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的次孫,施維昕。”


    溫樹聲對女兒道:“在他們這一輩人中,隻有他繼承了先生誌向,想要辦學,教書育人。”


    又說:“他在信裏問我銀行借款的事項,不過當時沒收到信,不知過去這麽久了,他還用不用得到。”


    溫瓷沒過施維昕的名字。


    道:“我不知道他。”


    溫樹聲:“他比你年長不少,你懂事時,他已經去北方了。聽說後來又輾轉去了日本,你不知道他正常。”


    溫瓷納悶:“可我當時看信上的郵戳,是歐洲的。”


    溫樹聲:“許是又從日本去歐洲了,他走後我就很少聽到他的消息了。不過,短短一年,他們家落敗至此,我也屬實沒想到。”


    施家落敗的原因。


    溫瓷和傅景淮都默契,沒跟溫樹聲提。


    畢竟施老於他有知遇之恩,他們這些做晚輩的,也不想給長輩增加心理負擔。


    過去的,就不再提了。


    父女倆說話時,傅景淮在旁邊削蘋果。


    經過這一個多月的鍛煉,他削蘋果的手法爐火純青。一個蘋果削完,長長一條蘋果皮,一次都沒斷。


    丟掉果皮,他把蘋果一切為二。


    一半放到溫瓷手裏。


    一半遞給溫樹聲。


    溫瓷習以為常的接過。


    溫樹聲怔愣了下,才拿在手裏。


    大概是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吃上二少帥削的蘋果。


    放下水果刀。


    傅景淮問:“父親出來以後,去給施老先生掃過墓嗎?”


    溫樹聲意外他問起這個。


    迴道:“過年時候倒是去過,這次還沒去。我想著先生誕辰快到了,到那時再去。”


    傅景淮:“我今天正好有空,陪父親去一趟吧。”


    溫樹聲不知他為何要去給施老掃墓。


    不過他既然提了,他也不好駁女婿的麵子,應下來:“我去準備準備。”


    傅景淮頷首。


    溫樹聲起身出去了。


    傅景淮對正在吃蘋果的溫瓷道:“你在家跟康懷和文文玩會兒,或者跟大嫂聊會兒天,我陪父親出去一趟。”


    溫瓷不放心:“你別去冒險。”


    傅景淮親昵的揉揉她臉頰,迴道:“不會,我就算是冒險,也不會帶著嶽父大人去。”


    溫瓷放下心來。


    施家祖墳在城外,傅景淮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身邊跟著溫樹聲,卻是謹慎小心起來。


    他和溫樹聲坐嚴鬆的車。


    後麵還跟了兩輛車,坐的是八個全副武裝的副官。


    清明剛過,施老墓前擺著不少祭品。


    傅景淮注意到,施家另外幾人的墓,也被人清理過,每個人墓前都擺著些祭品,不過施老墓前東西更多。


    溫樹聲道:“先生生前桃李遍天下,還是有些人記得他的。”


    傅景淮稱是。


    目光掃過不遠處。


    有道身影快速隱沒在鬆林後麵。


    迴到城裏,傅景淮陪著溫瓷在溫家吃過晚飯,才告辭。


    溫家人在門口送他們。


    小蔚文扯著傅景淮衣角,眨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對他說:“姑父,你別帶姑姑走好不好?你跟姑姑就住在家裏吧。”


    方錦寧嚇了一大跳。


    趕緊把她的手扯迴來,歉意的對傅景淮道:“小孩子不懂事,二少帥別當真。”


    傅景淮一笑:“不礙事。”


    單手抱住溫瓷,騰出另一隻手揉了揉小蔚文的腦袋:“等姑姑眼睛治好了,姑父就帶她迴來住一陣子。”


    小蔚文:“真的?”


