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枝抬眸,與之對視上的瞬息,驀然覺得一股寒意由後而升。


    這個明德大師……好似很了解她。


    她輕輕往後退了半步,努力讓聲音顯得鎮定,“明德大師此言,意在何處?”


    明德大師垂眸,眼底漾起不明情緒,上前半步,壓低了聲音,“施主似乎並非此界土生土長之人。”


    此話猶如雷霆一擊,沈稚枝雙膝微軟,差點當即跌倒,幸而及早扶住身旁的桃樹,然她的臉色頓時變得如紙般蒼白。


    心中驚愕無比,咆哮不已:【丫蛋!這怎麽迴事!】


    丫蛋伸著機械手,滿是無所謂的擺擺手,【宿主無需緊張,在此位麵,總有些得道高深的僧人。】


    見她神情慘白,明德大師雙手合十,緩緩說道:“施主無須驚慌,老衲絕無惡意,隻是偶然察覺施主身上有些不尋常之處,世間緣分之奇妙,施主之所以來到此地,必有其使命。”


    沈稚枝咬唇,見他似乎並未要拆穿她之意,蹉跎良久才道:“不滿大師所言,小女來此卻有使命。那木牌中的倆人便是小女能否迴故鄉的關鍵,不知大師可否告知小女,他們二人的緣分……”


    “施主,老衲所知有限。”


    未及她說完,明德大師雙手合十,黑眸微闔。


    沉默片刻後才繼續道:“命運之事,玄之又玄,老衲雖修行多年,也不敢妄言能完全洞悉,施主來到此地,或許有其它緣由。


    無論是天定良緣,還是施主自身的命運,都充滿了變數。還望施主謹慎對待,莫要因一時執念,而誤了自己和他人。至於那木牌中的二人,施主隻需適當引導,不可強求。”


    沈稚枝心中猶有迷茫,但明白他亦無法洞悉她穿越而來的奧秘,隻得朝他行了一禮,鄭重致謝:


    “多謝大師點撥,小女受益匪淺。”


    “阿彌陀佛,施主客氣了。”明德大師微微點頭,“希望施主能在這世間找到屬於自己的道路,達成心願。”


    言罷,他轉身離去,身影漸漸消失在絢爛的桃花林中。


    沈稚枝凝著他離去的方向,心中思緒萬千。


    褚圖見她神情恍惚,不由抬眼睨了眼遠去的明德大師,而後才提步朝她走去,“怎麽了?方才明德大師同你說什麽了?”


    沈稚枝薄唇翕動,須臾,才重重歎了口氣,“無事,隻是問了些私事。”


    褚圖抿唇,能讓她這般失魂落魄,莫不是她問了與皇兄的姻緣,而此解並不合她心意?


    他本該附和兩句,可看著她那憂愁的模樣,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隻得輕聲安慰道:


    “那和尚故弄玄虛,不過是想多些說辭來顯示自己的高深罷了,你無需為他所言而感到不悅。”


    沈稚枝頷首不語,她垂眸凝向手中的木牌,咬咬牙,最後還是將其懸於桃樹枝上。


    她要迴家!絕對不能再出現變數了!


    暮色漸沉,風首領抬頭看看西天,意識到時間已晚,匆忙走上前來,“三殿下,沈三小姐,該是迴府了,夜色漸深。”


    沈稚枝連忙點頭,三人一同告別桃林,沿著來時的路緩緩走去。


    夕陽餘暉灑落,忽而一陣狂風吹起,那本係於桃枝的木牌搖晃幾下,最終跌落在地。


    清脆的聲響在靜謐的桃林中顯得格外刺耳,木牌靜靜躺於地麵,直至被紛飛的桃花淹沒。


    漸漸,風息,桃林再度恢複寧靜。


    ———


    迴到丞相府,沈稚枝心頭始終縈繞著木牌滑落帶來的憂慮。


    她清楚,若不迅速推動沈琴綬與張嘉禮的緣分進展,迴家的道路必定布滿荊棘,十分可能如明德大師所言,遭遇重重變數。


    尤其是在獻舞大典這一關鍵環節,更是容不得半點疏忽。


    丫蛋打著嗬欠,百無聊賴的靠在座椅上,【宿主,你若真如此憂心,不妨在過幾日選舉獻舞之人的比賽上,助力她拔得頭籌。】


    “對哦!”聞言,沈稚枝靈光乍閃,自床榻翻身坐起,“隻要我幫她一把,憑借她女主的光環以及自身的舞蹈優勢,成為獻舞之人肯定是十拿九穩之事。”


    不過,她方才與沈琴綬鬧得不愉快,此刻若貿然前去說教舞蹈,定會被視為居心叵測。


    她盤腿坐在床沿上,驀地,心生一計。


    好好把舞技傳給她,以沈琴綬來說斷是不會搭理自己的。


    但若自己在這院中練,引來府中婢女和小廝讚歎,按沈琴綬來說定會因好奇前來,屆時從她這裏學點皮毛迴去。


    雖說她舞蹈功底隻能算勉強過關,可看了那麽多現代舞蹈出場方式,總有能驚豔到古人的一種。


    翌日。


    今日無需進宮習舞,沈稚枝特意選了一個府中較為開闊的地方,以便能讓更多人看到。


    她親手製成一個秋千,秋千上插滿鮮花,吩咐小廝在二樓拉動繩索,當琴聲響起,秋千緩緩降落,千條絲帶隨之飄灑而下。


    她隨之而舞,身姿翩翩,顧盼生輝。一瞬間,現代舞靈動與古典舞韻味在她身上交相輝映。她隨意撕扯一條絲帶,翩若驚龍,婉如遊雲。


    四周的婢女和小廝們被她的舞姿所吸引,紛紛圍攏,讚歎不已:


    “三小姐舞姿真美!”


    “看來此次獻舞之人定是三小姐了!”


    “如此獨特的出場,實是前所未見。”


    ……


    沈琴綬尚在房內休息,聞見喧鬧聲頓感不滿,“小桃,外頭何事如此吵鬧?”


    小桃忙跑出去查看,不一會兒便匆匆迴來稟報道:“二小姐,是三小姐在院外為過後的比舞做準備。這些奴才也真是眼瞎,都誇三小姐跳得好,還說她肯定能成為祭天大典的獻舞之人呢。”


    “哼,嘩眾取寵。”


    沈琴綬冷笑,本不想理會,但那陣陣的讚歎聲不斷傳入耳中,擾得她心煩意亂。


    默了半晌,她起身朝外頭走去,“本小姐倒要看看,她這舞技有多引人矚目。”


    另一頭,沈稚枝眼角餘光瞥見沈琴綬朝這走來,心中暗自得意。


    但表麵上卻裝作更加專注於舞蹈,將每個動作都發揮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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