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清晨,黃草嶺1081高地。


    睡眠中的雲龍被一陣微弱響聲吵醒,抹去臉上一夜凝結的冰霜,發現不遠處幾個士兵正在開鍋燒水,準備簡單的早餐。


    一旁,薑連長剛從外麵偵查迴來,和傷了小腿隻能拄著樹枝的郭參謀長湊在一起,怕打擾其他戰士休息,正低聲商議著什麽。


    雲龍走了過去,對於自己這個槍法入神的生力軍,以及其他幾個超級戰士,他們表達了足夠的尊重,態度和藹地介紹了下一步的作戰思想,非常簡單,就是死守陣地,盡可能地阻擊敵軍撤離。


    “可是,陸戰1師過萬人員,裝備精良,火力兇猛,我們僅憑這個山頭,恐怕......”


    一個年輕玩家提出了眾人的顧慮,雖然同屬同一陣營,但是萍水相逢,各自為戰,雲龍和他們並沒有多少交情,反倒是跟那些劇情人物誌願軍戰士更加相處和諧,不過這次的建議很有道理。


    “哈哈,小夥子,我們當兵扛槍保家衛國,來到戰場,難道還怕死嗎?”


    薑連長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出神地望著水門橋方向,頭上寒風凜冽,遠處霧氣朦朧,腳下白雪皚皚,這裏是戰場,也可以是墳墓。


    等到薑連長離開,一直沉默的郭參謀長轉過頭,緩緩開口:


    “老薑他心直口快,不要在意。你們不是他的兵,也不是我的兵,當然不必跟著我們在這裏死守。現在我希望你們趕往古土裏一帶附近,尋找我們的兄弟部隊,讓同誌們盡快趕來支援這裏。”


    他臉上的皮膚黝黑開裂,老長的胡子掛著冰晶,眼中布滿血絲,卻透著一絲鐵血溫柔。


    “沒事,我還想,陪你們一會。”


    郭參謀遲疑片刻,用力點了點頭,一瘸一拐地走開了。


    心中一陣莫名的感動,又有些無奈的苦笑,原本自己想試著勸說這幫戰友放棄執行必死的戰鬥任務,這片兵家必爭的高處陣地屆時炮火紛飛,玩家憑借超強的戰鬥實力或許還能周旋一番,至於這些固執的劇情人物,卻反過來安排自己先行離開。


    因為,他們都是最可愛的人。


    三個玩家默默離開了,其中兩人還帶著一定的傷勢,以尋找援軍的名義去執行任務,雲龍和一個玩家留了下來,這是個年紀約莫50多歲的中年人,皮膚黝黑,穿上軍裝就跟這裏飽經滄桑的老兵一模一樣。


    “我老家是在華夏國西北大地,聽說過以前的戰鬥曆史,想不到還有機會親身體驗一次。都挺不容易的,上輩子隻是扛鋤頭挖土的命,這次能扛槍了,總要多做點事情。”


    這個叫老莫的西北漢子分配在雲龍身旁,揮動鏟子構築簡易的戰鬥工事,以應對不久之後的防禦戰,兩人都是有力氣的人,搞定之後將工具借給其他人使用,閑暇之餘交流下戰友感情。


    “留下來很可能會死,其實堅守這裏意義不大,要想積累貢獻值還不如跟著大部隊行動。”


    雲龍環視左右,發現附近隻有他們兩人,談話內容自然無所顧忌,也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真話。


    “你一個木犢娃都願意留下,我怕什麽,打不過就跑唄,跑不了就算逑。看你槍法這麽厲害,肯定練過吧,這次迴去後一定要好好練練,這樣戰場上能節省子彈,多賺點積分還能換把好武器。”


