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讓紀總放陸家一條生路。”陸夫人擔心紀承洲不同意,又道,“隻要紀總這次放過陸家,我便將詞安送出國,以後再也不讓他打擾您太太。”


    “放過陸家也不是不可以。”


    陸夫人心頭一鬆,立刻喜上眉梢,“謝紀總,我就知道紀總大人有大量,不會和詞安一般計較。”


    “別謝得太早,我有條件。”


    陸夫人臉上的笑瞬間僵住,“什麽條件?”


    “第一,我要視頻原件……”


    “不行。”陸夫人立刻拒絕,如果她將視頻原件給了紀承洲,她就沒了威脅他的籌碼,萬一他出爾反爾,視頻原件拿迴去後,又繼續針對陸家怎麽辦?


    而且現在他又知道了,她曾經這樣淩辱過他的太太,隻怕怒火比之前更甚,來的打擊報複也會更狠。


    紀承洲神色淡淡道:“那你走吧。”


    陸夫人知道紀承洲這是不想和她談了,“難道你真的想毀了你太太?紀家聲譽也不顧了?”


    紀承洲偏頭點了一根煙,頎長身軀慵懶靠在椅背上,眸色寡淡看著陸夫人,“陸夫人覺得我會為了一個女人被你牽著鼻子走?她不過是紀家娶進門來給我衝喜的,明媒正娶都不算,你覺得她毀了,能對我紀家造成多大損失?”


    陸夫人臉色瞬間白了一片,難道桑淺在紀承洲心中真的毫無分量?


    不,她不信。


    她不死心道:“既然你這麽不在意你太太,為什麽她和我兒子傳出緋聞,你卻如此大動幹戈地對付陸家?”


    “不在意,不代表我可以容許他人給我戴綠帽子,我的尊嚴豈容他人踐踏?”


    是啊,在男人眼中尊嚴麵子勝過一切,而且他還是高高在上的紀家長孫,身份矜貴,隻有他踐踏別人的份,怎能容忍別人踐踏他。


    陸夫人臉色霎時又白了一個度,心裏一時沒了主意,如實道:“如果我將視頻原件給你,你仍舊不放過陸家,我當如何?”


    “我言出必行。”


    陸夫人知道紀承洲在商場上向來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但她不敢拿整個陸家去賭紀承洲的人品。


    紀承洲又道:“或者陸夫人聽聽我第二個條件?”


    陸夫人緊緊攥著手提包,手心都是汗,“你說。”


    紀承洲吐出一口清白煙霧才不急不緩開腔,“第二,你自己去警察局自首。”


    陸夫人隻覺得紀承洲的話像一記悶拳打在她腦門上,她身子晃蕩一下,往後退了一步,臉上血色盡退,“不,我不會自首的。”


    紀承洲坐起身子,伸手將指間銜了一截銀白色煙灰的香煙在煙灰缸上敲了敲,“整個陸家,還是你一個人,你考慮一下,給我一個答案。”


    陸夫人不停地搖頭,腦中閃過平時在電視上看過的那些情景,臆想出自己穿著囚服在監獄被人欺負、毆打、做苦工的畫麵。


    不行,絕對不可以,她無法接受。


    陸夫人身子往後退,“不,我不要坐牢,我不談了,不談了。”


    “陸夫人這是想為了自己放棄整個陸家?”


    大不了陸家完蛋,大不了她和兒子被趕出陸家,但至少她不用坐牢。


    陸夫人轉身跌跌撞撞朝門口走。


    紀承洲望著陸夫人的身影徐徐開口,“即便她隻是紀家的衝喜新娘,她也是紀家的人,陸夫人覺得你如此欺負我紀家的人,我能輕易放過你?”


