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父和大哥都在。


    父親在書房。


    溫瓷跟孩子玩了會兒,安排嚴鬆和浦樂在客廳喝茶休息,她就去了書房見父親。


    父親見她好起來。


    由衷的高興。


    問了問老三的情況,聽說老二也去了,又問了問老二怎麽樣。


    孩子們都在外麵,他這個當父親的麵都見不上。


    正說著,老大來了。


    大哥溫柏川也是先關心了她身體情況,知她沒事了,先鬆了口氣。


    接著更為擔心的開口:“二少帥怎麽樣?最近軍政府做了不少大動作,雖然什麽消息都沒傳出來,可我總覺得是有大事發生了。”


    溫瓷聞言,心中隱隱生出幾分不安。


    迴道:“下船後,賀參謀接著他,直接去總督府了。”


    傅景淮沒說。


    她不知傅景淮去的是軍醫院。


    又問溫柏川:“最近都發生什麽了?”


    他們在船上,消息不靈通,下船後她也沒顧上看新聞,直接就迴家來了。


    “事很多。”


    溫柏川思索片刻,言簡意賅的道:“你們走後,福城先發生了動亂,大少帥被困,總督親自帶兵去解的圍。那邊還沒打完,山省又宣傳獨立,江城下麵不少地方,大大小小動作不斷。”


    歎道:“如今華東六省,隻有柴軍座管轄的皖城還算安靜。”


    竟比賀川在電報上說的還嚴重!


    溫瓷問:“有動亂,傅總督沒再派人去處理嗎?”


    總督府軍座師座的好些個。


    溫柏川:“問題就出在這裏。”


    他壓低了嗓音:“出了這麽大的事兒,總督府卻一點動作都沒有,而且自打總督從福城撤迴來之後,就沒了動靜,大家猜測,他可能受傷了,而且傷的不輕。”


    溫瓷心裏“咯噔”一下。


    溫父提醒他:“別亂說話。”


    溫柏川道:“阿爸,這不是我說的,現在很多人都這麽猜。”


    溫瓷想起方錦寧的話。


    總督夫人把宋姨太太抓迴來了。


    這麽多年,總督夫人都拿宋姨太太沒辦法,說明傅總督護著她。


    如今她有事,傅總督都沒出麵……


    傅景淮發起脾氣來,賀川加上兩個副官都拉不住他,一拳就把傅長海嘴角打出了血。


    甩甩手腕。


    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傅長海,阿爸要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傅長海撞到牆上。


    疼的呲牙咧嘴。


    扶著牆起身,狠狠抹了把嘴角上的血,冷聲道:“你以為現在的申城,還是那個你說一不二的申城嗎?你手上連軍權都沒有了,拿什麽跟我叫板?”


    傅景淮瞳仁微縮。


    嗓音驟然森冷:“溫瓷受傷的事,和你有關?”


    傅長海道:“你女人有事,跟我什麽關係?就你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脾氣,誰知道你在外麵得罪過什麽人?人家拿你沒法子,把氣出你女人頭上,你怪得著誰?”


    傅景淮拳頭硬了。


    賀川和副官死死拉住他,道:“冷靜,景淮,你們是親兄弟。”


    傅長海嗤聲:“兄弟?”


    頓了頓,他又道:“那你問一問我這個好兄弟,這些年,他有沒有把我當過大哥?他自己的女人出了事,四處找麻煩,逼著我把老婆休了。你們整個申城打聽下,哪家做兄弟的,做到他這個份上?”


    傅景淮冷笑。


    揭穿道:“說的冠冕堂皇,難道不是你早有休妻另娶之意?”


    傅長海卻是不接他的話。


    隻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你還是迴你的少帥府,好好陪著女人過日子吧。軍務是你自己辭的,想迴來,可沒那麽容易。”


    話音落下……


    傅景淮掙脫賀川和副官,又是一拳。


    傅長海一時失察。


    沒躲過。


    被打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傅景淮道:“老子自己辭的職又怎樣?老子想迴來,你攔得住?”


    說完,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賀川忙跟上。


    示意副官去把傅長海扶起來。


    副官上前。


    傅長海啐出口血水,惱火的推開他們。


    自己站了起來。


    目光陰毒的盯著傅景淮離開的方向,惡狠狠的道:“你現在連軍務都沒有,我看你還拿什麽跟我爭!”


    溫瓷沒在家裏吃飯。


    匆匆迴了少帥府。


    進門時,發現崗哨比剛迴來時多了,應該是剛安排的。


    等到下午,傅景淮還沒迴來。


    溫瓷很擔心。


    王媽跟她說了些他們走後發生的事兒,內容跟大哥說的差不多,都是報紙上報道過的。


    溫瓷思來想去,去了趟軍醫院。


    迴來後,心情愈發沉重了。


    一直到後半夜,傅景淮才迴來。


    身上煙味很重。


    不知是不是一直開會開到現在。


    溫瓷迎過來,他擔心身上的煙味兒熏到她,道:“我先去洗澡。”


    繞過她,去了洗手間。


    他洗澡很快。


    溫瓷就等在門口,聽到裏麵水聲停了,立刻推開了門。


    男人剛從花灑下走出來。


    身上濕淋淋的。


    正伸手去拿毛巾。


    見她開門,動作一頓。


    溫瓷推開條門縫,擠進來,拿過毛巾幫他擦頭發。


    擦到腰際時。


    男人捉住了她的手。


    嗓音懨懨,透著疲憊:“我今天有點兒累。”


    溫瓷望著他,漆黑的眸底有小心試探,還有點兒躍躍欲試的意思:“我學了個新法子,不用你受累,我來。”


    傅景淮失笑:“跟誰學的?”


    溫瓷:“那你別管,反正不用你受累,你躺著就行。”


    她說了不用他受累。


    就真的讓他躺著,不準他動。


    中間,他幾次看她辛苦想反守為攻,都被她拒絕。


    她說:“你說過,床上的事兒我說了算。”


    他隻好作罷。


    最後,在她顫顫巍巍的身姿中,他得到了極致的歡愉。


    她癱倒在他懷裏。


    喘著粗氣訴苦:“傅景淮,這差事真的好累啊,比上十台手術都累。”


    又伏在他胸口抬起頭。


    問他:“你心情有沒有好點兒?”


    傅景淮心軟的一塌糊塗。


    揉著她已經長到及肩的頭發,道:“好多了。”


    他還說:“溫瓷,有你真好。”


    溫瓷凝著他的眼眸。


    平靜,又鄭重的開口:“傅景淮,不管將來發生什麽,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不許背著我去冒險,你能做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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