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金鐵交擊聲閃過,一個頭顱自房頂滾落至下方的小道。


    一蒙眼少年縱身躍下,提起那腦袋後的發髻,將這鬥大的人頭裝入一個麻布袋中。


    “真他娘的費事……不過也算沒白費功夫!正好拿去換酒喝!”


    少年蕩去刀上的血跡,用杖刀在地上敲敲打打的走向了遠方……


    大乾王朝,塞北之地的一座小鎮,紅巾蒙眼的少年持著盲杖晃晃悠悠的行走在街道上。


    一輪紅日從山的那邊緩緩升起,街道兩邊的商鋪也出現了嫋嫋炊煙。商販們叫賣著自家的買賣。


    “豆腐~新鮮的豆腐!”


    “剛出爐的肉包子了噢!”


    “昨兒個剛到的美酒了啊!一葫蘆僅需五文錢了啊!”


    好一幅生機勃勃的景象,一點都沒有塞北苦寒之地的蕭條。


    “小二哥!”


    少年拄著盲杖走進了那個酒坊。


    “我當是誰這麽一大早就來關照我們的生意,原來是蕭小郎君啊!”。


    櫃台裏的掌櫃看著麵前的少年,趕緊吩咐店小二前去迎接,引著少年來到了大廳裏的一處桌前。


    “蕭小郎君,老樣子?”


    “老樣子,一葫蘆燒酒,一碟醬肉,再來兩個雜麵饅頭!”。


    少年從懷中掏出一小串銅錢扔給店小二。順帶他盤的油光鋥亮的酒葫蘆。


    “好勒!”小二過了過手,將銅錢扔進了櫃台的錢箱,拿著提簍和葫蘆便去了酒櫃。


    “都說了,來著吃飯不用給錢,畢竟是福伯的生意啊。”掌櫃的拿著錢想要還給少年。


    “福伯既然把生意給了你,便是你的,吃飯自然是要交錢的。白吃白喝算怎麽一迴事…給你錢你便收好。”,少年郎將錢接過,隨手又扔進了錢箱。


    “蕭小郎君,你昨個晚上鬧出的動靜可是不小嘞。”掌櫃的見也沒什麽別的客人,便和賬房交代了兩句,坐到了少年的麵前。


    “沒辦法,現在北方的狄人虎視眈眈,鎮上的青壯官兵都被調往了拒北關。”少年苦笑道,“你看看,我這杖刀都被打崩口了……”。


    掌櫃的看向少年抽出來的杖刀,一側的刀刃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豁口。


    “唉…也多虧了有你啊…這狄人據說換了當權派,竟也開始動起腦子玩上滲透了…諜子是一波接一波,要不是你在鎮子上,不知道又有幾家百姓要遭殃。”掌櫃的歎了口氣。


    “可惜了你了,若不是那老皇帝聽信讒言,害了鎮北王,我們北境何至於此…你又何至於……”


    “行了,掌櫃的是嫌自己命長嗎?”少年輕敲了下桌子,打斷了掌櫃的大逆不道的話。


    “您放心,鎮北王的好我們都記著呢,別的地方不說,在我老張這裏,您永遠是我們的小王爺…”掌櫃的見狀也不多說什麽,趕緊招唿後廚快點給少年出菜。


    “張叔啊…”少年輕聲歎道。


    少年名叫蕭玨,十六年前,來到這方世界。說來也怪,他倒不是穿越而來的,而是直接從陰間投胎轉世而來。


    上一世的他,沒幹出什麽大事,和無數大學生一樣,畢了業之後昏昏噩噩的找了份不稱心的工作。湊合活著唄。平時倒是會時不時的去福利院捐點物資和錢什麽的,也和同事合夥一起開了寵物救助站。也算是為了公益事業發光發熱了。


    用一句話來總結自己,那就是自己過的一地雞毛,但還就是看不得人間疾苦。


    要說人要倒黴,喝涼水都能塞牙。一次公益活動,正趕上幾十年不遇到水災,剛開始誰都沒放在心上,可雨越下越大,最後將公益團困在了山區裏。蕭玨為了救被洪水卷落到河裏的女友,跳到了河裏想將她用救生繩捆住,不料自己被衝來的樹樁砸暈了過去,消失在激流中。


    女友從自己手中滑走的景象,是他看到的最後的畫麵,也不知道有沒有獲救…


    等他再醒來已經身處閻羅殿了。閻君感歎他生前積的善果,告訴他還陽是不可能了,但是可以讓他選擇一方世界重新輪迴做人。於是本著玩玩的心態來到了這方世界。


    他從在娘胎裏就有了意識,可能也是閻君憐惜,他倒是沒丟失上輩子的記憶,和這一世的意識糅合在了一起。


    他降生之後,才知道自己托生在了大乾王朝鎮北王的家中。起初的幾年裏因為意識糅合的不太完美,導致神魂不穩,蕭玨跟個智障一樣一時清醒一時糊塗。


    等他慢慢清醒過來的時候,正趕上了五年前狄人大舉入侵,鎮北王死守拒北關,最終與王妃一起戰死沙場。老皇帝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讒言,以作戰不力為由撤了鎮北王府的名號,將自己一家子發配到了這塞北之地。


