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大開,烏泱泱一片騎兵湧了出去,剛過護城橋,對麵大營就有了動靜,聚集了一批騎兵,氣勢洶洶地對衝過來。


    方傑一馬當先,手中方天畫戟舞的獵獵作響殺入敵陣,雲龍臨時征用了一匹戰馬,混在隊伍中並沒有驚豔的表現,雙方在空地上廝殺幾分鍾,眼見官軍集結了更多的兵力,方傑奮力殺退敵將,調轉方向帶隊衝向圍城大軍的側翼。在騎兵靈活機動的優勢下,衝散了本就鬆鬆垮垮的防禦陣型,幾十個騎手各自策馬向外奔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大部隊邊戰邊退,來到城牆下借助弓箭手的掩護,順利返迴城中,隻是在清點傷亡情況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聲名鵲起的一員猛將,雲龍不見了。


    他自然不是在亂戰中非常倒黴的陣亡了,而是趁亂隨同那些探子逃出了官軍的包圍圈,其實對於玩家而言,這樣鬆散的圍城手段,晚上隨便挑個地段翻牆出去都不是難事,既然這次機會送到眼前了,那就順便出去溜達一圈,僵持階段待在城中無聊的很。


    奔行十幾裏,身後的追兵早就不見了蹤影,同行的幾個探子也分道揚鑣,根據記憶中的方向,向著北方的州縣去了解下情況。


    官道還算平整,隻是行進一段距離後,在一個岔路口遇到了設置的簡易關卡。估計這一路上都被官軍占領,戰爭期間要想一馬平川地跑下去也不現實,直接選擇衝關,馬背在百米開外掏出一把金色品質的突擊步槍。


    中級任務世界的普通劇情人物,對於子彈的抗打擊能力明顯得到了加強,不像以前那樣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打在要害部位竟然沒有立即死亡,倒地後還能掙紮,好在無法組織有效反擊,換個彈夾再一頓突突突,戰鬥的畫麵好像有些違和。


    才十幾個沒有貢獻值的士兵,下馬推開攔路的木樁障礙,繼續前進,又闖過一個關卡後,終於遠遠地看到一片建築的輪廓,這地方昨天剛來過,就是原先作為梁山大軍駐紮營地的文縣,現在官軍圍城,這裏就沒有什麽留守力量了。


    路上換了身官軍的衣服,放出寵物蜂鳥在空中偵查,大大方方地進入城中,說是個城都太過抬舉,連個城牆都沒有,就是一大片房屋組成的聚集地。見到一個騎馬的官軍,街道上的居民神色慌張地紛紛避讓,一路暢通無阻地穿過所謂的鬧市區,也沒見到什麽異樣,唯一的異樣就是自己被沿途居民指指點點了。


    手指點中糕點鋪門口,那個張頭探腦,胖乎乎老板模樣的男子,打聽下來,原來官軍一早就派人來征集青壯年和木工鐵匠,現在都在西麵的木材加工廠製作攻城器械。臨走前,見到店鋪中幾樣糕點挺誘人的,突然想起書屋中時常吃到的美味,順手讓老板打包一份,剛好沿途搜刮了一些銀兩,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留下顆碎銀子邊騎馬邊吃。


    味道還可以,當然比不上蘇瑾雲的手藝,可以是限製於這個時代的食材匱乏和技術水平,有股淡淡的甜味,在柔軟的麵團層層抹上油膏,反骨折疊後形成好看的形狀,最後做成圓花蒸出來。咬上一口,滋味夾糾纏結,鬆軟甜香,自有一種淳樸風味,也算是難得的一道美味。


    其他幾種糕點分別嚐試過後,從個人空間掏出一瓶清水幾口喝完,頓覺心滿意足,神清氣爽。


    很快就到了一片木材加工廠,當地靠山吃山,伐木加工自然是一大支柱產業,剛好被官軍直接征用,幾十名工人在軍士監督下忙的熱火朝天,遠遠地觀望一會,這一趟沒有白來,至少確定了官軍要攻打杭州城的決定。


    選擇原路返迴,路上的兩個遇襲關卡還沒有被發現,靠近杭州城隻有幾裏路程,不能在上去了,這裏不時有巡邏的騎兵隊伍經過,在山腳下找個隱蔽所在安置了戰馬,獨自一人摸黑悄悄靠近。


