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抬眸。


    黎裕坤帶著一個美豔女郎站在幾步外,溫文爾雅的臉上掛著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


    溫瓷終於知道。


    她為什麽對黎裕坤提不起好感了。


    他眼神太陰冷。


    盯著人看的時候,像注視著獵物的冷血動物,仿佛隨時會給出致命一擊。


    方錦寧眸仁微縮。


    挽著溫瓷的手,在不經意間攥緊了。


    想說什麽。


    欲言又止。


    溫瓷已經不像第一次見黎裕坤時那麽震驚了,目光疏離又從容自若:“黎先生當著女伴的麵,和另一個女人說有緣,似乎不太合適。”


    又道:“黎先生與我的先生相識,還是稱唿我傅太太,更合適些。”


    黎裕坤臉上笑容更大。


    笑意依舊不達眼底。


    他對挽著自己的女郎道:“乖,去車上等我。”


    女郎聽話的鬆了手。


    深深的打量了溫瓷一眼,才朝不遠處停著的一輛汽車走了過去。


    黎裕坤雙手往褲兜裏一抄。


    看向方錦寧:“這位夫人,不介意我和溫小姐單獨聊幾句吧?”


    方錦寧緊張的看溫瓷。


    溫瓷道:“我介意,我和黎先生就見過一次,沒什麽需要單獨聊的事情。”


    “好吧。”


    黎裕坤作無奈狀。


    不再看方錦寧,目光又落迴溫瓷臉上,直接了當的說道:“傅景淮給不了你想要的。”


    溫瓷眸色一沉。


    他們隻見過一麵而已,甚至連對方全名都不知道,他竟說什麽“她想要的”。


    溫瓷被冒犯到。


    隻覺得眼前的男人,自以為是的令人生厭。


    不想跟他廢話。


    拉著方錦寧,繞過他就要離開。


    黎裕坤意外於溫瓷的態度。


    眉梢挑了挑。


    轉過身,望著她的背影道:“我也是出於好意,溫小姐何必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真是不知所謂。


    溫瓷氣極反笑。


    轉迴身,毫不退讓的迴望著他。


    “黎先生覺得,在一個隻見過一次的人麵前,編排她的丈夫,這叫做‘好意’?”


    “還有……”


    “黎先生這種妄自揣測別人的行為,真的很無禮,也很低級。”


    “黎先生是生意人,邊界這兩個字,不懂嗎?”


    說完,拉著方錦寧頭也不迴的離開。


    黎裕坤在原地愣了很久。


    不知多長時間後,他忽然哂笑了下。


    朝汽車停的地方走了過去。


    他身後不遠處,賀川拎著一堆禮品,望著一言不發的傅景淮:“這黎裕坤,怎麽意思?”


    傅景淮瞥了賀川一眼:“你問我,我問誰?”


    又道:“去查一查他的過往。”


    賀川:“查黎裕坤,還是查溫瓷?”


    傅景淮一個眼刀甩過來。


    賀川立時明了:“知道了,兩個都查。”


    傅景淮:“……”


    賀川看出他想罵人,戰略性轉移話題:“護工說,最近有位老先生總過去幫著照料那邊那位,用查查是什麽人嗎?”


    傅景淮:“沒必要。”


    迴到家中,方錦寧拉著溫瓷進了臥室,才急急問出憋了一路的話:“他是……”


    “他不是。”


    溫瓷答的很堅定。


    方錦寧一頭霧水。


    溫瓷之前寄迴家的信裏,有一張“男朋友”的相片。


    方錦寧看過。


    和剛才的“黎先生”一模一樣。


    敲門聲響起。


    傭人在外麵道:“四小姐,二少帥和賀參謀來了,說是接您迴去。”


    方錦寧一驚:“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我以為你要住到明天才走呢。”


    溫瓷也沒想到大晚上傅景淮會來。


    去了客廳。


    客廳裏,傅景淮正和溫老先生說話,前麵茶幾上擺著價值不菲的禮物。


    見溫瓷出來,他站起了身。


    “我來這邊看個人,順道接你迴去。”


    算是解釋了來由。


    坐他旁邊的賀川,也起身打招唿。


    溫瓷笑笑,算作還禮,道:“我以為你明天才來,我先去收拾下東西,你們再坐會兒,喝杯茶。”


    傅景淮:“不急,你慢慢收拾。”


    溫瓷迴屋收拾東西。


    方錦寧跟了迴來。


    方錦寧說:“我瞧著二少帥挺溫和的,不像外麵說的那樣難相處。反正婚書都領了,你試著多接觸接觸,萬一真喜歡上了呢?”


    溫瓷無動於衷。


    涼涼的看方錦寧。


    她和傅景淮領證的真正原因,跟方錦寧說過了,方錦寧當時還抱著她哭了好半天。


    這會兒態度來了個大轉彎。


    方錦寧無視她眼裏的怨念,繼續道:“就算領證你不是自願的,可看著二少帥那張臉,你就不心動嗎?”


    “我剛才可仔細看過那什麽黎先生了,十個他都比不上一個二少帥。你現在近水樓台,不珍惜機會,等二少帥被外麵那些花花草草惦記了去,有你後悔的時候。”


    溫瓷很無語:“你昨天可不是這麽說的。”


    “那是昨天。”


    方錦寧拉著她坐下來。


    頗有幾分過來人的自信:“咱們女人活這一輩子,能圖的東西不多,男人的皮囊是一個,再就是……”


    方錦寧湊到溫瓷耳朵邊,說了句什麽。


    溫瓷臉瞬間漲紅。


    用力推開了她:“你說什麽呢?!”


    方錦寧又不死心的湊過來。


    抱著她肩膀,好姐妹的道:“你跟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我可告訴你,有些事你隻有親身體會了,才知道其中的快樂。”


    “而且……”


    她壓低了聲音:“我聽說,男人鼻梁越高,那個地方越大,我瞧著二少帥鼻梁就挺高的。”


    “方錦寧!”


    溫瓷生怕被外麵的人聽到。


    小心的噓了眼門口。


    看到門關的嚴嚴實實的。


    她才放心下來。


    壓著嗓子開口:“你給我說實話,你當初同意嫁給我大哥,是看上我大哥長得好看了,還是看上我大哥鼻梁比別人高了?”


    方錦寧臉頰也迅速飛起一抹紅雲。


    佯裝嗔怒的推了溫瓷一下:“現在說的是你和二少帥的事兒,你信我,二少帥身體條件肯定差不了。”


    溫瓷:“……”


    迴去路上,賀川開車。


    傅景淮和溫瓷坐在後排。


    溫瓷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方錦寧說的話。


    眼神情不自禁往傅景淮臉上瞟。


    他鼻梁真的很高。


    又挺拔。


    又鋒利。


    聯想到方錦寧說的某個方麵,溫瓷頓覺耳朵發燙,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傅景淮眼尾餘光瞥見溫瓷看他。


    眼神有點說不上來的奇怪。


    送下溫瓷,迴到少帥府,他把準備下班迴家的賀川叫了進來:“你看我臉上有東西嗎?”


    賀川:“……”


    賀川看了眼:“前段時間的槍傷,還有個印兒。”


    ……


    溫瓷迴到攬星居,就聽說總督夫人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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