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玨出現在了狄人小隊的麵前,他要的就是這支小隊棄馬入林。


    即便蕭玨修煉出了刀意,可以跨級斬殺對手,但自身的修為仍是九品上的身手。


    一連用兩次破風八刀消耗了他大半的氣力,好在也是滅殺了那一隊步兵。但要想和這騎射俱佳的鷂鷹鬥上一鬥,他怕是沒那個本事……


    無他,追不上。


    任他感知力再好也不可能擋住數十米開外射來到箭矢,何況對方有一名八品弓手。


    還在救迴來的人身上應該是有什麽極具價值的東西,能令這些人棄馬來追,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


    在林中,自己的感知力能發揮到極致,而他們就隻能被樹木亂石所阻。箭雨在這障礙叢生的樹林裏也就失去了作用,若論近身搏殺,這幾人絕非自己的對手。


    不等那六人反應,蕭玨抽出鷂鷹隊長的彎刀就朝著一名士兵擲去,捅了個對穿。


    下一秒,五根飛箭就射向了他剛剛出現的位置上。


    “不愧是鷂鷹,反應還真快啊。”


    蕭玨躲避間蕩開了四根箭矢,但還是有一根射中了他的肩膀。鳴鏑的聲音還是擾亂了他的聽力。


    蕭玨拔出箭矢,封住穴道。從懷中拿出一包金瘡藥敷了上去,痛感頓時減弱了不少。


    蕭玨就這麽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騷擾,還真就讓這群狄人變成了驚弓之鳥。但是這群人異常警覺,每當蕭玨接近,就是一根鳴鏑配上四根箭矢。


    整的蕭玨也是十分頭疼,自己還帶著傷,再用一次破風八刀怕是會氣力用盡……這群狄人站的還很分散,這要是漏了一個,自己絕對走不脫。


    那可是鷂鷹,精銳斥候部隊,鷂鷹的選拔標準就是入品……現在這個狀態要是氣力用盡了……包死噠。


    銅錢鏢蕭玨也用過,但是林密樹高,遮擋太多,加上他們穿的獸皮甲,沒有磨製的銅錢根本穿不透。


    在這周旋中,夜漸漸深了,狄人為防止蕭玨夜襲也是紛紛點起來火把。


    這可給蕭玨整樂了。


    我是看啥都模糊一片,但我能看見光亮啊!


    解開蒙眼的紅巾,拿起幾塊石頭就朝著遠方一擲。


    這群狄人也是學精了,知道蕭玨這是在消耗他們的箭矢,於是隻搭弓不射箭。


    也就是這片刻走神,蕭玨欺身上前,又是兩顆好大的頭顱。


    離他最近的兩人被抹了脖子。


    也顧不得形象問題,蕭玨滾到一邊躲開箭矢,隱入林中。


    剩下的三名鷂鷹士兵早就被他的遊擊打法折磨的心態崩潰,如今又死了兩個,氣的他們什麽垃圾話都罵出來。


    鷂鷹什麽時候這麽憋屈過。


    三人也顧不得那許多,拎著火把持著彎刀就朝蕭玨追去。


    “還敢來?”


    蕭玨飛身上樹,雙腳猛的一蹬,從三人上方掠過,順勢撩滅了他們手中的火把。


    噗噗兩聲過後,地上留下兩具屍體。


    就在那片刻的黑暗,其中一人因為下意識地彎腰去撿掉落在地上的火把,從而幸運地躲過了一劫。


    然而,當他驚魂未定地直起身來,迴頭望去時,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瞠目結舌——隻見一把寒光閃閃的杖刀直直地刺穿了他的心髒!而握著這把杖刀的手,竟然來自一個眼神白蒙蒙一片的少年!


    \"怎……怎麽會……竟然是個……瞎子?\" 那人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他的聲音因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顫抖著,仿佛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可是,還未等他從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迴過神來,那個手持杖刀的少年已經猛地將刀拔出,帶出一串猩紅的血花。


    隨著他的身體緩緩倒下,最後一絲氣息也從他口中吐出,消失在了這片死寂的空氣中。


    “瞎子招誰惹誰了……我又沒全瞎……”,蕭玨從幾人身上摸出些銀兩,還迴到剛剛斬殺鷂鷹隊長那裏摸出了幾封信件。


    至於為什麽把信件也摸出來。。。反正他是看不見的。


    蕭玨迴到安置那傷員的地方,升起一堆火來。


    將那人平放在地上,搭上他的手腕。


    脈象有些弱,但還有救。


    在衣甲上摸索了一番,沒有什麽兵刃造成的傷害,就是勞累過度加上驚嚇,給摔暈了。


    蕭玨給他灌了口水,解開了他的衣甲,讓他唿吸的更順暢些。至於給他渡一口真氣就別想了,他自己還沒修煉內功呢


    ......


    太陽緩緩升起,那人從昏迷中醒來。


    “唿,躲過一劫嗎…不過這是哪裏啊。”他左右看了看,地上這衣甲怎麽這麽眼熟。


    眼神向下一看,衣服被解開了…好在裹胸沒被解開。


    “呦,醒了?”蕭玨穿著條短褲從旁邊的溪流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拎著兩條魚。


    “算你運氣好,能碰上我…”


    還沒等蕭玨說完,一個疑似靴子的物品扔到了他臉上。


    “不許看!”一道聲音嗬斥道。


    女人的聲音?


