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褚仇赤早早便來到了丞相府外,他身著黑色勁裝,身姿挺拔,手握精弓,周身散發淩厲氣勢。


    “二殿下!”


    清脆女聲傳入耳畔,令人感到格外舒適,褚仇赤下意識抬眸看去。


    僅一眼,他眼中便掠過些許驚豔之色。


    因狩獵需騎馬緣故,沈稚枝今日特地束著馬尾,身著紅色騎裝,英姿颯爽,如空中之日,奪目耀眼。


    褚仇赤晃了下神,待少女跑近,他才稍揚唇角,“今日的你,格外不同。”


    “今日狩獵,自然要與平日的裝束不同。” 沈稚枝抬眼,明眸忽眨,盡顯自信光彩。


    褚仇赤低聲輕笑,探出手,骨節分明的玉指稍彎了彎,示意她上馬,“既已穿上騎裝,不如現在便騎馬試試?”


    “好啊好啊!”


    穿書這麽久以來,就之前跟張嘉禮去郊外騎乘過,她早就心癢,想再上馬背試試了。


    褚仇赤將她拽上馬,坐於她身後,一隻手握住韁繩,另一隻手自然放於她腰間,以確保她的安全。


    腰間驀然覆上溫熱,沈稚枝稍顯拘謹地挪動了一下。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褚仇赤唇角漾起笑意,使壞性地收緊了放在她腰間的手。


    隨後俯首,聲音低沉而蠱惑在她耳畔響起,“別動,小心摔著。疾風這馬性格暴躁,若讓它不開心了,它會發狂往前跑。”


    “啊?這麽兇啊?”


    沈稚枝愕然,趕忙跟他一起拽住韁繩,安穩坐在他懷中,不敢亂動。


    褚仇赤凝著她在自己懷中乖巧的模樣,眸中掠過狡黠之色。


    而後將握住韁繩的手鬆開,重新覆在她的柔夷上,經她的手帶動韁繩控製馬匹。


    “坐穩了。”


    未等沈稚枝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麽,褚仇赤一夾馬背,疾風瞬間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臥槽他大爺的!啊啊啊啊!”


    沈稚枝嚇得直飆粗口,即刻往後縮,如此也便成了往褚仇赤懷中縮去。


    褚仇赤感知到懷中女子的緊張與依賴,鳳眸中的笑意愈加深,他穩穩操控著馬匹,讓疾風在平坦的道路上飛馳。


    沈稚枝逐漸從驚慌中恢複過來後,開始享受這馳騁快感,凝著周圍飛速掠過的景色,心中湧起興奮。


    “二殿下,這馬跑得真快!” 沈稚枝扯著嗓子大聲喊著。


    褚仇赤低眸,輕笑一聲,“疾風是難得的良駒,速度自然不凡。”


    風在耳邊唿嘯而過,紅色騎裝與黑色勁裝因這風交織纏繞一起,美輪美奐。


    褚仇赤稍垂下眼,因紅裝緣故,少女本就白皙的脖頸在此刻襯得愈加溫潤如玉,勾得他那不堪念想隱隱作祟。


    凝了半晌,他薄唇輕啟,借著風聲輕言,


    “狩獵結束,我可否求父皇賜婚,允我向丞相府討要一個你?”


    風聲唿嘯而過,褚仇赤聲音實在太小,沈稚枝隻知他在身後呢喃著什麽,卻不知他說了什麽。


    “二殿下,你說什麽?風太大了。”


    沈稚枝側頭欲要問他,卻不料褚仇赤恰好垂首在她耳畔,臉頰不經意間擦過他的薄唇。


    那溫熱的觸感讓她的臉瞬間染上抹緋紅。


    “!!!”


    沈稚枝如同受驚小鹿般,急忙想要挪開,卻又因在馬背上而不敢有太大動作。


    褚仇赤也未料到有此變故,懵了半晌。


    再次轉眼,卻見其臉頰乍紅,耳垂更是漾起緋紅,那如桃花般嬌豔的顏色讓他有些移不開眼。


    似發現了什麽新大陸,褚仇赤勾了勾唇,故作不知方才發生何事般湊近她,“嗯?你方才要對本殿下說什麽?”


    低啞的聲音在沈稚枝耳邊乍響,如醇厚美酒,讓她耳朵襲來陣陣酥麻。


    “沒,沒什麽。”


    沈稚枝慌亂低下頭,恨不得現在就翻身下馬。


    太尷尬了,這人都不知道剛剛他嘴唇碰到她臉頰了嗎?還湊這麽近幹什麽!


    凝著她手足無措的模樣,褚仇赤低笑了聲,黑眸裹挾寵溺之色,手也不覺收緊了些。


    他低眸,薄唇輕輕吻上她頭頂的青絲,輕而緩慢,僅是輕觸了下,便離開了去。


    ——


    而此時,丞相府外的一隅角落處。


    凝著兩人共乘一騎漸漸遠去,馬蹄聲也漸行漸弱,風首領氣得滿臉通紅,手裏的帕子都要被他咬斷了。


    太可恨了!


    自家三殿下分明比二殿下還早來邀請沈三小姐一同去狩獵場,卻非在這裏磨蹭半晌。


    好不容易將三殿下說通,豈料二殿下一來,三殿下便又怯了。


    風首領急得直跺腳,眼睛還緊緊盯著那早就遠去的身影,憋的滿臉通紅,最後還是忍不住道:


    “三殿下,您就想眼睜睜看著二殿下跟沈三小姐共結連理嗎?”


    褚圖垂下眼,摩挲著那做工粗糙的香囊,桃花眼下的紅痣似比往日暗沉了些,“那能如何呢?她親口言說,她心悅之人是二皇兄,並非是本王,”


    “哎呀!三殿下!您忘了以往遇到不交租金之人,屬下們都是如何做的了?”風首領將肩上的鐵錘放下,眸中盡是堅定。


    褚圖蹙眉,轉眼看去,“這與收租金有何關係?”


    “想要後來者居上,後者便必須又爭又搶。”


    風首領挺了挺胸膛,雙手叉腰,眸中滿是驕傲之色,“三殿下,這曾是您時常教導屬下的行事之法,怎如今事到自身,卻不知該如何去做了呢?”


    褚圖:......


    褚圖冷冷掃他一眼,“自己還未成家,倒是先教起本王來了。”


    窘迫神色至風首領麵上一閃而過,他尷尬的抿了抿唇,“屬下這不是想陪在三殿下身邊一輩子嘛,不然這南禮月星城內,追屬下的姑娘能從城門排到皇宮呢。”


    褚圖挑眉,毫不留情戳穿,“是麽?本王十歲之時,似有人對宮女敘愛慕之情,卻因被拒,淚撒七尺。”


    風首領如遭雷擊,頓時掩麵,暴風哭泣:


    “嗚嗚嗚~三殿下你殺人誅心~好不容易忘了~現在害屬下又想起翠花了~嗚嗚嗚~翠兒~”


    褚圖懶得搭理他,視線落在那香囊之上,手指輕輕摩挲著粗糙的布料,似在迴憶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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