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要抓溫瓷。


    王媽衝到前麵,母雞護崽似的不讓她們靠近:“她可是二少夫人,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對府裏的主子動手!”


    倆婆子一時上不了前。


    沈詩瑤嚷道:“我才是將來的二少夫人!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壞我的事兒。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打!”


    王媽護得更緊。


    沈詩瑤三番兩次去攬星居找麻煩,王媽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礙於她是主子,不好發作。


    這會兒她要動溫瓷,王媽顧不得那麽多了,指著沈詩瑤鼻子罵起來:“你一個表小姐,說穿了就是外人。敢對二少夫人動粗,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規矩了?”


    沈詩瑤揚手就打。


    溫瓷眼疾手快,拉開王媽,一把抓住了沈詩瑤手腕。


    沈詩瑤掙紮。


    可溫瓷一個看著嬌滴滴的大小姐,手勁卻很大,沈詩瑤怎麽用力也掙不脫。


    怒道:“你放開我!”


    溫瓷甩開她的手。


    冷聲道:“是夫人請我來的,就算罰,也得夫人開口才行。”


    “現在,把路讓開!”


    她聲音不高。


    帶著警告。


    沈詩瑤也不知為何,對上溫瓷的眼神,莫名覺得脊背發寒。


    腳不聽使喚的退到了旁邊。


    可就這麽放過溫瓷,她又不甘心,跺著腳道:“你別得意的太早,過會兒看姑母怎麽收拾你!”


    氣哼哼的跟上了。


    她非要去總督夫人跟前,添油加醋一番不可。


    主屋會客廳。


    柴夫人帶著小女兒柴伊人,正在和總督夫人聊天。


    柴夫人道:“本來平章應該親自登門,向二少夫人道謝的,可軍醫院的醫生說,他還得住院觀察。等過幾天他出了院,再親自過來。”


    柴平章是總督得力幹將。


    平時為拉攏人心,總督夫人常常和軍官家眷們走動。


    她和柴夫人是熟人。


    聞言,笑著道:“柴軍座為軍政府和總督操心勞累,這才病倒了。救他,是總督,也是傅家應盡的義務。”


    柴夫人抹了淚。


    哽咽道:“話是這麽說,可那日要不是二少夫人剛好在總督府,我家老柴就救不迴來了。”


    溫瓷和沈詩瑤剛好進來。


    沈詩瑤急急火火往前搶,沒聽清柴夫人的話,隻看到她抹眼淚了。


    立時表現出要大義滅親的凜然。


    上前對柴夫人道:“柴伯母您別傷心了。溫瓷雖然是我二表嫂,可您放心,我姑母絕不會包庇徇私,肯定會狠狠罰溫瓷,給柴伯母一個交待的。”


    柴夫人愣住。


    你在說什麽呢?


    柴伊人也是滿臉不解:“我娘什麽時候說,要總督夫人罰二少夫人了?而且……”


    她猶豫了下,欲言又止。


    沈詩瑤:“???”


    總督夫人一口氣梗在心口。


    莽撞的蠢東西。


    以前在家丟臉就算了,現在竟然跑到外人麵前來丟人現眼!


    偏偏有柴家人在,她不好發作。


    溫瓷也走近了。


    她已經從沈詩瑤口中得知來人身份。


    也猜出她們來的目的。


    站定後,先朝柴夫人母女笑笑,禮貌的打過招唿,才對總督夫人道:“夫人,您有事找我?”


    沈詩瑤被她的笑刺到。


    不留情麵的指責:“溫瓷,你還有臉笑!還不快給柴伯母磕頭賠罪。”


    柴伊人到底沒忍住。


    替溫瓷抱不平:“她是你二表嫂,你怎麽能直唿她名字呢?”


    總督夫人頓時黑了臉。


    柴夫人心一沉。


    沈詩瑤是不該直唿溫瓷名字,可她是傅家人,柴伊人當場提出來,等於打總督夫人臉麵了。


    總督夫人不生氣才怪。


    趕緊說道:“這孩子說渾話,夫人您別往心裏去。”


    教訓柴伊人:“年紀相仿的人叫叫名字礙什麽事?就你會挑理,還不向表小姐賠罪?”


    柴伊人訕訕。


    她覺得自己沒錯,但不敢忤逆母親。


    正要道歉,溫瓷開了口:“表妹一定是誤會了,才如此激動。柴小姐也定是感念父親被救,才維護我。無論做法是否欠妥,心是好的,隻要把誤會說開,我相信大家都能諒解。”


    又問總督夫人:“您說呢?”


    她一語雙關。


    既把沈詩瑤的無禮推到誤會上,幫總督夫人挽迴了些顏麵,柴伊人也不用道歉了。


    柴伊人朝她投來感激的笑容。


    總督夫人表情也緩和了些。


    端著上位者的架子,輕輕“嗯”了聲。


    她身邊管事劉嬢嬢看準時機,向沈詩瑤解釋:“柴夫人帶著柴小姐過來,是向二少夫人道謝的。”


    可惜沈詩瑤看不出劉嬢嬢的暗示。


    也聽不懂溫瓷的弦外之音。


    她覺得總督夫人要放過溫瓷,不依不饒:“姑母、柴伯母,你們不要被這個女人的花言巧語騙了。我昨天親眼看到她往膝蓋上抹藥了。她惹了禍,在總督府罰跪,膝蓋都跪青了,這是事實。”


    怎麽會有這麽聽不懂人話的?


    柴夫人無語的別開目光。


    總督夫人閉了閉眼。


    她真想敲開沈詩瑤的腦子,看看那裏麵裝的是什麽。平時教她的,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溫瓷置若罔聞。


    隻有柴伊人認認真真的糾正她:“送我爸去醫院的副官說,二少夫人為了救我爸,在那硬磚地麵上跪了十幾分鍾。她的膝蓋是為了救人才傷的。”


    沈詩瑤還想分辯什麽。


    總督夫人一個眼神,劉嬢嬢立刻將她拉到身邊:“表小姐真誤會二少夫人了。”


    邊說邊使勁打眼色。


    沈詩瑤這才不情不願的作罷。


    柴夫人帶了許多禮物,有珠寶首飾,綾羅綢緞,還有二十個小黃魚。


    這些明麵上是給溫瓷的,但要經一遍總督夫人的手。


    送了禮物,又說了些寒暄的話,柴夫人便帶著柴伊人起身告辭了。


    柴伊人很喜歡溫瓷。


    走時,拉著溫瓷的手說,等空了,她過來找她玩兒。


    溫瓷應下。


    送走柴家母女,溫瓷又被總督夫人叫迴了主院。


    總督夫人端坐在主位上。


    板著臉,望著擺了一長溜的好東西問溫瓷:“這些,你打算如何處理?”


    沈詩瑤正對一串珍珠項鏈垂涎不已。


    這可比她買的那條好多了。


    聽到總督夫人的話,沈詩瑤警告溫瓷:“就算你救了柴軍座,那也是姑母讓你去的總督府,是姑母的功勞。這些東西,你有什麽臉要?”


    “她沒臉要,你就有臉要了?”冷沉的嗓音從外麵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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