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小鳥從樹上摔下,它嘰嘰喳喳地掙紮著揮動受傷的翅膀。


    翅膀的羽毛沾滿了雪泥,看起來格外狼狽。


    路過的好心人見它可憐,將它從雪中小心翼翼地捧起,輕聲安撫著受驚的小生命。


    隨後,他用藥水仔細清理傷口,並用幹淨的布條將受傷的翅膀固定好。


    小鳥的傷口日益恢複,每當好心人路過時,就會湊上去用頭去蹭對方捉弄的手指,嘰嘰喳喳地發出撒嬌般的叫聲。


    好心人忙碌,但總會抽出時間陪伴它。


    有時,他會用手指輕輕點點籠子的柵欄,小鳥會興奮地跳來跳去,仿佛在迴應。


    不過,小鳥並不滿足於現狀。它對腳上栓著的鏈子充滿敵意,常常用稚嫩而不鋒利的尖喙啄咬鏈條,試圖掙脫束縛。


    每當這個時候,好心人總是耐心地安撫它。


    “你的傷還沒有好,為什麽這麽著急呢?”好心人輕輕撫摸它的羽毛。


    鳥兒嘰喳叫著,用力揮動已經能夠飛翔的翅膀,似乎在說:“我已經可以飛向天際了,比起治療,我更想要自由。”


    好心人一開始饒有興致地看著它徒勞地掙紮,甚至會微笑著感歎它的生命力。


    然而,這隻聰明的小鳥沒有放棄。


    終於,在無數次嚐試後,它用爪尖撬開了腳上的鐐銬。


    小鳥推開籠門,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向天空,盡情唿吸著自由的空氣。


    “誒呀,竟然真的出來了?”好心人看著飛出籠子的鳥兒,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抓住了鳥兒,將它重新送迴籠中,神色淡然。


    好心人一邊笑著說:“這可不行啊,小家夥。”


    一邊用力折斷了它的翅膀。


    --


    “嗯,真是個很有你風格的故事。”


    在駛往西伯利亞的郵輪船艙裏,費奧多爾優雅地靠在床頭,輕聲點評著剛剛聽完的故事。


    他的目光掃過果戈裏手中提著的空鳥籠,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


    “所以呢,故事的結局是什麽?”


    果戈裏露出一個誇張的失落表情,低下頭道:“我那時候找到了更有趣的東西,就把它關在籠子裏,很久沒去看它。”


    “沒想到當我想起它再去的時候,它已經又一次逃了出去。”


    費奧多爾輕輕挑眉,帶著一絲探究:“恕我直言,這次即便是我也很難理解你的想法。如果不想讓它離開,為什麽還要進行治療?”


    果戈裏聳聳肩,露出一個近乎瘋狂的笑容:“它想要獲得自由,我當然要幫它了。”


    “但後來我發現,看著它掙紮著在地獄裏尋求自由的過程更讓人開心。”


    他低聲笑著,語氣透著詭異的愉悅:“如果它離開了,這種為了自由拚盡一切的生命力不就消失了嗎?”


    費奧多爾目光微沉,語氣不變:“那你口中的那隻小鳥,現在如何了?”


    果戈裏透過窗戶,望向飛掠過的海鷗,像是在自言自語:“大概已經得到她夢寐以求的自由了吧。”


    --


    牧野白坐在沙發上,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猶猶豫豫,吞吞吐吐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的中島敦,無奈地歎了口氣。


    “敦,到底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不管事情的大小,你總要說出來,我才能決定幫不幫吧?”


    中島敦低著頭絞著手指,神情猶豫不定。


    他的腦海裏閃過無數思緒。


    中島敦心想:上次福澤社長和白姐姐的養父好像很不對付的樣子,他覺得那個黑頭發的叔叔不會同意的。


    但芥川現在又確實很需要治療,沒有專業設備,與謝野姐姐也做不出更準確的判斷。


    而且因為芥川的身份問題,他根本去不了醫院。總不能讓福澤社長為了芥川去找人幫忙吧?


    牧野白看到他臉上的糾結,稍微思索了一下近期發生的事情,試探地問道:“是因為芥川嗎?”


    中島敦猛地抬頭,表情一下子泄露了答案。


    牧野白挑了挑眉:“來找我幫忙,是因為他生病了?偵探社的那位與謝野醫生解決不了嗎?”


    中島敦像洪水開閘一樣,將芥川的情況和自己的煩惱統統傾訴出來。


    牧野白輕輕點了點下巴,腦中迅速盤算。


    其實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幫芥川弄到身份證明。隻要有錢,在橫濱並不難解決。


    可是,這不正是一個接近芥川的絕好機會嗎?


    牧野白心裏像是大反派一樣“桀桀“地笑了起來。


    哼哼,她要讓芥川陷入最深最恐怖的地獄之中!


    牧野白站起身:“走吧,敦。”


    中島敦意外又驚喜地看著牧野白:“白姐姐,你要使用異能力治好他嗎?”


    牧野白輕拍了下中島敦的額頭。


    “不要發生什麽都第一時間想到用異能力啊,這件事情想要解決的話,方法多的是。”


    她微微一笑,補充道:“其實你也不用這麽著急,那位福澤社長的能量可是很大的。而且對方是個很負責任的人,現在想必已經在處理這件事情了。”


    正在前往橫濱警視廳的福澤諭吉突然覺得鼻子有點癢。


    中島敦小聲嘀咕:“哦,我知道了。”


    牧野白看著他這副可愛的樣子,沒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


    中島敦的臉又一次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


    兩人一起走到偵探社外。


    路上,中島敦突然問道:“中也哥哥呢?今天一天都沒看見他。”


    牧野白遲疑了一下。


    “怎麽說呢,昨晚發生的事情有多混亂你也知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補充,“然後一忙起來,我就……額……不得不爽約了。”


    她有些懊惱地想:雖然解釋了原因,但中也可能還是生氣了吧?她昨晚就應該注意到的,中也的情緒好像不太好。


    她剛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突然感覺衣服被重重地拽了兩下。


    “白姐姐,你看那邊!”中島敦急促地喊道。


    牧野白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看到偵探社紅色外牆上有一個顯眼的黑色色塊,正在一點點往下滑。


    中島敦的視力比牧野白好很多,他看到的不僅是色塊,還清晰地看見芥川龍之介那標誌性的一縷白發。


    “這太危險了吧?”他驚唿。


    話音剛落,可能是手滑,也可能是體力不支,芥川龍之介突然從牆上掉了下來。


    中島敦瞳孔一瞬間豎了起來,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在芥川剛下落幾米時抓住了他。


    芥川龍之介原本已經閉上眼等待疼痛的降臨,沒想到遲遲沒有落地。


    他皺著眉睜開眼,看到一張不算陌生的麵孔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這位小朋友,救援費用請問要怎麽支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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