    他撫摸著懷中的藍色湯姆森衝鋒槍,就像所有進入靈魂空間後艱難生存的新手玩家一樣,努力適應環境,憧憬著未來的美好藍圖。


    為了不刺激這位雄心勃勃的戰友大叔,隻是作為備用的紫色步槍就已經讓對方羨慕不已,雲龍沒好意思拿出金色品質的ak47。


    7日上午9時許,霧氣消散,天空中難得落下一絲和煦的陽光。


    一支上千人的機械化部隊出現在了視野盡頭,通過望遠鏡,打頭的是一輛輛塗裝了星條旗淺綠色的重型坦克,鋼鐵洪流碾碎凍土,冰冷冷的炮管散發出死亡的壓迫感。


    陸戰1師第5團作為先頭部隊,前來駐防水門橋。


    聯軍車隊一分為二,一部分接近水門橋,準備跟橋頭駐軍合力進行維修,另一部分,則是以步兵、炮兵為主,下車後呈扇形緩緩逼近黃草嶺1081高地,顯然是要清除掉這股狠狠插入後方腹地的誌願軍小隊。


    “全體注意隱蔽!”


    隨著一聲令下,埋伏在山頭的幾百戰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連續執行破壞任務堅持數日,大家饑寒交迫,彈藥不足,但是麵對氣勢洶洶的敵人,毫無懼色!


    “轟轟轟”


    遠處的榴彈炮率先開火,連綿的炮彈轟擊在山頭陣地,這是聯軍一貫的戰術:人員未到,炮火先行。


    窩在貓耳洞裏,頭頂的炮彈就像一把大錘不停敲擊在腦袋上,即使堵住了耳朵還是嗡嗡作響,坑道上震落的沙土預示著這裏隨時可能坍塌。


    好在雲龍這邊的貓耳洞挖的足夠深,凍土本就堅硬,又是斜著向上,人蜷縮在最裏麵,炮彈落在洞口也沒有太大殺傷力。


    幾分鍾後,密集的炮火漸漸平息,外麵傳來誌願軍戰士的喊叫和槍聲,數百米開外大批美軍趁著火力掩護順坡爬了上來。


    雙方發生激烈的交火,一個個灰頭土臉,耳朵還沒有徹底恢複的戰士士氣高昂,居高臨下進行反擊,雖然槍械彈藥落後,但是有了雲龍這個神槍手的加入,衝殺在前的敵軍在規律的點射中不斷倒下。


    自己的射擊水平,從練習靜止目標開始,到移動目標,以及自身保持高速移動中能夠較高精度瞄準移動目標。泡在靈魂空間訓練場苦練多日,交了近萬積分的學費,磨煉出來的槍法,可不是一般玩家能夠比擬的。


    望著第一波敵人被打退後狼狽地撤到山腳,留下成片的屍體不是被一槍爆頭,就是胸口開花,雪地上染出一點點綠色紅色的斑點,綠色的是軍服,紅色的自然是浸染流淌的鮮血。


    高地上眾人才剛鬆了一口氣,成功打退了第一波進攻,下山的美軍改變了策略,以路上車輛為據點,無恥地繼續利用遠程炮火轟炸。


    雲龍有些可惜地看了眼下方,那裏400多米處,ak47的最大射程內倒下的屍體上,還有一個代表裝備的藍色微弱光團,由於距離太遠無法拾取,現在炮火再次覆蓋,不得不躲進貓耳洞避險。


    要知道獲取一件藍色裝備也不容易,當然對於自身安全而言,更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接下來,薑連長和郭參謀長帶領2個連的戰士,頑強地擊退了美軍三次強攻,雖然同樣傷亡了幾十名戰士,但大部分都是在炮火中受傷。


    中午,美軍似乎放棄了對黃草嶺1081高地的爭奪,隻是遠遠地退居水門橋頭位置,刻意留出下山撤退的道路,隻顧著聚在一起愉快地享用午餐。


    雙方彼此心照不宣的停火,給了誌願軍極好的休整時機,馬上派出一批戰士跑去山腰翻找物品,單兵口糧、藥品綁帶、手雷、槍支彈藥、手表戒指、軍大衣、鋼盔甚至香煙酒水,沒有了補給方麵的顧慮,美軍屍體上各種好東西讓眾人充滿了短暫的驚喜和快樂。