    陸夫人身子猛然頓住。


    “有一個詞不知道陸夫人聽說過沒有,誅九族。”


    男人嗓音低沉,不輕不重,可於陸夫人來說卻猶如地獄的魔音,讓她手腳霎時一片冰涼。


    “你不選,那我就將陸家,你,還有你兒子,你的娘家,都毀了。”


    陸夫人嚇得麵色蒼白如鬼,身子不受控製抖了起來,身體裏的精氣仿佛一下被人抽幹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知道,以紀承洲的權勢和手段,隻要他想,絕對可以做到。


    “如果陸夫人願意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也可以不傷及無辜,我耐心有限,給你三分鍾時間考慮。”紀承洲說完抬手看了一下腕表,之後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來。


    陸夫人淚流滿麵癱坐在地上,她後悔死了,後悔自己不該拿這個視頻過來威脅紀承洲。


    外界傳言他心狠手辣,她覺得他簡直就是魔鬼。


    很快三分鍾到了,紀承洲放下文件,朝門口喊:“周毅。”


    周毅立刻推門進來,“紀總。”


    “送客。”


    “是。”周毅走到陸夫人麵前,“陸夫人,請吧。”


    “我自首。”陸夫人艱難說出這三個字後捂著臉失聲痛哭。


    **


    醫院病房。


    晚上七點多陳秋容醒了,但畢竟年齡大了,做了這麽大的手術,對身體損傷很大,整個人非常虛弱,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連嘴唇都是白色的,迷迷糊糊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快八點的時候小築的電話打了過來,詢問了陳秋容的病情後,問桑淺什麽時候迴去。


    桑淺這才想起來,小築今天要走,她打算在醫院照顧陳秋容,正好需要迴去拿些換洗衣物,便道:“你等我一會兒,我現在迴來。”


    桑淺和護士打了招唿,讓護士幫忙照看一下陳秋容,一個小時後她就迴來,然後離開了醫院。


    迴去的路上,桑淺給明叔打了電話,告訴他小築辭職了,讓他將工資結算給小築,還讓他多發兩萬塊錢給小築,就說是表現好的獎金,這兩萬塊錢,她出。


    桑淺迴到家,小築已經收拾好東西了,晚晚像隻八爪魚一樣趴在小築的行李箱上哇哇地哭,“我不要小築姐姐走……我不要小築姐姐走……”


    小築蹲在一旁明明自己眼睛發紅,卻還笑著哄晚晚,“你都快哭成小花貓了,不好看了喲,快別哭了,小築姐姐有空會迴來看你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小築趴在行李箱上,小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突然看見從門口進來的桑淺,仿佛看見了主心骨,立刻從行李箱上下來,噠噠噠跑到桑淺麵前,“媽咪,小築姐姐要走,你快幫晚晚留住她。”


    桑淺蹲下身子,輕輕擦拭女兒臉上的眼淚,“小築姐姐的爸爸生病了,需要小築姐姐迴去照顧,等她爸爸的病好了,小築姐姐又會迴來的。”


    晚晚見桑淺也不幫她,霎時哭得更傷心了,“不要……晚晚不要……和小築姐姐分開。”


    桑淺耐心哄,“如果有一天媽咪生病了,晚晚會照顧媽咪嗎?”


    晚晚哭著點頭。


    “那你怎麽能阻止小築姐姐照顧她的爸爸呢?”


    晚晚似乎轉過彎來了,哭聲小了下來,看看小築又看看桑淺,雖然不舍,卻還是癟著小嘴說:“那小築姐姐的爸爸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會的,我們晚晚真乖。”桑淺摸摸女兒的頭,“去和哥哥玩吧。”


    紀桑榆一臉嫌棄地說:“小哭包。”卻又過來拉著晚晚的小手進了玩具房。


    小築看著兩小隻消失在視線裏,擦掉滾落的眼淚,轉身看向桑淺,強擠出一抹笑,“還是大少奶奶有辦法,我哄了好久都哄不好。”


    “明叔給你結算工資了嗎?”


    小築點頭,“還多給我發了兩萬獎金,謝謝大少奶奶。”


    “謝我幹什麽,是你應得的。”


    小築笑笑沒再說這個話題,“你和晚晚小姐的行李我沒收拾,老夫人病了,你和大少爺是不是不會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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