    今夜月黑風停,正是偷偷摸摸偵查敵情的好時機,換上刀鋒之眼這件飾品,視野得到了進一步的加強,安全起見,也顧不上髒不髒的形象問題,一路小心翼翼的匍匐前行,直到營帳外值守衛兵幾十米開外,放出寵物蜂鳥,寵物這東西用著方便,但是使用距離有限,必須在玩家一定範圍內,遠了就失效,不得不爬近些偵查。


    小家夥悄無聲息地在幾個營帳上空徘徊了幾圈,通過視野共享終於找準了中心位置處最大的那個,裏麵還有亮光,門口有提著燈籠火把的守衛,一看就是指揮中心所在。


    一隻大拇指粗細的蜂鳥降落到營帳門口,大搖大擺地邁著小短腿從守衛腳旁路過,扭著屁股進到裏麵,門口挑了個角落借助黑色羽毛巧妙地融入環境。帳篷裏擺了一張長桌,兩側坐了十幾人,通過容貌大致能辨認出一個個耳熟能詳的好漢名字,上首位置皮膚黝黑的男子正是及時雨宋江,這麽晚了還在開會,真夠敬業的,一不小心就參與了梁山大軍的高層軍事會議,寵物用來竊取情報工作果真是一把好手。


    具體的談論內容無非是緬懷逝去戰友,分析當下戰局情況,以及布置後續的戰鬥任務,跟自己推測的無誤,梁山大軍全力主攻北大門。由於之前傷亡較大,此戰任務又艱巨,童貫大人大發善心,主動劃撥了三萬兵士援助,其實這些是高俅高太尉手下的禁軍士兵,說是禁軍,都是批憑關係進去混吃混喝的老油條,趁此機會借花獻佛做了好人,至於死傷算在梁山頭上。作為親信的六萬西北邊軍則負責防守其餘兩個大門,謹防叛軍從旁殺出亂了陣腳。


    這算盤打的,就連雲龍這個旁觀者都看不下去了。


    “咦,那邊是何物?”


    突然,坐在宋江身旁,一個道士打扮之人,目光無意中掃過帳篷角落,敏銳地發現了異常,不等他們采取行動,雲龍急忙取消視野共享,逃跑的指令發布,薄翼翠鳥猛地從陰影中躍起,筆直地衝向帳篷門口。


    “嗖嗖”


    幾發鐵器飛鏢從背後襲來,從翠鳥嬌小的身體旁擦過,一眨眼就沒了蹤影。花榮、柴進等人衝到外麵仔細觀察片刻,一無所獲,隻得返迴帳內。


    “隻是一隻尋常的野鳥罷了,公孫兄何故大驚小怪?”


    “非也,此畜生頗有靈性,而且你們忘了軍中最近出現的不少奇人異士,擁有駕馭動物的奇特本領,大戰在即,不可掉以輕心。”


    留發髻,蓄長須的道士自然是天閑星---入雲龍公孫勝,擔任掌管機密軍師,論起法術玄學具有絕對的權威,他的話引起了眾人的重視,梁山關鍵人物連番遭遇不測,眼下首領宋江的安危當然是放在第一位,再如何謹慎都不為過,此刻他表情凝重,思慮再三後繼續說道:


    “今日盧員外死後,我始終心神不行,特算了一卦,本來天機不可泄露,但到了如此存亡之際,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那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快說啊。”


    “公孫先生,營帳裏都是自家兄弟,吉兇如何,但說無妨。”


    麵對眾人的催問,入雲龍公孫勝目光如炬,說出了一個讓眾人驚駭不已的消息:


    “我梁山前途未卜,猶未可知,但是公明哥哥,恐怕、恐怕今日會有血光之災。”


    “什麽!何人敢來加害公明哥哥!”