    放下望遠鏡,水門橋上工程兵還在忙碌地修補橋墩橋麵,進展緩慢。


    雲龍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因為他深刻明白,即使這裏暫時憑借他個人的超強能力阻擊了眼前的敵人,但是麵對陸戰1師,甚至是整個聯軍海陸空一體打擊的強大戰爭能力,自己作為一個初級區的玩家,同樣是無法正麵抗衡。


    更大的戰鬥風暴正在醞釀中。


    古土裏,陸戰1師總指揮部。


    怒氣衝衝的史密斯少將咆哮著掛下了電話,身邊的助手和副官們自覺地低頭假裝沒有在意,作為一個睿智的軍團長官,這與他平日裏運籌帷幄的儒雅形象判若兩人。


    主要還是因為作為開路先鋒的5團團長威廉上校帶來的消息實在太過震驚,甚至是匪夷所思:一支千人的機械化機動部隊,加上水門橋駐軍總計2000多人的兵力以及半個坦克營的重裝火力,先後犧牲了數百戰士,就連副團長都交代在了上麵。竟然拿不下被誌願軍小股穿插分隊占領的臨時陣地,黃草嶺一個隻有區區數百人駐守的山頭,什麽時候裝備落後的誌願軍戰士一個個變成以一敵百的超級戰士蘭博了?


    至於另一個壞消息,則是水門橋損毀嚴重,橋墩都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壞,恐怕憑借當前的材料無法完全修複,坦克車輛無法通行,隻能人員步行撤離的話,陸戰一師的命運就兇多吉少了。


    思忖片刻,平複下情緒,史密斯師長親自拿起話筒,跟遠在日本的最高指揮部請求支援。


    有道是會叫的孩子有奶吃,小的搞不定了,隻有找大的出麵幫忙。


    日本,東京灣畔,美海軍第七艦隊司令部所在地,也是朝鮮戰爭聯軍總指揮部。


    港口了望窗口,一個麵容清瘦,表情威嚴的白人軍官凝視著遠處靜靜停泊著的菲律賓海號航空母艦,頭上斜挎一頂用金線繡成的白頭鷹圖案軍帽,嘴角叼的玉米芯煙鬥隨著他發號施令微微顫動:


    “通知航母艦隊準備啟航,我要親自去海岸邊,迎接我們的戰士安全歸來!”


    12月8日,清晨。


    古土裏駐地,軍容齊整的史密斯少將早早地出現在作戰指揮部,為了保持指揮官的形象,他特意佩戴了一副茶色眼鏡來掩飾連日辛勞後眼眶中充盈的血絲。晚上營地外圍絡繹不絕的槍聲讓他的睡眠質量變得很差,加上心事重重,整個陸戰一師的前途命運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


    敵軍已經有好幾股突擊小隊開始在周圍進行騷擾,難以想象這些裝備簡陋的戰士僅僅憑借一雙腿緊追不舍,等到北下的大部隊趕到,恐怕就是一頭雄鷹也會被瘋狂的螻蟻吞噬。


    撤退,刻不容緩!


    不過向來未雨綢繆的史密斯也深知在當前形勢下需要考慮的更多,在沒有徹底打通前方道路的情況下,倉促放棄作為最後防禦屏障的古土裏,到時候在半路上進退兩難,又無險可守,那真的是自取滅亡。


    期盼的好消息終於在享用完咖啡配麵包的早餐後到來:為了搶修水門橋炸毀的橋麵橋墩,美軍緊急從日本調集遠東空軍力量,動用八架c-119大型運輸機,按雙倍份攜帶了八套m2型鋼製車撤橋組件,已經裝機完畢,等空中霧氣消散,最遲中午就可以空投水門橋。


