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胖差役被揍的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縣太爺那邊可就舒服多了。


    縣太爺坐在衙門的官倉前,喝著小酒,就著一盤花生米。眼睛眯著瞧著滿倉的糧食,嘴裏還哼著小曲兒~


    “這京官哪有我這外放的七品小官舒服呢?天子腳下哪有那麽容易生活。過的好了怕說你貪汙,過的差了又被同僚笑話。逢年過節還要那麽多應酬,哪有我這一縣之主逍遙自在。”。


    宋清夾起一片肉,往那銅鍋裏一涮。就這韭菜花和芝麻醬送入口中,再嘬上一口小酒。


    眯著眼瞅著正在入庫糧食的賬房。


    “我變賣家宅,打通了康王爺的關係,圖的就倆字!”


    “安逸~”


    “安逸!”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說出來這個詞兒。


    “我說老王頭,你可得算仔細了,這可是給康王爺儲備的糧食!你這算盤珠子雖小,可比我這腦袋上的官帽還重啊。。。”,宋清端著一碗白菜豆腐羹來到王師傅身邊。


    “哎呦,謝謝您了!”,王師傅接過羹湯,咧著嘴露出幾顆黃牙。


    “老朽我吃了二十多年的官糧,可還沒被咯嘣過一次牙!”


    王師傅正喝著,一個差役一瘸一拐的衝了進來。一個不注意給自己絆了一跤,正正好好撲在了王師傅身上。


    “不好了,不好了!宋老爺,您家小舅子讓人給打了!”。差役爬起身來,對著宋清交代道,“頭兒今天帶我們去劉家莊征糧,哪知道遇上兩個強人將我們一通好打呀。。。您瞅瞅我這臉。”。


    宋清看著鼻青臉腫的差役,心裏冒火。


    娘的,敢在老子頭上動土!


    “我那小舅子怎麽樣了?”


    “被撅折了一隻胳膊,還被一個女強人開了瓢。。。我們走的時候還沒醒呢。。。”,差役一邊哭一邊說,添油加醋的說著自己多麽英勇的護住宋清的小舅子,又是怎麽寡不敵眾被毆打成這般模樣。


    “去,喊上弟兄們!跟我去劉家莊!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宋清腦袋上撒尿,敢打我的人,反了他了!”,宋清喊來一位心腹衙役,交代他趕緊去山裏把那善使板斧的李大統領招來助陣。


    不管如何,劉家莊的人是不能活著了,正好收拾完那兩個不插眼的,把屠村的事一甩,又是一件成績。


    “不是,那強人寫了封信要您親自看!”差役掏出書信正要交給宋清。


    “看個屁!”


    宋清帶著人風風火火的就往劉家莊趕,王師傅後腳幽幽轉醒。


    “嘶。。。”


    王師傅捂著嘴,血水糊了一臉。嘴裏傳來劇痛。


    看著地上的幾顆黃牙。


    “我的牙啊!”


    ......


    深夜裏,劉家莊靜悄悄的,裏正害怕被報複,帶著村裏人往山裏去了。隻留下蕭玨和趙舒意留在劉二狗家中。


    “小娘皮我告訴你!你會後悔的!”,被吊在樹上的胖差役惡狠狠的罵道,“等我姐夫來了,我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把你扒光了扔到大獄裏,和那些男囚犯關到一起!”。


    嘭!


    “你它。。。”


    嘭!


    “趕緊。。。”


    嘭!


    “我錯啦。。。姑奶奶你別打了。。。那位大俠,你管管你家娘子啊。。。啊!”


    嘭!


    “誰是他娘子!”,趙舒意拎著盲杖,冷冷的看著這個被打的更胖的胖差役。


    另一旁被吊起來的瘦差役,白了胖子一眼。


    真是沒點眼力勁,這男的輕輕鬆鬆幹翻了十幾名持刀的差役。肯定是武者,就縣衙裏那幾道料,加起來都不夠他揍的。還在這威脅他。。。取你那姐夫的小命對人家來說不比殺雞難多少。


    瘦差役被吊著一點都不想動,他醒的時候就感覺下身一陣劇痛,左腿像是被幾百斤的車輪碾過一樣。。。完全失去知覺了。不可描述的地方還有一個蹄印子。


    蕭玨在一旁拿著葫蘆灌了口酒,就這菜餅子咽下。


    這是他從裏正家裏順來的,臨走前還放了一塊從胖差役身上搜出來的碎銀子。


    “當初怎麽沒看出來你,年紀輕輕就成了酒鬼。。。”趙舒意沒好氣的看著蕭玨。


    “時間可是會改變很多人噠,我也沒看出來原先那個冒充宮女的小丫頭如今變得這麽暴力。。。”。蕭玨可數過,這死胖子被趙舒意以各種理由打了數十棍了。


    “公主殿下,要不要吃啊!”蕭玨晃了晃手裏的菜餅。


    “我才不。。。拿來吧。。。”,趙舒意拿過菜餅,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好像咬在蕭玨身上一樣。


    曹公公可和她說了,當初蕭家的娃娃親,定的就是自己,說的時候還一臉的惋惜。


    “咱家還是挺喜歡那小不點的,要是沒死,現在應該也像您這麽大了。”