    若非鎮北王府的管家福伯一路照顧,蕭玨怕是又要重新開號了。


    老管家是鎮北王手下的一名偏將,是鎮北王還在兵卒時就結識的戰友,因為受傷嚴重從前線退了下來,鎮北王便讓他做了王府管家,可謂是兢兢業業。


    從到了北地開始,老管家就靠著手中僅剩的二十兩銀子做起了生意,偏偏就是讓他靠著曾經部隊裏的情麵和吃苦耐勞開起來一間酒坊。將蕭玨撫養長大,還教蕭玨習武練功。


    這麽說吧,轉來的銀子大部分都給蕭玨購買了藥浴的藥材。


    福伯臨走前,將酒坊托付給了現在的張掌櫃,讓他好生照料鎮北王府的後人。


    掌櫃的雖然換人了,但是蕭玨藥浴需要的藥材還和往常一樣,會從酒坊送到他住的小院子裏。


    據掌櫃的說,這個藥材的錢是絕對不能收的,小王爺要是沒有一身好武藝傍身,怎麽為王府平反。若真記得他的好,以後帶他去京城的百香樓風流風流便是了。


    蕭玨一邊喝著酒一邊啃著饅頭夾醬肉。心中迴想著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遇到的乃是入了品的諜子,至少也是八品上的武者。用得一柄長刀勢大力沉,若不是捕快們循聲趕來讓他露了破綻,說不定還真就翻車了。


    還是得練。


    “掌櫃的,我吃好了!再給我包兩個包子!”蕭玨三下五除二吃完飯菜。拿著東西和杖刀去了街頭的鐵匠鋪。


    鐵匠鋪內


    “小郎君今日怎麽得空來我這鐵匠鋪了?”,劉鐵匠一瘸一拐的接過包子,吃了起來。


    “昨天碰上個紮手的,給我刀磕壞了。”蕭玨拔出杖刀交給劉鐵匠。


    “給我用好鋼重新打一把刀吧…這把杖刀你也重新融了再造。”蕭玨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和圖紙交給鐵匠。


    鐵匠看著銀票一張臉都快笑爛了。


    “巧了嗎這不是,老漢我正好有一塊百煉鋼。您等上五天,五天後來取就好了。”劉老漢將手上的油在衣服上蹭了蹭,開始起爐。


    蕭玨拿著劉老漢給他用來尋路的臨時盲杖迴了自己的小院。


    躺在床上不消片刻便睡了過去。


    夢境中,他來到了一片荒蕪的地方,這便是他這副身體最大的秘密。


    他能在夢中修煉,而且在夢中他的修煉速度可稱的上一日千裏,不然也不會五年便從一個連雞都抓不住的毛孩子入了品級。


    如今他的破風刀已經修煉至大成,與圓滿僅差一步。今天來到這夢境就是為了突破到大圓滿。


    空地中央,一位刀客持刀而立,眼神中透著一股殺意。


    蕭玨抽刀攻去,與那刀客戰在一起。幾個唿吸間,二人便已經出來數十刀。


    “破風刀對破風刀……破不了招啊。”蕭玨無奈道。他和這虛影已經對抗了五年了。每次砍死他他都會以更高水平的破風刀重生。每擊敗他一次就意味著刀法更進一層。


    自從昨夜與那諜子生死一戰之後,蕭玨覺得細節隱隱有了突破的契機。於是今天又來找打了。


    終於在幾百個迴合後,蕭玨一記橫斬將刀客逼退,隨後欺身上前,迎著刀客的刀鋒攻去。


    蕭玨猛地扭動身體以刀泄力,刀客的長刀有驚無險的擦著蕭玨的脖頸劈進了他的左肩,被骨頭卡住。


    蕭玨順勢撩刀,將那刀客抹了脖子。


    一種難以言喻、無法用言語準確描述的奇妙感覺如潮水般洶湧地充斥著蕭玨的身軀,每一個細胞仿佛都被這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所浸潤和滲透。這股奇特的感覺,正是傳說中的刀意!


    在這個神奇的世界裏,當人們對於兵刃技法的鑽研達到登峰造極、臻至大圓滿之境時,便會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一種獨特的意境應運而生。


    如果手持長劍,那所孕育而出的便是令人心馳神往的劍意;而若是手握長刀,則化生出淩厲無比的刀意。


    擁有了刀意,就如同掌握了一種絕世殺器。即便麵對比自己高出一品修為的強敵,也能夠憑借這股無堅不摧的刀意,將其一舉斬殺於刀下,創造出讓人驚歎不已的奇跡。


    因為刀意不僅僅是一種簡單的技巧或力量,它更是一種融合了武者意誌與精神的強大存在,足以讓持有者跨越修為的差距,發揮出超乎想象的戰鬥力。


    蕭玨手握長刀,使出破風刀的絕技—破風八刀,身似陀螺般盤旋而出,周身刀光密布,最後長刃揮出,八道斬擊飛出,地麵似是被刀犁過一般留下了八道長長的刀痕。


    “嘖~切口還是粗糙了些。不過破風刀本身也不是什麽高明的武功,看來要換本刀譜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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