    隨同運輸機大隊進行護送任務的戰鬥機小隊,還同時帶來了一份大大的禮物,送給堅守在黃草嶺一帶,那支試圖螳臂當車的誌願軍阻擊小隊。


    黃草嶺1081高地,雲龍打了個哈欠,探出頭瞄了一眼外麵,天寒地凍的,躺在帳篷裏多舒服,聯軍自然沒有發動再次突襲的送死行為。


    用手扒開地上一片沙石,抓了一把下麵還算幹淨的積雪,塞進嘴裏一股寒意直衝腦門,頓時神清氣爽,再將冰淩咀嚼一番,用手劃拉幾下就當刷牙洗漱。經過一夜陸陸續續的炮火轟炸,別說一片完整的雪地,就是山頭都感覺削平了半米。


    什麽深仇大恨啊,不就是昨天幹掉了幾百個想搶占高地的聯軍士兵嗎,用得著安排炮兵不知疲倦地轟了一整夜嘛。


    雲龍的確不知道,因為他無意中擊殺的7團副團長,跟炮兵營的營長有過命的交情,昨晚的炮擊命令多少夾帶著私仇,當然也有可能是美軍覺得到時候帶這麽多炮彈跑路太過麻煩,有地方用就直接霍霍了。


    有意思的是,在後半夜誌願軍戰士聽著炮火的催眠曲在貓耳洞休息時,對方竟然還敢摸黑進行了一次偷襲,好在陣地上每隔一段時間會派人出去偵察下情況,及時發現後又是一頓胖揍,留下幾十具屍體後他們就學乖了不少。


    左右無事,從個人空間掏了點幹糧和清水補充下體能,算起來自己連續數天沒有好好休息,雖然精力值還是滿的,可是這種疲倦是發自身體本身,無法用數據來直觀體現。


    查看本次任務世界的統計欄,誌願軍陣營玩家人數146\/200,聯軍陣營存活玩家略少一些121\/200,至於貢獻值方麵,雲龍在新興裏一路追殺團滅了“北極熊”團部,又炸毀了下碣隅裏和古土裏兩個彈藥倉庫,加上據守黃草嶺高地擊殺的數百敵軍,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累計了點貢獻值。


    看來新手玩家們對於任務世界的適應性很強,在貢獻值方麵的表現有了明顯進步,由於隻能看到自己陣營玩家的貢獻值排名,第二位的家夥有1萬多點,除了個別倒黴蛋隻有幾百點,估計是受傷後無法跟上大部隊作戰,大部分玩家都有幾千貢獻值收獲,活下去混個低保是妥妥的了。


    順利完成了主線任務和新興裏取得勝利的支線任務,劇情參與度43%暫居第一,如果能成功在水門橋阻擊敵軍,第三個支線任務達成,參與度起碼有60%。但是雲龍覺得,眼下的局勢要想死守這道天險,難度還是極大。


    至於其他物品收獲,紫色裝備1件,藍色5件,綠色20餘件,北極熊戰旗特殊道具一麵,還有在搜刮下碣隅裏和古土裏兩個彈藥庫時候,意外發現少量可以放入個人空間的幾十個珍藏版白磷手雷。


    上午的戰鬥進入僵持,除了炮兵陣地還在有氣無力地發射炮彈,稀稀拉拉地繼續轟擊外,聯軍不想做無謂的犧牲,駐守在橋頭保持觀望。


    閑來無事,雲龍溜出貓耳洞,一邊躲避天上的炮彈,一邊檢查陣地上戰友們的傷亡戰況,發現情況極不樂觀。


    自己和老莫作為玩家,數據強化後的彪悍身體素質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而隻是普通劇情人物的兩個突擊連原本300多人的隊伍,僅存100多人還能開槍,其中還有一小半是凍傷或槍傷失去了戰鬥力,另外最為嚴重的是,連續炮擊,即使躲在貓耳洞避免了正麵攻擊,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產生嚴重耳鳴,暫時性失聽。