    據說蕭玨清醒後,對待曹公公半點鎮北王世子的架子都沒有,有什麽好吃的也會給曹公公留一份。按曹大伴的說法,和皇室以及那些大臣們相處,即便因為自己是皇上的大伴,對自己禮遇三分,可背地裏還是瞧不起自己這個閹人。隻有蕭玨清醒的那短短幾個月,來到蕭玨的住所,才覺得自己像個人。


    皇帝信任他,因為他是皇帝的大伴;皇室子弟敬重他,因為他武功極高;大臣們禮讓他,因為怕他使絆子。唯有蕭玨,沒緣由的尊重自己。


    “對了,你那酒好喝嗎?”,趙舒意看著蕭玨一口一口的喝著,有些好奇。


    “你喝不了。。。”


    “我有什麽喝不了!我在宮裏又不是沒喝過!”,趙舒意搶過酒葫蘆就是一大口。


    “噗!”


    “你可真勇啊。。。燒酒當水喝。。。”蕭玨趕緊拿迴葫蘆。


    趙舒意丟了個大人,拿著拳頭就朝蕭玨身上捶。


    樹上吊著的兩人趕緊裝死,憋笑憋的十分辛苦。這要是笑出聲來,不定被怎麽揍呢!


    “大膽狂徒!敢在本官治下傷人!襲擊官差!”,一道聲音從院外傳來,柴門被粗暴的踢開。


    宋清騎著匹高頭大馬,緩緩的走了進來。身後兩名捕頭一人拿著一個火把騎馬跟上。三人後麵還跟著數十名持刀拿槍的衙役。


    “姐夫啊!姐夫救命啊!”,撞死的胖衙役看見宋清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著,生怕宋清沒看見他。


    嘭!


    “聒噪。。。”,趙舒意一棍子敲在他身上,胖差役頓時噤聲。


    “大膽,當著本官的麵還敢持械傷人!”,宋清看見趙舒意給他小舅子打成了豬頭,想起了家裏的悍婦,連忙喝止。


    兩個捕頭很有眼力勁的抽出片刀朝趙舒意走來。至於一邊蒙著眼睛的蕭玨,他們看都沒看,瞎子能有多大威脅。


    “束手就擒!不然有你苦頭吃的!”。


    “本殿下長這麽大還沒人敢說給我苦頭吃!”,趙舒意拔出杖刀就和兩人打在一起,正好試試蕭玨教給她的改良版的破風刀。


    這兩名捕頭也未入品,但未入品和未入品之間也是有差距的。趙舒意就是再差勁那也是被皇家高手調教過的武藝,剛開始的幾招被兩名捕頭壓製,十餘招後漸入佳境,三十招過後已經能壓製二人。


    宋清看著情況不對,急忙派人上前助戰。


    此時卻有一道刀光閃過,地上淺淺的出現一道極長的刀痕,自那個盲眼少年處一直延伸至院子的盡頭。


    “過此線者,生死自負。。。”


    蕭玨將葫蘆掛在腰間,拔出雁翎刀。晃晃悠悠的來到眾人麵前。


    之前不少被揍過的衙役本想著迴來報仇,可見此情景,不由得向後退去。蕭玨每向前邁出一步,眾人便被逼退一步。


    “閣下如此武藝,為何要同一強人為伍!”,宋清咬牙說道。能爬到這個位置上的,眼界多少還是有的。剛剛這盲眼少年絕不是身後這些兵丁可比,一看就是入了品級的武者。


    哼,等李大當家到了,我要你好看!


    “你是在等那什麽李大當家的山匪吧。。。”,蕭玨語氣平緩,淡然的說道。


    “你不用等了。。。因為你等不到了!”。


    宋清不由心裏一驚,那李當家可是九品武者,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大可以讓人去向南的一間山神廟裏去查看,那些人的屍首應該還沒被啃食殆盡。”。


    宋清這下相信了,那向南的山神廟正是那夥山匪平時下套的據點。


    這時,那兩個捕頭也被趙舒意打翻在地。


    “看來,你沒看到我給你寫的信啊。也好,詐出來個官匪勾結!”,趙舒意玩味的說。


    “報!李。。。李。。。李大當家的一夥人被殺了。。。”,之前那個送信的衙役騎著快馬飛奔而來。


    他繞了山中近路去尋那一夥山匪,等到他趕到山寨卻發現四下無人,直到在臨近村莊找到一個逃出來的山匪才得知,他們三個當家的帶著一群人被殺死在了山神廟裏,發現時屍身早已被野獸啃的不成樣子。山上弟兄怕被報複,便瓜分了山寨財務,各自逃命去了。


    “大人,之前那女子給您的信。。。”。


    “拿來我看。。。”,宋清拿過那封信。。。信紙上隻有一個大印蓋在中央。


    大乾舒意公主印


    宋清看著這印記,冷汗直流。真想給自己一耳光。


    胖差役看著宋清一動不動,大喊著。


    宋清看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舅子罵道。


    “我救你個錘子!我不是你姐夫,我沒你這樣的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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