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殊和宋遇良迴到包廂時,傅景淮和江序庭身邊又出多了兩個空瓶子。


    倒是沒看出半分醉酒的模樣。


    阮殊扶著宋遇良坐下。


    “溫瓷呢?”


    “瓷瓷呢?”


    傅景淮和江序庭幾乎異口同聲的發問。


    阮殊這才驚覺溫瓷沒在。


    她怔愣著道:“她剛才就往這邊走了。”


    外麵,舞池裏的音樂已經響了起來,熱鬧異常,也喧囂異常。


    傅景淮酒勁瞬間就下了一大半兒。


    起身出了房間。


    他先去了洗手間,也不管裏麵有沒有人,一腳就踹開門闖了進去,高聲喊道:“溫瓷!”


    沒人迴答。


    他把格間門全踹開了。


    一個人都沒有。


    江序庭酒也在瞬間醒了。


    傅景淮去了洗手間,他挨著包廂一個一個找。


    溫瓷被拽進包廂。


    因為誤傷了傅景淮兩次,她這次沒在第一時間抽刀。


    而是看了對方一眼才動手。


    這一眼,失了先機。


    雖然手術刀也劃傷了對方手臂,她卻也被一股大力摜到茶幾上,摔的五髒震顫,六腑移位。


    有一刹那,疼的腰都直不起來。


    手術刀也甩了出去。


    莊禮安反鎖上包廂門。


    看了眼鮮血直流的小臂,上前把術刀撿了起來。


    走過去,一把揪住了溫瓷頭發。


    刀抵在她臉頰。


    獰笑著道:“溫瓷,你還真是有本事,攀上了總督府,現在想靠近你一步都難呢。”


    “那個黎裕坤,是二少帥叫你來陪的嗎?”


    “以前不願意當我女朋友。”


    “現在出來陪他們,倒是陪的心甘情願的呢。”


    手術刀在溫瓷臉上比劃了幾下。


    繼續道:“你說,我要是把你這張臉上劃上幾道,二少帥還願意看你嗎?”


    “不如,你現在跪下來求我。”


    “我心情好了,也許玩玩就算了。”


    溫瓷沒說話。


    手悄悄去摸藏高筒靴裏的槍。


    這時,外麵傳來推門聲。


    莊禮安警惕的抬頭。


    趁著他片刻的走神,溫瓷掏出槍,用盡全力,砸在莊禮安後腦勺上。自己也因為用力過猛,從茶幾上滑落。


    莊禮安被砸中。


    栽倒在地。


    溫瓷趁機挪過去,搶迴了手術刀。


    外麵的人也聽到了動靜,推門的動作更為急切:“瓷瓷,你在裏麵是不是?”


    不等溫瓷迴答,“砰”的一聲巨響。


    門被踹開。


    江序庭站在門外朝裏看。


    溫瓷半跪在地上。


    臉上帶著血。


    槍上帶著血。


    手術刀上也有血。


    江序庭立刻大步衝進來,扶起她,嗓音裏全是緊張:“傷到哪兒了?”


    溫瓷沒傷。


    血是莊禮安的。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這時,莊禮安已經站了起來。


    抹了把後腦上的血,冷笑著望向江序庭:“黎大公子來的正好,你要是喜歡她,我先讓你來。”


    江序庭暴怒。


    上前一拳就打了過去:“睜大眼看清楚,我可不是那冒牌貨。”


    黎裕坤的存在。


    他是知道的。


    早些年,黎家來南城發展生意。


    當時南城的生意,他家占一大半兒。黎學林幾次碰壁之下,竟然劍走偏鋒,找了個跟他長得很像的人,去約見那些合作商。


    這事聽起來荒謬。


    但黎裕坤也有點兒本事,真談成了一些。


    他家生意多,被搶走那點兒也不在意。


    且他父親覺得,生意人不宜樹敵,除了放話說那人跟江家沒關係之外,對黎裕坤的存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後來黎家棄商從政。


    他們家就更不在意黎裕坤的存在了。


    傅景淮也到了。


    看到溫瓷衣服和臉上有血,上上下下掃視著她,甚至上手檢查她身上有沒有傷口,冷色的眸底是不加掩飾的擔心。


    溫瓷說:“我沒事。”


    指指地上躺著的莊禮安:“血是他的。”


    傅景淮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拿過溫瓷手裏手術刀。


    越過江序庭。


    到了莊禮安跟前。


    莊禮安被他身上那股戾氣嚇到,不由自主的後退,臉上扯出絲僵硬的笑:“二少帥誤會了。”


    “誤會?”


    傅景淮嗤笑。


    揚手一刀戳進莊禮安肩膀,握著刀柄緩緩轉動。


    莊禮安疼的冷汗都出來了。


    不敢叫出聲。


    不停求饒:“二少帥,你放我一馬。”


    傅景淮刀拔出來,又是一刀,狠狠紮進同一位置,繼續翻攪。


    鮮血順著莊禮安衣服流出來。


    他冷冷道:“放你?!”


    莊禮安疼的渾身顫抖,五官都扭曲了,失聲幹嚎:“我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放過我吧。”


    傅景淮反問:“你還想有以後?”


    又是一刀。


    一刀,又一刀。


    直到他自己胸前都濺滿了血水,對麵的人再無力求饒的時候,他終於才停了手。


    把手術刀往地上一丟。


    扭過頭,對溫瓷道:“髒了,我重新給你換一把。”


    又對江序庭道:“你應該慶幸她沒事兒,要不然,我連你都不會放過。”


    拉過溫瓷。


    離開了。


    地上,莊禮安進氣少,出氣多。


    血肉模糊。


    奄奄一息。


    江序庭被這一幕狠狠衝擊到。


    傅景淮出去後,進來兩個副官,把莊禮安的“屍體”抬走了。


    雖然他還有口氣。


    但注定隻能是具屍體了。


    副官把人抬出去,等到人徹底斷了氣,才送去莊家。順便告訴他們,莊禮安企圖對二少帥夫人不敬,讓莊家給個說法。


    迴到少帥府,賀川還在。


    他被傅景淮那一身血嚇到,問:“出什麽事了?”


    傅景淮:“莊家的人要是來了,讓他們在這兒候著,老子什麽時候心情好了,什麽時候見。”


    賀川應下。


    迴到臥室,傅景淮把衣服一丟,進去洗澡。


    溫瓷肋骨撞在茶幾上,疼的厲害。


    掀開衣服檢查的時候,傅景淮洗完澡出來了。


    她忙放下衣服。


    傅景淮已經看到她小腹上方那片淤青,幾步走來,語氣不容置喙:“給我看看。”


    溫瓷不讓。


    他自己上手去脫她衣服,嘴上道:“又不是沒看過。”


    溫瓷反駁:“你什麽時候看過了?”


    傅景淮一想也是。


    確實沒見過。


    摸過而已。


    於是,他道:“那就現在看看。”


    他不但要看,還固執的將她按在懷裏擦藥,心有餘悸的道:“是我太大意了。”


    溫瓷說:“我這不是沒事嗎?”


    他說:“有事就遲了。”


    藥擦完了,他湊過來親她。


    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天曉得,他找不到她的那刻,心裏有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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