    “這、這可如何是好,可是我們大軍圍城,優勢在我啊。”


    “別忘了盧員外是如何身亡的,叛軍之中或許也有奇人異士,神鬼手段莫測,防不勝防。”


    “各位莫要驚慌,既然公孫先生提出這個事情,想必已有破解之法,事關我梁山數萬將士的安危,有什麽辦法盡管開口,我們全力配合。”


    這個時候,軍師吳用製止了吵吵嚷嚷的眾人,解鈴還須係鈴人,將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公孫勝。


    “也罷,傾盡我師門絕學,也要會一會對方高人,護得宋頭領安然無恙,這營帳內由我坐鎮,營帳外需要加派人手護衛,隻要等到杭州城破,血光自會退去。”


    “那就勞煩公孫先生,宋江感激不盡。”


    “哎,都是自家人,哥哥何須這般禮數。”


    夜色中,雲龍從梁山大軍營地外圍退了出來,蜂鳥撲扇著翅膀從空中無聲降落,停在他的肩膀上,剛才的近距離竊取情報暴露了目標,差點讓寵物受傷,就蜂鳥這小體格,挨上這麽一下非死即傷,好在有驚無險,看來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感知比較敏銳或者有反偵查的對手盡量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


    卻不知,他這次看似不經意的打草驚蛇,卻給不久後的一次行動埋下了危險禍根。


    從北門外麵離開,轉道又去了西大門外營地,這裏麵朝大湖,道路狹小,易守難攻的同時,要想突圍出來也不容易,駐守官軍規模少了很多。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童貫帶領麾下的六萬西北邊軍精銳防守兩門,西大門可能隻有兩萬左右將士,放出蜂鳥高空偵查一番,發現中軍帳篷都已經熄燈,便打消了進一步打探的念頭,繞個大圈花了幾十分鍾來到了東大門處。


    這裏帳篷規模大了很多,腹地最為顯眼的就是首領童貫的指揮部,這老家夥興致不錯,十點多了還在跟幾個部下喝酒談笑,吸取剛才的經驗教訓,讓蜂鳥沒有闖入裏麵細看,隻是靠近帳篷外麵偷聽消息,發現都是些沒什麽營養的酒桌場麵話,幾個邊軍將領和從附近州縣調派過來的指揮使捧著童貫的臭腳一頓狂舔,無非是指望多爭取一些政治資本和加官進爵。


    一幫頂級武將對一個宦官如此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完全喪失了武夫的血性和風骨,怪不得北宋朝廷軍紀敗壞,貪腐成風,梁山所謂的詔安,隻不過是從一個糞坑,跳進另一個更大的糞坑而已。


    唯一有用的情報,就是官軍已經派出多路人馬,從周邊州縣征集打造大量攻城器械,將於三日後展開攻城,而這次南征方臘叛軍,朝廷寄予厚望,還不辭辛苦地用馬隊拉來了十門火炮,以及大量的霹靂炮和震天雷,殺傷力等於玩家的爆破手雷。


    對於這些雲龍興趣不大,己方陣營的任務不是獲得戰爭的勝利,杭州城守不守的住區別不大,關鍵是要盡可能多的親手擊殺官軍勢力,所以攻下杭州城雙方再來一場混戰反而更符合自己的利益。


    一直等到後半夜,整個營地陷入沉寂,隻有稀稀拉拉的篝火燈籠勉強照亮道路,站哨士兵無精打采,雙眼無神地目視前方,沒有打瞌睡已經很不容易。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摸進物資倉庫重地,避開巡邏衛兵以一個詭異的方式跨越幾十米距離出現在彈藥營帳,伸手擰斷了門口看守的脖子,將屍體一並拖了進去。官軍存放火炮火藥的地方提前就讓蜂鳥過來偵查清楚,本著賊不走空的原則,必須要玩家親自靠近才能確定物品的性質,有些情理之中的失望,打開後一箱箱拳頭大小的土火藥炸彈隻是普通物品,無法放入個人空間,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悻悻離開,破壞就不搞了,把官軍整自閉了萬一連杭州城都不敢攻打,班師迴京,總不可能跟在後麵追殺十幾萬大軍。


    在接下來三天中,雲龍白天在山林中找了個隱蔽山洞作為暫時居所,過起了閑雲野鶴的野外生活,山中靠近道路一帶常有人類活動,沒什麽大型猛獸,本想學著打頭老虎體驗體驗,隻逮到些野雞野兔,生火烤了打打牙祭。


    有空就在杭州城外圍四處溜達,遠遠地留意官軍營地情況,除了不時有附近州縣的人馬運送工程器械過來,什麽投石車、攻城車、雲梯等等,數量越來越多,還有一些行動快捷的騎兵隊伍經常出來巡邏,雲龍也沒有打他們的主意,倒不是心慈手軟或者嫌棄人少價值不大,而是防止驚動官軍人馬,等候一個時機幹一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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