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打還邊罵,“我讓你不聽話,我讓你忤逆長輩,真以為我管不了你了?你個天殺的小白眼狼,好好的一個家都被你給拆散了。”


    小築抬手擋,邊躲邊說:“你別打了,再打我還手了。”


    “你還敢還手?”徐香蓮一手插腰,一手握著鐵衣架指著小築,“你還一個試試?我打死你。”


    說著又追過去打。


    房間內,築俊靠著床坐在地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手裏一家三口的照片,聽見外麵動靜,放下手裏的相框,快步走了出去,“媽,你幹什麽?”


    “我打死她這個忤逆不孝的畜生。”


    築俊幾步走過去,奪走徐香蓮手裏的衣架,“要鬧你迴家鬧去,別在我這裏撒潑。”


    徐香蓮被兒子一吼,又氣又傷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女兒女兒不聽話,兒子兒子嫌棄我,我含辛茹苦生你們養你們,我容易嗎?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築俊沒理會母親的哭鬧,關心看向小築,“你沒事吧?”


    小築搖頭,又不是第一次挨打,習慣了,“嫂子和小沁真的走了嗎?”


    築俊神情落寞點頭。


    “我去嫂子家將她們接迴來。”小築說著轉身就要走。


    築俊拉住她,“這事你別管了,哥自己會處理,你迴去吧。”


    “不行,我必須將嫂子和小沁接迴來。”


    築俊心煩意亂,不耐煩吼了一句,“都說了讓你迴去。”


    小築一怔。


    築俊自知自己聲音太大了,歎息一聲,語氣軟了下來,“哥心情不好,你聽話,迴去吧。”


    在小築眼裏,哥哥很厲害,學習好,動手能力強,家裏水管,燈泡壞了都是哥哥修。


    下水道堵了,也是哥哥通。


    房頂漏水,牆壁潮濕掉石灰,都是哥哥修好的。


    哥哥仿佛無所不能。


    她從未見過這樣失魂落魄的哥哥,瞬間紅了眼眶,“哥哥,你是不是怪我?是不是覺得我很自私?”


    徐香蓮立刻插嘴,“你何止自私,簡直狼心狗肺……”


    “你給我閉嘴!”築俊朝母親冷喝一句。


    徐香蓮瞬間不敢再吱聲,現在築建國進去了,她孤苦伶仃一個人,隻能靠兒子了,若是將兒子惹生氣了,不管她了,她就沒人管了。


    築俊看向小築的時候,神情又溫和下來,他摸了摸妹妹的頭,“哥哥不怪你,我理解你,從小到大是我欠你太多了,這次的事我來抗,你迴去好好工作,我就是一時有些難受借酒消愁罷了,等緩一緩,我就沒事了。”


    哥哥越好,小築心裏越難受,越愧疚,眼淚吧嗒吧嗒就落了下來,“對不起,哥哥,是我不好。”


    “傻瓜,哥哥沒事。”築俊強擠出一抹笑,“你說過的,哥哥是超人你忘了?”他伸手去給妹妹擦眼淚,“好了,不哭了,都長成大姑娘了,怎麽還這麽喜歡哭。”


    “哥哥……”


    “我會將你嫂子和小沁接迴來的,你迴去吧。”


    “真的嗎?”


    “……嗯。”築俊將妹妹送到門口,叮囑她,“上班期間別往外跑,人家越看重你,你越要認真工作,可不能侍寵生驕。”


    小築點頭。


    築俊迴頭朝屋內看了一眼,湊到小築耳邊小聲說:“既然爭取了就好好把握,哥哥希望你幸福。”


    小築知道哥哥說的是沈銘,“嗯。”


    “好了,迴去吧。”築俊看著妹妹進入電梯,關上門,迴屋。


    徐香蓮看著兒子說:“你怎麽能讓你妹妹走呢,紀家家大業大,權勢滔天,如果她去求他們幫忙,興許你爸……”


    “他嗜賭成性,死性不改,就該關進去好好教育教育,你別又想將小築拖下水,這麽多年你們對她什麽樣,你心裏沒數嗎,拆散這個家的不是她,是爸和你。”


    “你……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呢?我們供你吃穿,供你上大學……”


    “供我上大學的學費是小築賺的,夥食費是我自己打工賺的,你們出了什麽?”


    “這……那我懷胎十月將你……”


    “如果不是因為你生了我,你以為我會管你嗎?爸嗜賭成性,你好吃懶做,你們倆哪有一點為人父母該有的樣子?”


    “你……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徐香蓮說著又開始哭了起來,“想當初你三歲的時候,發高燒,家裏門前修路,是我背著你走了三裏路才到的醫院……”


    這話築俊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懶得再聽,轉身進了房間,砰的一下將門關上。


    徐香蓮被震得顫了一下,抹抹眼淚,不敢再哭了。


    這邊沈銘見小築從單元樓出來,快步走過去,卻見她眼睛通紅,明顯哭過,“你哥欺負你了?”


    說罷就要去找人算賬。


    敢欺負他家小姑娘,親哥也不行。


    小築拉住沈銘,“沒有,哥哥是這個家裏對我最好的人,從來不欺負我。”


    “那你怎麽哭了?”


    “我……我沒哭,是有東西進眼睛裏了。”小築說著揉了揉眼睛,然後拉著沈銘朝車邊走,“我們迴去吧。”


    車上,沈銘時不時透過後視鏡看小築一眼,小姑娘坐在後座,安靜看著窗外,鼻尖眼眶都是紅的,明顯很不開心,但在極力忍著。


    小築迴到明月山莊,進入廚房,柳姨已經將蛋糕從烤箱裏拿出來了。


    “你哥沒事吧?”柳姨擔心問。


    小築憋了一路了,看見柳姨,忍不住落淚,“我從沒見過我哥哥這麽難過,他很愛嫂子和小沁,是我不好,拆散了他們。”


    柳姨安慰她,“這怎麽能怪你呢,都怪你爸,太不是東西了。”


    外麵傳來腳步聲。


    小築慌忙將眼淚擦了,壓下內心的情緒,轉身就見沈銘進來了,“車停好了?”


    沈銘,“嗯,你沒事吧?”


    “我沒事,大少奶奶明天要穿的衣服還沒熨,我去熨一下。”小築說完快步出了廚房上樓了。


    她不想沈銘看見她哭,更不想讓沈銘再卷進她家的事情中來,再連累他。


    沈銘明顯感覺到小築有事瞞著他,便問柳姨,“小築她哥和嫂子為什麽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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