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離開後的第三天,沈清瀾坐在書房的窗前,手中握著一卷未完成的山水畫。窗外的雲水鎮依舊寧靜,遠處的青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一幅未幹的水墨畫。然而,她的心思卻無法像往常那樣沉浸在畫中。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著她,那種被監視的感覺如影隨形,揮之不去。


    她輕輕放下畫筆,眉頭微蹙。這幾日,她總覺得有人在暗中跟蹤她。無論是去集市買筆墨,還是在小鎮的茶館歇腳,總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起初,她以為是自己多心,可今早她在後院晾曬畫作時,竟發現牆角有一串陌生的腳印。那腳印清晰可見,顯然是有人刻意隱藏,卻又不小心留下了痕跡。


    “清瀾,你怎麽了?”顧婉柔端著一碗熱湯走進書房,見沈清瀾神色凝重,不由得關切地問道。


    沈清瀾迴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沒什麽,隻是有些心神不寧。”


    顧婉柔放下湯碗,走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是不是因為蕭公子走了,你心裏不踏實?”


    沈清瀾搖了搖頭,低聲道:“不隻是因為蕭煜。這幾日,我總覺得有人在監視我。”


    “監視你?”顧婉柔瞪大了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驚訝和擔憂,“怎麽會?你一向深居簡出,誰會對你……”


    “我不知道。”沈清瀾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但那種感覺太真實了。我甚至懷疑,蕭煜的離開也和這件事有關。”


    顧婉柔沉默了片刻,隨後握住了沈清瀾的手:“清瀾,你別怕。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陪著你。”


    沈清瀾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婉柔,我想主動查一查這件事。我不能坐以待斃。”


    “可你一個人,怎麽查?”顧婉柔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有辦法。”沈清瀾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這些年,我在雲水鎮結交了不少人脈。或許,他們能幫我找到一些線索。”


    顧婉柔點了點頭:“那好,我和你一起。”


    沈清瀾微微一笑,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她知道,顧婉柔是她最值得信賴的朋友,有她在身邊,自己便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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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下午,沈清瀾和顧婉柔一同前往雲水鎮的集市。她們表麵上是在挑選書畫用的紙張和顏料,實則是為了引出那些暗中監視她的人。


    沈清瀾故意在集市上停留了很久,時而駐足欣賞路邊的花攤,時而與攤販討價還價。她的動作從容不迫,目光卻始終留意著四周的動靜。果然,沒過多久,她便在人群中發現了幾個形跡可疑的人。那些人雖然穿著普通的布衣,但他們的目光卻時不時地瞥向她,顯然是在跟蹤她。


    “清瀾,你看到了嗎?”顧婉柔低聲問道。


    沈清瀾點了點頭,輕聲迴應:“嗯,有三個人一直在跟著我們。”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顧婉柔有些緊張地問道。


    “別慌,按計劃行事。”沈清瀾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保持冷靜。


    兩人繼續在集市上閑逛,隨後走進了一家茶館。茶館裏人聲鼎沸,茶香四溢,正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沈清瀾和顧婉柔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碧螺春。


    “清瀾,你真的覺得這些人會和朝廷有關?”顧婉柔低聲問道。


    “不確定,但可能性很大。”沈清瀾抿了一口茶,目光掃過茶館內的客人,“蕭煜的身份特殊,他的離開絕非偶然。如果這些人真的是衝著他來的,那他離開或許是為了保護我。”


    顧婉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可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被他們監視著吧?”


    沈清瀾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既然他們想監視我,那我就給他們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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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雲水鎮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沈清瀾和顧婉柔迴到家中,關上門後,沈清瀾立刻從櫃子裏取出一張地圖。那是她多年前繪製的雲水鎮地形圖,上麵標注了鎮上的每一條小巷和每一處隱蔽的出口。


    “清瀾,你這是要做什麽?”顧婉柔好奇地問道。


    “我要引蛇出洞。”沈清瀾一邊說著,一邊用筆在地圖上圈出了幾個地點,“這些人既然一直在跟蹤我,那我們就利用他們的監視,反過來找出他們的老巢。”


    “可這太危險了!”顧婉柔有些擔憂地說道。


    “放心,我有分寸。”沈清瀾拍了拍她的手,語氣堅定,“而且,我們不會單獨行動。我已經托人聯係了鎮上的幾個朋友,他們會暗中協助我們。”


    顧婉柔見她如此堅定,便不再多言,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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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沈清瀾按照計劃獨自前往鎮外的竹林。那裏是她平日裏寫生的地方,也是她與蕭煜初次相遇的地方。她故意走得緩慢,時不時停下腳步欣賞路邊的風景。果然,沒過多久,她便察覺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她沒有迴頭,而是繼續向前走,直到來到竹林深處的一處空地。這裏四麵環竹,隻有一條小徑通向外界,正是設伏的好地方。


    “出來吧。”沈清瀾停下腳步,背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片刻的沉默後,三個身穿布衣的男子從竹林中走出,臉上帶著幾分驚訝和警惕。


    “沈姑娘果然聰慧過人。”其中一人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讚賞。


    “你們是誰?為什麽要監視我?”沈清瀾轉過身,目光直視著他們。


    那人微微一笑:“我們隻是奉命行事,沈姑娘不必多問。”


    “奉命?奉誰的命?”沈清瀾追問道。


    “這就不便告知了。”那人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沈清瀾冷笑一聲:“既然你們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竹林中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十幾名手持棍棒的年輕人從四麵八方湧出,將三人團團圍住。這些人正是沈清瀾事先安排的朋友,他們早就埋伏在竹林中,隻等她一聲令下。


    那三人見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為首的男子咬了咬牙,低聲說道:“沈姑娘,我們並無惡意,隻是奉命保護你。”


    “保護我?”沈清瀾挑了挑眉,“那為何要鬼鬼祟祟地跟蹤我?”


    男子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不便多說。但沈姑娘可以放心,我們絕不會傷害你。”


    沈清瀾沉默了片刻,隨後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她走到那男子麵前,低聲說道:“迴去告訴你的主子,如果他想保護我,就堂堂正正地來見我。我不需要這種見不得光的保護。”


    男子點了點頭,隨後帶著手下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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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恢複了寧靜,沈清瀾站在原地,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她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置身事外。朝廷的紛爭、江湖的恩怨,正一步步向她逼近。而她,必須做出選擇。


    “清瀾,你沒事吧?”顧婉柔從竹林中跑出來,一臉擔憂地問道。


    沈清瀾迴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我沒事。隻是,我們接下來可能要麵對更多的事情了。”


    顧婉柔握住了她的手,語氣堅定:“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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