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峰侄兒,這朝廷馬上都要變天了,你難道還以為自己能安然在武恆呆下去嗎?隻有和我離開,才有一條生路!”


    齊南峰冒著風雪跑到高處,在一片風雪之中隻隱隱看到一些火光,但也看不真切。


    他扭頭深深看了李茂一眼,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山洞門口已經刮起大風,卷著鵝毛大雪飄了進來。


    火堆都生不起來了。


    阮眠見狀,果斷從物資箱裏拿出一匹布料,招唿媋惜他們暫時堵一堵洞口下緣。


    緊接著又把人四散到洞內各處,人們緊挨著洞壁,避開風口才好一些。


    看著外麵那幾乎被阻擋的視線,眾人感到後怕。


    其中一個老者,佝僂著腰背,白花花的胡子凍成了一塊。


    他啞著聲音忽然走到阮眠麵前深深鞠躬。


    “阮娘子,我乃這個村的管事薛元照,今日多虧了你及時提醒咱們,又帶著咱們來此處避難,才免於一場災禍。”


    “老朽感激不盡啊。”


    阮眠連忙扶他起來:“無妨,你們願意信我,那也是自己選擇的生路。這風雪一時半會停不了,咱們隻能在這先躲一躲。”


    如今那些官差估計都自顧不暇,哪裏還管得著他們啊。


    但她沒想到的是,穿著青袍的男子在馬背上策馬奔騰,在暴風雪中看到幾乎已經被夷為平地的草屋,心下一緊。


    一旁的董侍郎同樣心沉:“大人,我們難道終究是晚來一步嗎?阮娘子他們……”


    “上山,去就近的山洞。”


    此時的風雪已經坐不住馬兒了,偏偏謝淮安與董侍郎二人還在逃出驛站的過程中受傷。


    他們隻能棄馬,迅速往山裏而去。


    ……


    阮眠給大夥煮了點熱粥。


    交談間,她發現薛老爺子雖然一把年紀,但卻帶著十幾個小孩。


    起初他們混在人群中,阮眠還沒發現。


    等去送粥的時候才看到原來有這麽多的孩童。


    大的也才十二三歲,小的比瑞哥兒還小。


    阮老爺同樣看到這一幕,主動上前與薛元照攀談起來。


    後來才得知,原來薛元照曾經竟是先皇欽定的探花郎,當時還被長公主相中選為駙馬。


    可他趕考前老家已有糟糠之妻,不願拋下妻子,違抗聖旨被打入大牢流放至今。


    當時知道自己沒什麽好下場了,便一紙休書與妻子撇清關係,孤身一人被流放過來。


    這些孩童,都是這些年他在武恆撿來的孩子。


    要不就是父母雙亡,要不就是被家族拋棄。


    他能教他們讀書寫字,平日靠著勞動獲取一些簡單的吃食過日子。


    總比無家可歸,死在外麵為好。


    聽聞這話,阮眠心中動容,這一路上見了太多的牛鬼神蛇,像他這般不求迴報的好心,真是不多。


    尤其是在這人吃人的鬼地方,自己活著就艱難了。


    見此,阮眠安慰他:“人活著總有辦法過好日子。”


    更何況她還有一手的空間,即便這裏什麽都沒有,她都能帶領大家創造出好生活。


    他們隻要耐心等待這場暴風雨過去。


    然而一天下來,風雪雖小了,可阮眠卻隱隱有股不安的感覺。


    按理說他們這麽多流犯四處逃竄,官兵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更何況風雪都已經小很多了,一點點動靜也沒有傳來。


    於是她盤算著,再等天氣好一些,她便先下山看一看,確保沒問題了便能帶著眾人迴去。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洞口來了意料之外的人。


    隻見董侍郎快步衝進來,大喊:“阮娘子!阮娘子你在嗎?”


    阮眠一聽,騰地起身,看到董侍郎後納悶不已:“董侍郎?你怎麽來了?”


    如今解釋不了那麽多,董侍郎先帶著她去洞口,把昏迷過去的謝淮安帶進來。


    再次看到這病秧子受傷,阮眠都詫異了。


    “到底發生了何事?好端端的怎麽又受傷了?”


    此刻謝淮安已經精疲力盡,被凍到渾身冰冷。


    阮眠趕緊叫人生火,又喂給他一些靈泉水和藥物。


    等他緩和間,董侍郎的身子也逐漸暖和起來,他們這才聽董侍郎說,原來是蘭羌軍趁著武恆暴風雪忽然發動兵變。


    收容營大亂,因為私挖泥煤的事情,新調的官差都去了收容營安排流犯。


    惡劣天氣與軍隊雙重混亂下,對方有機可乘。


    驛站淪陷,他們隻能避戰躲藏。


    “我們頂著風雪搜了一天,也找不到你們的去處,最後還是大人說,此處山石多,有山洞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才過來試探試探,沒想到真遇見了。”


    董侍郎話音剛落,身後的謝淮安緩緩開口。


    “此地也不宜久留,阮娘子,等外頭風雪再小一點,就得往山裏深處走,不然敵軍隨時能追到此處。”


    這裏距離流犯村和驛站都不遠。


    難怪官兵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是兵變了。


    阮眠先寬慰了他們幾聲,隨後才與家人商議。


    他們一聽到兵變,阮青鬆的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眠眠,若是我們繼續往深山走,恐怕存活的幾率也不大啊。”


    “咱們帶的物資少,還有這麽多人,深山裏危機四伏,能存活幾天都不知道。可……外麵若是兵變,咱們下山被敵軍碰見,隻有死路一條。”


    陳氏一聽這個,眼圈立刻紅起來了。


    隻覺得他們走到了絕路上,她的這個孩子,真的無法出生。


    阮眠連忙安慰道:“下山是死路,山上還有一線生機,正所謂靠山吃山,你們放心,我們定能在山裏存活下來。”


    大不了再一路遷徙到遠離戰事的地方,哪怕無人之境,都能占地為王,到時候還不用受到他人管製,豈不是更好?


    看到阮眠篤定的眼神,他們也沒有退路了。


    傍晚時分,風雪又小了一些。


    洞口堆積了厚厚的雪,眾人齊心協力清理,而阮眠則帶著雲修媋惜他們去外麵找一些吃的。


    以此為借口,她趁人不注意,前往空間拿了一些鳥蛋雞蛋,還有一些酸棗果子。


    屁顛顛跟在身後的大白虎像個粘人精似的,看到它,阮眠忽然靈機一動。


    轉頭摸了摸它的大腦袋,問道:“小靈獸,你肯定能獵到小兔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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