    又朝他伸手:“拉鉤,姑父不許說謊。”


    方錦寧想製止。


    溫柏川朝她搖搖頭。


    傅景淮伸出小指,和小蔚文的小短手勾了勾:“不說謊。”


    等他們上車離開。


    溫樹聲眼中露出欣慰。


    他之前就認識傅景淮,也知道他的脾氣和種種作為。


    最初得知傅總督這樣的安排,他不知有多擔心。後來,傅景淮帶著溫瓷去牢裏見他,他發現傅景淮似乎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如今,那顆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了。


    迴到少帥府。


    傅景淮要抱溫瓷下車,溫瓷掙紮著說:“我自己能走。”


    傅景淮不允。


    貼著她臉頰低語:“趁著現在多抱幾次,以後等你徹底好了,再在人前摟摟抱抱的,就不好看了。”


    他嗓音清越低醇。


    刻意壓低時,又添了幾分磁性蠱惑。


    熱氣撲灑在她耳邊。


    她心有些癢。


    到了臥室,他彎腰將她放在床上。


    她環著他脖頸不準他起。


    紅著臉頰道:“要不,我們把除夕那晚沒做完的事,做完吧?”


    傅景淮心一顫。


    女人主動湊過來親他,摸索著解他西裝扣子。


    他唿吸頓時就緊了起來。


    沒製止她作亂的手,也沒去迴應她,而是喘著粗氣問:“溫瓷,你還會想他嗎?”


    溫瓷一怔,動作停下。


    “你說什麽?”


    傅景淮一字一句的開口:“江序庭,你還會想他嗎?”


    施老給溫父的東西在二樓書房,溫瓷眼睛看不到,腿腳也不方便,就叫他去拿。


    他也不知具體放在哪兒。


    翻找的時候,看到一份文件,鬼使神差的打開了。


    裏麵有封信。


    是寫給江序庭的,字裏行間,情意滿滿。


    她在信尾說想他。


    還問他,有沒有也在想她。


    他看的火大。


    把那信團了團,就給扔垃圾簍裏了。


    可想了想,又拿了迴來。


    鋪平給她放了迴去。


    理智告訴他,現在她人都是他的了,還有什麽好酸的。


    可他心裏又放不下。


    溫瓷不說話,傅景淮惱火的去咬她的唇:“你說話,你不迴答,我就覺得你在想他。”


    溫瓷不知他受什麽刺激了。


    無語的道:“沒有,是你提起來的,我沒想他。”


    問他:“你到底要不要繼續?”


    傅景淮:“不要。”


    咬著她唇瓣廝磨:“我要等你眼睛好起來,親眼看著跟你做的那個人是我才行,你別想把我當成誰。”


    溫瓷也不知他在別扭什麽。


    幹脆轉身不理他。


    又被他強行扭迴來,拉著手按在腰間:“幫我。”


    溫瓷:“你先告訴我怎麽了,要不不幫。”


    傅景淮賭氣般開口:“你留著你說想他的信,還問他有沒有想你。”


    溫瓷:“……”


    他不提,她都忘了。


    解釋:“信是我剛迴來時寫的,那時候我都不認識你,信上有日期,你可以自己看。”


    又說:“我跟他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又翻舊賬?”


    眼看她要生氣。


    傅景淮忙道:“我不是翻舊賬。”


    聲音低了下來:“我就是心裏不舒服,你幫我弄一下,好久都沒弄了,你忍心這麽曬著我?”


    溫瓷:“那你以後還翻舊賬嗎?”


    傅景淮:“你以後不準想他!”


    溫瓷剛要反駁,被他堵住了嘴巴。


    她小手柔若無骨。


    又靈活。


    傅景淮覺得,他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找罪受,明明溫香軟玉在懷,他想要就能得償所願。


    他偏不。


    他執拗的想要等她睜開眼睛,看清楚那個人是自己才行。


    折騰完,溫瓷累了。


    他抱她去洗了澡,把她塞迴被窩裏。


    自己換衣服出了臥室。


    找來嚴鬆,吩咐道:“再去查一查施家老二,看他死在日本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摯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此間十一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此間十一橋並收藏摯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