤狼子野心,為攀附相府權貴,竟狠心毒害民女,一杯毒酒,毀我嗓音,使我口不能言,又陷我於癲狂,令眾人皆以為我瘋魔。”


    “相府二小姐亦在不知情中卷入此惡事,成為張澤惡行之掩護。”


    “民女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望大人能撥開迷霧,還民女公道,使真相大白於天下,莫讓奸人逍遙法外,玷汙我朝朗朗乾坤。”


    血書上,筆畫或顫抖或凝滯,可見書寫之時阿沄心中的痛苦與決絕,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她泣血的呐喊,在無聲中向大理寺訴說著那令人發指的冤情。


    謝淮欽看完,放下手中卷宗,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與凝重,起身快步朝門外走去。


    【這裏插播一下說明:古代妓是最底層的人,她們本身在那個時代歧視很深,很多清白人家都是避之不及的,而且紙墨也很稀有,一般人家用不起的,所以別人看她瘋瘋癲癲更不會幫她,用血書就是這些原因導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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