    蕭玨愣了一會兒因為沒拿紅巾蒙住眼睛,所以那空洞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什麽。


    “都說了不許看!”,那女子嗬斥道。


    “我就是想看也看不見啊…我是個瞎子啊。”蕭玨揮了揮手裏的盲杖示意道。


    “臭瞎子,那也不許看!把頭扭過去!”。女子看見蕭玨眼珠白茫茫的,確定他確實是個瞎子,急忙穿上衣甲。


    “真暴力啊…昨天晚上給你檢查傷勢的時候沒摸出來啊…”蕭玨揉了揉被砸到的鼻子,開始下一邊處理抓到的魚。這可是他編了好長時間的魚簍抓到的。


    “你說什麽!你這登徒子竟敢輕薄與我!”,女子氣唿唿的喊道。


    “我能怎麽辦?我一個瞎子又看不到……還有,我好歹也是救了你一命,你怎麽這麽不講道理。”,蕭玨也是氣笑了。


    就你那胸口那二兩肉球…摸都摸不出來。


    蕭玨坐在火堆旁烤魚,那女子離得遠遠的警惕的看著。


    一股肉香隨風飄到那女子的鼻子裏。


    “咕嚕嚕~”


    “要不要吃?”蕭玨沒好氣的說道。


    “我…我才不會吃這麽粗鄙的東西!”。


    蕭玨也沒管她,自顧自的啃起了烤魚,加上他帶的秘製調料,味道更香了。


    “咕嚕嚕~”


    “要不……要不還是分給我一口吧……”,女子怯生生的說道。


    “自己拿。”,聽到女子沒動,蕭玨沒好氣的說,“自己拿!你還指望一個瞎子給你送過去嗎?”。


    女子這才怯生生的挪到火堆前,捧起了烤魚。也不管什麽女子儀態,大口大口啃著。


    “唔捂捂…嗷吃耶…沒兩道膩手藝這麽嗷…”女子一邊嚼一邊說。


    “把東西吃了在說話。”


    蕭玨從包袱裏拿了一個餅子遞了過去。


    “你是從京城來的?”。


    “你怎麽知道?”女子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個雙目無神,但是長相清秀的少年。


    “聽那些追兵說的,他們說你是從京城裏來的,騎的還是皇家禦馬。”


    “對了,追兵!咱們的趕快跑啊!被抓住了就完了!”。


    蕭玨覺得自己恐怕是救了個傻子……


    “你很安全,追兵已經被我殺掉了。”蕭玨拿盲杖給了她一下,讓她冷靜了下來。


    “說說吧,你是怎麽惹上狄人的鷂鷹了?能讓他們從京都追到這裏來。”


    “我是去拒北關要殺狄人的!誰知道一出城就被這群人盯上了…況且…況且他們還混在狄人的使團裏麵。”


    女子上下打量著少年,怎麽都不像是能殺退那些狄人的人物。


    “你叫什麽名字啊?”女子問道。


    “怎麽?想報我昨天摸你的仇?”。


    “本小姐可是有恩必報的!你救了我我肯定要讓我爹好好的感謝你啊。就是報仇也得知道你叫什麽不是?”女子沒好氣的說道。


    “蕭玨…”


    “蕭玨…名字還蠻好聽的。”女子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但是沒想起來也就不去深究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啊,我叫趙舒意!”


    這小子雖然是個登徒子,但是別說,長的還是蠻好看的……


    “盯著別人的看可是很不禮貌的…”


    “你能看見?”女子趕緊抱住胸口。


    “你的唿吸都噴我臉上了!”。


    蕭玨聽到那些人是狄人的使團,對麵前這個女子身份產生了些懷疑。


    他早就聽說朝中有些人想要以公主和親為代價來換取邊疆一時的安穩。但是她既然沒主動說,他也就不點破了。


    “我從那些人手上截獲了一些信件,你最好看一下…”。蕭玨從懷中掏出摸屍摸來的信件,遞給麵前這個姑娘。


    趙舒意看了半晌,皺起了眉頭。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個遊俠吧…你能陪我去一趟拒北關嗎,給錢的。”女子有些急切的說。


    “信裏寫了些什麽?”


    “這信裏是拒北關兵力布防情況和糧食儲備量…而且還有拒北關之後幾個重要城鎮的兵力部署與行軍路線。”


    雖然對給自己家潑髒水的大乾王朝沒什麽好感,但是北境多少還是有些念想在那邊的。劉掌櫃,趙鐵匠和那些被發配到鎮北王府的下人可都在北境呢。


    ......


    “你確定要這樣去拒北關嗎?”


    趙舒意紅著個臉騎在馬上。


    “不然呢,我一個瞎子又騎不了馬……你要想讓我護送你就隻能這樣了…”,蕭玨一臉平靜的坐在女子身後,背著兩把刀,用手扶著女子的腰。


    “那…那你不許亂摸!”趙舒意迴頭看了眼蕭玨,眼神空洞的盯著自己,似是打量著什麽……


    “臭瞎子,不許亂看!”。


    “你都說了我是瞎子我能看什麽?就你那二兩肉球我就是能看見我都沒興趣…”蕭玨沒好氣的說道。


    “蕭……玨!你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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