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迴不去,溫瓷很著急。


    她禮拜一有手術。


    用靶場的電話,給喬漢斯打了過去。


    喬漢斯嚴厲歸嚴厲,卻也是個通情理的人。


    得知溫瓷被困在城外,他告訴溫瓷不用急,手術的事他來解決。還耐心的詢問溫瓷需要不需要幫助,溫柔的囑咐她安全為主。


    傅景淮在旁邊聽著。


    眉梢挑了挑。


    溫瓷打完電話放下心來,問傅景淮什麽時候能迴去。


    傅景淮也不確定。


    迴去要修橋。


    修橋的前提是雨停。


    目前來看,大雨一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


    “等等吧。”他說。


    因為大雨,所有人都轉移到了室內。


    施家幾人被解了綁。


    個個渾身濕透,看傅景淮的眼神,恐懼中透著憤怒。


    隻有施愛媛分外楚楚可憐。


    她半伏在地上,手臂虛弱的支撐著身體,拿濕漉漉眼睛看傅景淮,聲音淒楚:“二少帥,您可不可以告訴我們,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被這樣對待?”


    副官搬來椅子。


    傅景淮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冷沉的眸,沒有半分憐惜:“看來在靶場,施小姐還是沒想清楚。”


    提高了嗓音:“拖出去,讓她淋淋雨,清醒清醒。”


    副官領命。


    剛要拉施愛媛,施維旭擋在了她前麵:“二少帥,馬出了問題,您懷疑在場的人,我們能理解。可大家都有嫌疑,您為什麽隻折磨我們兄妹?”


    傅景淮點頭:“你提醒我了。”


    對副官道:“把那仨也扔出去,誰想清楚了,帶過來找我迴話。”


    施家眾人:“……”


    柴伊人扯著溫瓷:“瓷瓷,維旭一直和我在一起,肯定跟他沒關係。求你了,你跟二少帥說說情好不好?他就是個讀書的,這麽淋雨會生病的。”


    溫瓷望向傅景淮。


    傅景淮:“那就把四少爺留下,其他人拖出去。”


    施濰旭負氣的喊:“我不獨自苟活。”


    傅景淮對溫瓷道:“麵子我給了,是他自己不要。”


    擺擺手:“拖出去。”


    上來幾個副官。


    把兄妹四人一起拖出去了。


    半小時後,副官來報,施愛媛暈過去了。


    傅景淮平靜的迴:“這都用來問我,是這地沒冷水嗎?”


    副官戰戰兢兢的退下了。


    不多時,外麵傳來啼哭聲,還有施維傑失控的怒罵和施念媛崩潰的哭泣。


    傅景淮充耳不聞。


    晚飯是園子裏管事們提供的,有菜有肉,不精致,但味道還可以。


    張樂頤、張與和、馮曼曼幾人坐一塊兒。


    張樂頤被傅景淮的陣勢嚇到,小聲嘀咕:“還好我們不是施家人。”


    又問自家哥哥:“阿川平時會這樣嗎?”


    賀川聽到了。


    朝張與和投來求助加警告的目光。


    張與和笑笑,違心的開口:“不會,他是參謀,文職。”


    晚飯後,雨還在下。


    因為這邊平時不招待住客,沒有用來住宿的房間。管事們趁他們吃飯的時間,緊急收拾出來一大一小兩間倉庫,搭了通鋪。


    男的住一間。


    女的住一間。


    還單獨騰出來了一間臥室,給傅景淮。


    睡前,施家兄妹終於被拎了迴來。


    施念媛和施愛媛抱在一起,瑟瑟發抖,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


    兄弟倆也好不到哪兒去。


    一個個落湯雞似的。


    施維旭矜貴少爺,帶點兒書生氣,抖著說等迴了城,要去總督府評理。


    傅景淮迴:“迴去再說。”


    叫副官看好他們。


    帶著溫瓷去了臥室。


    臥室是這邊主官的房間,換上了新的床單被褥。


    房間很大,風景也不錯。


    窗前有一片藤蔓。


    隔著窗欞,能看到雨絲落在青藤上。


    溫瓷站在門口。


    緊張的手都握緊了。


    她說:“二少帥,要不然,我還是去跟曼曼她們住一屋吧。”


    傅景淮迴身把她拉進來。


    關上了門。


    又是仗著兩人身高上的差距,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你怕什麽?”


    男人離她很近。


    帶著淡淡煙草味的氣息,縈繞在她鼻翼。


    溫瓷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說話時,唿出的熱氣,就在她耳朵邊上。


    她心跳有點兒亂。


    眼神有點不知該往何處安放,本能的躲避他的注視:“我沒怕,我就是覺得……我睡相不好,可能會打擾到二少帥休息。”


    男人輕笑:“是嗎?”


    嗓音淡淡的,尾音輕揚。


    溫瓷低下頭。


    但男人離她太近了,這一低頭,就撞到了他下巴。


    男人“嘶”了下。


    挑著她下巴,讓她抬起了頭。


    另一隻手去摸她的手腕和小臂,問道:“這次身上沒藏刀了吧?”


    溫瓷:“……”


    答:“藏了。”


    傅景淮在她手腕上沒摸到刀,隻摸到一塊腕表,他問:“在哪兒呢?”


    溫瓷手術刀藏在馬靴裏。


    抬腿想拿。


    腿不小心蹭到傅景淮,被他順勢勾住拉高。


    溫瓷身體瞬間失衡。


    背險些碰到門上,又被男人勾著腿拉迴來。


    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撞進了他懷裏,半個身體幾乎掛在他身上。


    溫瓷心跳狂亂:“二少帥,你……先放開我。”


    傅景淮沒放。


    另一隻手落在她臀部,一個用力,將她整個人托了起來。


    溫瓷雙腿離地。


    手臂本能的環住了他脖子。


    男人唇角泄出聲輕笑。


    將她抵在門上,嗓音低低,帶著蠱惑:“以後多吃點吧,太輕了,抱著沒什麽感覺。”


    溫瓷:“……”


    溫瓷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


    眼睛不停在男人臉上遊走,試圖從他表情裏分辨出幾分意圖。


    男人又笑了下。


    低頭靠近她頸窩,輕輕嗅了嗅,噙著笑的嗓音道:“別說,還挺好聞。”


    溫瓷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衣服上的味道,還是她。


    顧不上會不會摔下去,鬆開了環在他頸間的手:“二少帥,我想去個衛生間。”


    傅景淮倏的一笑。


    放下了她:“在裏麵,去吧。”


    溫瓷落荒而逃。


    傅景淮心情無限好,望著她的背影,唇角溢出兩個字:“出息。”


    溫瓷進了洗手間。


    用力揉了揉臉。


    好半天,才恢複正常心跳。


    她在裏麵磨磨蹭蹭,不時看看腕表。


    腕表本來隻是殼子裂了還能走,可能剛才又淋了雨,進水了,現在徹底不轉了。她也不知過了多久,拖到實在不能再拖了,才出來。


    傅景淮已經在床一側躺下了。


    她想睡沙發。


    被男人勒令睡了另一邊。


    溫瓷以為,傅景淮在她身邊,她可能一晚上都睡不著。


    不想,一夜無夢。


    睡的很踏實。


    翌日醒來,副官來報,施維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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