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當時的笑容,與此刻屏幕上忽明忽暗的光線重疊,模糊而清晰。


    牧野白微微偏頭,指尖停留在話筒的開關上,目光落在屏幕上的信號波動,眼睫微顫。


    她輕歎了一口氣,按下開關。


    破敗的房間內,揚聲器突兀地響起。


    “費佳,你真是太過分了。”


    揚聲器另一端的男人停頓了一瞬,隨即輕笑了一聲。


    “白,你還是這麽幹脆。”


    他的語氣溫和,仿佛他們此刻的對話隻是舊友之間的寒暄。


    “你早就知道我會這麽做?”


    “當然。”費奧多爾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每一下都像是悠閑的鼓點,“你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不是嗎?”


    屏幕的光輝映照著他的眼瞳,紫色的色澤仿佛更深了一層。


    --


    夜色沉沉,華麗的房間內,柔軟的羊毛地毯覆蓋著大理石地板,天花板上垂落著精致的水晶吊燈,散發出微弱的暖光。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雪鬆木香,與牆上古舊的油畫一同,構成了一種低調而奢華的氛圍。


    費奧多爾靜靜地坐在靠椅上,手指隨意地搭著扶手,紫色的眼眸映著暖光,透著幾分審視。


    他的對手坐在對麵,神色鎮定,嘴角帶著一抹輕蔑的笑意,指尖輕敲桌麵,帶著挑釁意味。


    “費奧多爾,我得承認你確實有本事。”男人緩緩開口,語氣篤定,帶著不加掩飾的自信,“但這一次,你追不上我。”


    費奧多爾微微偏頭,淡然地微笑:“是嗎?”


    男人冷哼一聲,雙臂交疊:“你或許擅長分析模式、預測行動,但這次不同。我讓我的車隊在每個路口隨機拋骰子決定前進方向,你能算到這個?”


    微型耳機中,變調的機械音緩緩傳來:“五分鍾前,目標車隊在東三區路口擲出骰子,選擇向南。三百米後,會遇到紅燈。”


    費奧多爾輕笑,語氣溫和:“比如,現在,你的車已經在紅燈前停下了。”


    男人下意識瞥了一眼手表上的定位,笑容微微一滯,但隨即恢複冷靜:“猜中一次不算什麽。”


    牧野白蜷縮在黑暗中,手指迅速敲擊著鍵盤,光線微弱地映照在她的側臉上。


    空間狹窄,她不得不微微側身才能維持舒適的操作。


    牧野白屏住唿吸,透過耳機聽著費奧多爾與對方的交談,調整數據分析的優先級。


    思索片刻後,她沒有繼續去追蹤對方的行程路徑,而是直接調出了目標的私人信息。


    耳機裏的機械音毫無波動地傳來:“定位顯示,他的兒子目前正在西區的一家法式餐廳用餐。”


    費奧多爾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手指緩緩摩挲著扶手的雕刻花紋。


    “你似乎很喜歡隨機,但人總是有些固定的牽絆。”


    他頓了頓,隨即語氣隨意地補充:“說起來,我個人比較喜歡那家餐廳的焗蝸牛,尤其是配上紅酒醬汁,風味獨特。”


    男人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緊了一瞬,瞳孔驟然縮小,像是終於意識到某個可怕的事實。


    費奧多爾的眼神溫柔而冷酷,像是在細細品味一個被逼至絕境的獵物:“你的兒子,也會遵循這種‘隨機’的原則嗎?”


    男人猛然坐直,臉色頃刻間變得慘白:“你……”


    “你以為,隨機,真的無法預測?”費奧多爾的語氣依舊柔和,仿佛隻是講述一個事實,“人類的個體之間,總有些無法擺脫的聯係。”


    男人的唿吸開始急促,額角的冷汗沿著鬢角滑落。


    牧野白的手指繼續飛速操作,身體微微前傾,肩膀因長時間的緊繃而有些酸痛,但她沒有停下。


    耳機中的機械音繼續:“目標車隊計劃下一步向西北方向行駛,避開監控區域,但那裏正在施工,道路封鎖。”


    費奧多爾微微一笑,緩緩開口:“看來,你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男人的眼神劇烈顫抖,握緊的拳頭青筋暴起。


    費奧多爾微微前傾,紫色的眼眸直視著他,聲音輕緩,像是在安撫即將崩潰的靈魂。


    “那麽……我們來談談條件吧。”


    --


    “親愛的費佳,你現在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耳機裏傳來牧野白慵懶的調侃,語氣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輕快。


    費奧多爾微微偏頭,紫色的眼眸裏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光:“這個機械音……聽膩了。”


    “哦?”牧野白無辜地眨了眨眼,“可惜,我的聲音可是絕密級別的情報。”


    費奧多爾的手指輕敲著扶手,語氣帶著些許興趣:“為什麽剛才要給出那個信息?我們之前可沒提過他的家人。”


    牧野白的手指停頓了一下,隨即輕哼一聲:“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費奧多爾輕笑,語氣低柔:“d……你向來不會讓我失望。”


    --


    費奧多爾端坐在桌前,看著屏幕上閃爍的紅色老鼠頭,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桌麵,紫色的眼眸中透著深不可測的幽光。


    他的語調輕柔而平穩,如同教堂鍾聲般沉靜。


    “合作是一種微妙的藝術。”他的聲音緩慢地迴蕩在房間中,帶著淡淡的諷刺意味,“人與人之間的聯係,從來不是信任的證明,而是利益的延伸。”


    “所以你選擇了背叛?”


    費奧多爾輕輕歎息了一聲,微微抬眸,嘴角噙著一抹幾乎稱得上溫柔的微笑。


    “背叛?”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語氣仿佛在評價某種再普通不過的現象,“不過是契約到期的另一種表現方式罷了。”


    “背叛從來不是合作的反義詞,而是它腐爛內核裏開出的曼陀羅。”


    --


    信號微弱地閃爍,順著最後的定位,果戈裏停在了房間門口。


    他微微側頭,嘴角彎起,目光在左手的玫瑰和右手轉動的匕首之間徘徊,似乎在權衡哪一樣更適合作為他的‘問候’。


    銀色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幽冷的光澤,而玫瑰的花瓣卻嬌嫩欲滴,染著一抹微妙的鮮紅。


    “啊,這還真是讓人糾結啊……”果戈裏發出一聲略帶戲謔的低笑。


    他忽然輕輕地晃了晃腦袋,像是終於做出了決定。


    “上次好像惹我的小鳥生氣了……”他輕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這次還是選她這邊好了。”


    白色的鬥篷猛然一展,空氣微微扭曲,房間門口的身影瞬間消失。


    下一秒,屋內光線微顫,果戈裏如同幻影般出現。


    玫瑰在他指尖旋轉了半圈,隨後被他以誇張而優雅的姿勢遞出,唇角揚起輕快的弧度。


    “surpr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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