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槍手穩住!”


    “不要開槍!”


    楊遇春調轉馬頭,返迴火槍手軍陣邊。


    周圍準備好的兩排火盆被清軍潰兵推倒,火焰在地上蔓延,火苗經過春風的吹拂飄蕩起來,落的到處都是。


    楊遇春急的冷汗直冒。


    火槍手軍陣後方,可是大大小小的小炮,有大量的火藥桶。


    因為營嘯的原因,清軍炮兵組織不了多少人了,火炮和火藥桶堆在一起,根本沒有人去撤離。


    當飛舞的火苗飄到一堆火藥桶上方時,爆炸發生了。


    巨大的火團一個個升起,轟鳴聲響徹夜空。


    火槍手在慌亂中崩潰了。


    “將軍,這裏已經堅持不住了,先撤吧!”


    “撤吧,將軍!”


    親兵們紛紛勸著楊遇春,楊遇春看著崩潰的軍營,他已經無力迴天了。


    “唉!撤到新軍軍營中!”


    楊遇春帶著幾十個親兵跑了,留下了四處亂跑的京營士兵。


    魯特羅斯趁著這個機會,帶著準噶爾騎兵極速衝過來,對著還想反抗的清軍打了一陣排槍。


    “投降不殺!”


    “都跪在地上,丟去武器,雙手抱頭!”


    準噶爾盡力勸降。


    可是這些精神崩潰的清兵,隻有少數投降,其他人都在軍營中亂跑。


    火焰點燃營帳,火光照亮了四周圍清兵驚恐的眼神。


    魯特羅斯大感頭疼。


    集合夜襲的騎兵,開始驅趕潰兵衝擊後方的新軍軍營。


    夜襲取得如此大的戰果,魯特羅斯想嚐試進攻後方的大清新軍。


    如果新軍也能被衝爛,這場仗可就穩了。


    大清京直隸再也沒有兵力阻止準噶爾了。


    野心在魯特羅斯胸膛中發酵。


    愛新覺羅能做皇帝,我魯特羅斯為什麽不能?


    他幻想著入主北平,重開中原日月天。


    外圈京營的火光和嘶喊聲傳到新軍軍營,那些沙俄軍官將新軍訓練的還算不錯。


    新軍士兵們穿上胸甲,裝填火槍,在營地內組成一個個方陣,靜靜等待準噶爾騎兵到來。


    四周的篝火驅散黑夜,將領們站在方陣左前方,長劍出鞘,嚴陣以待。


    嘉慶是被吵醒的,在小李子和韋大寶的服侍下穿上衣服。


    他剛出了帳篷就看到遠處火光衝天,天空都被照亮了,映照了他恐懼的麵孔。


    “怎麽會,何至於此啊!”


    嘉慶實在想不明白,清軍怎麽剛駐軍土木堡,京營就敗了。


    難道土木堡真有什麽詛咒不成?


    這時,楊遇春快馬趕迴來,一個翻身從馬上下來。


    他鎧甲淩亂,麵上黑黝黝的,一道擦傷劃破左臉。


    這是京營火槍兵打的,要是再準一點,他就交代在這裏了。


    楊遇春對嘉慶抱拳道:“皇上,準噶爾夜襲大營,前線京營多數崩潰,16個大營已經亂了7個!


    請皇上備馬著甲,準備撤離。”


    “新軍可曾亂?”


    “不曾,新軍正嚴陣以待!”


    嘉慶聽到這個訊息,慌亂的內心平複下來。


    京營死多少無所謂,隻要新軍能穩住,一切都還來得及。


    “讓新軍向土木堡靠攏,取朕甲來!”


    嘉慶大手一揮,開始了微操。


    準噶爾衝散京營,必然力竭。


    此時隻需要組織好新軍,結成密集軍陣,等天亮穩步推進即可。


    楊遇春領命,飛身上馬離開。


    沿著新軍8個營盤,逐個傳令。


    大清新軍在將領的組織下,後隊變前隊開始後撤。


    前隊暫時留守陣地,等後隊在土木堡四周組織好陣型後,他們才會撤離。


    正當大清新軍撤離的檔口,魯特羅斯的騎兵也疾行到新軍大營附近。


    準噶爾騎兵聚集在平地上,驅趕著清軍潰兵衝擊大營。


    “砰砰砰~”


    新軍留守的隊列開始排槍射擊,潰兵們成片的倒下。


    新軍大營周邊大量的篝火,照亮了他們死不瞑目的臉龐。


    魯特羅斯看著潰兵衝擊策略失敗,暗叫可惜。


    “真是可惜。”


    他有些不甘心,圍繞新軍大營跑了一圈,實在是找不到衝擊的機會。


    一個準噶爾大將勸道:“可汗,偽清新軍嚴陣以待,今夜咱們是沒有機會了。


    末將建議俘虜清軍潰兵,收拾能用的火炮和火藥,為明日的進攻做準備!”


    “看來,隻能如此了。”


    魯特羅斯戀戀不舍的看著遠處嚴陣以待的大清新軍,一甩披風騎馬走了。


    ……


    紅日初升。


    溫暖的陽光驅散了春日夜晚的寒意。


    當天地恢複明亮時,土木堡戰場逐漸明晰。


    新軍在輪流值守之下,士兵們休息還算充足。


    天剛剛亮,新軍就再次整隊,近百個火槍兵方陣在將領的組織下,在土木堡擺出了大陣。


    空心方陣。


    準噶爾都是騎兵,火槍兵想要對付騎兵,條件有限的情況下,空心方陣是最好的選擇。


    所謂的空心方陣,其實應該叫小陣迷宮陣,與諸葛孔明的八卦陣理念趨同。


    士兵們組成一個個小陣,互相交錯排布,小陣之間留有複雜的通道,就像是一個迷宮。


    因為馬匹趨利避害的本能,騎兵在衝擊空心方陣時,會習慣性的在通道中奔跑。


    此時,火槍兵小陣就可以從容不迫的射擊。


    如果騎兵將領想要直接衝擊小方陣,那麽犧牲幾個小方陣,讓騎兵的衝擊慣性消失,同樣對騎兵不利。


    空心方陣800米外,準噶爾大軍逐漸對大陣進行了合圍。


    3萬騎兵分成三部分,牢牢地將清軍圍在中間。


    魯特羅斯騎在戰馬上,看著清軍稀稀拉拉的陣型,一時間搞不清楚嘉慶在玩什麽花樣。


    不過,麵對準噶爾騎兵,這些清軍步兵居然不是密集陣型,這是在找死啊!


    他準備下令騎兵進攻,身邊的沙俄軍官製止了他騎兵衝擊的想法。


    “東方的可汗,外臣觀敵軍,他們擺出了空心方陣!騎兵若是衝擊,傷亡定然不小。”


    “空心方陣?這是何陣法?”


    魯特羅斯疑惑,此時的空心方陣知道的國家並不多。


    在西方,基本都與法蘭西有關。


    拿破侖的法蘭西皇家騎兵可是讓歐洲各國頭疼不已。


    空心方陣在一次次的戰爭中被總結出來,逐漸成為了火槍兵的必修課。


    而在東方,其實在16世紀空心方陣就已經出現。


    這種戰術思想很早就開始流傳下來,至於為什麽京營不學,可能是防漢甚於防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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