    連比劃帶猜,跟薑連長和郭參謀長簡單溝通一番,兩人態度堅決地要執行任務,堅守陣地到最後一刻,略帶無奈中無法改變他們的戰鬥信仰。


    無聊關注不斷落下的炮彈,集中注意力後,雲龍驚奇地發現,不用抬頭竟然能朦朧地分辨出這個炮彈是落在遠處無需在意,還是砸在身旁需要及時避讓。


    當開啟權勢者的威嚴加強感知屬性,再開啟超強感知,這種天空、大地盡在我掌控的感覺愈發明顯,隻要一有危及自身的威脅降臨,就會啟動莫名的警示,所謂戰鬥的知覺,或許就是這樣吧。


    平靜的上午即將過去,通過望遠鏡留意遠處水門橋的動靜,突然發現駐守的部隊開動了起來,坦克部隊開道,步兵均勻地分散在橋麵兩端,擺出一副再次強攻1081高地的態勢。


    水門橋中心堡壘外,陸戰一師7團團長放下望遠鏡,將它遞給身旁的副手,把再次確認過的信息反饋給師長史密斯。


    “請求對1081高地火力覆蓋,進行飽和攻擊。水門橋方向已經做好準備,隨時可以進行空投!”


    幾十分鍾後,東方天空的群山之中,幾個黑點穿過層層迷霧漸漸逼近,2個飛行小隊8架f-51d螺旋槳野馬戰鬥機,根據總部的特別作戰指示,帶來了一份來自朝鮮戰爭聯軍總指揮部的神秘大禮。


    “有敵機,快進洞隱蔽!”


    戰士們紛紛揮著手高聲大喊,即使大部分人聽不到,還是動作迅速地鑽了貓耳洞。


    不過讓他們絕望的是,這並不是美軍一次普通意義上的空襲,而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抹平撤退道路上的障礙,所以戰鬥機彈藥倉傾瀉而下的不是尋常炸彈,而是戰場上臭名昭著的凝固汽油彈!


    一個個圓柱形的炸彈從俯衝的戰機腹部投彈口落下,頃刻間,數百平方的山頭化身一片火海,火焰像翻倒的鋼水一般向周圍噴濺,四處蔓延,高達1000度的高溫,所到之處無一幸免,無情炙烤每一寸土地。


    在凝固汽油彈落下的那一刻,躲在貓耳洞內的雲龍就感到一陣難言的心緒不安,顯然是有致命的危險正在步步逼近。


    通過下方狹小的洞口,看到那種不同尋常的爆炸時,頓感情況不妙,果斷地揮動鏟子挖塌上層凍土,第一時間將貓耳洞封閉起來,好在當時挖的洞穴又深又長,有足夠的進退空間。


    陣陣熱浪襲來,凝固汽油彈爆炸後飛濺的凝固汽油在洞口熊熊燃燒,趕緊又挖塌陷了一段通道,才漸漸隔絕了高溫和有毒氣體。


    屏息凝神,時間過的很慢,十幾分鍾後,外麵劈裏啪啦的大火漸漸於平穩,洞內的空氣變得非常稀薄,在即將缺氧的忍耐極限後,雲龍開始挖掘通道,小心翼翼踏出洞穴,抬眼望去,外麵的世界已經慘不忍睹。


    整個陣地化為一片黑色焦土,地上躺滿了痛苦掙紮後的焦黑屍體,火焰還頑強地盤踞在上麵。火焰倒灌進防禦工事後,這些來不及應對的戰士在烈火焚身的情況下,想通過雪地翻滾來撲滅火焰,相信在其他貓耳洞裏麵,還有更多的誌願軍戰士臨死前經受痛苦的煎熬,可惜,一切都是徒勞!


    就連數米開外的玩家老莫,在沒有及時封閉洞口的情況下,身處火海掙紮著蜷縮成一團沒有了生命氣息。


    這裏,至此,都結束了。


    黃草嶺,1081陣地的戰友們,這是你們的使命,也是我的任務。


    脫帽微微躬身致敬,雲龍腳踏焦土,朝著山下,奮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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