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嬪拉著純嬪也往花田那處走,想要去一個蝴蝶多的地方。


    方才珍婕妤去了明帝身邊,好幾隻蝴蝶也跟著去了,繞著兩人飛了一會兒才依依不舍離開,有的又飛迴了花田裏。


    純嬪看著鍾嬪手上的東西,好奇道:“姐姐,那是什麽?”


    鍾嬪將食指豎起放在嘴前,神神秘秘道,“噓!你不是覺得方才那一幕好看嗎?我去找珍婕妤問了,她說是不小心將花蜜水灑在了身上。


    我找她要了一杯,咱們灑在紙鳶上,等紙鳶飛起來,肯定也能招來蝴蝶!到時候叫人網住幾隻,帶迴宮中養著。”


    純嬪點了點頭,四下看了看,見沒有旁人才有些猶豫道,“姐姐,真的嗎?我覺著應當是珍婕妤還備了其他東西,今日專程來這一出的…


    她有這麽好心嗎?這麽大方給了我們,若是我們也吸引來了蝴蝶…”


    純嬪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畏縮膽小的少女了,宮中的事一茬接一茬,容不得她不多想。


    鍾嬪撇了撇嘴,“你以為我傻嗎?我自然不信她是不小心撒到裙子上去的,肯定是故意如此爭寵…


    隻是這花蜜水應當也是真的起了作用。昆蟲嗅覺靈敏,能聞見甜膩膩的氣味,這個我還是清楚的,她也沒說假話。”


    說著,她就將花蜜水灑在了油紙做的紙鳶上,等了片刻後又用手帕將紙鳶上的水擦幹。


    “花蜜的氣味應當已經留在上頭了,把水擦掉,就不必擔心紙鳶沾了水飛不起來。走,咱們先試試。”


    純嬪想了想也覺得有理,就沒有阻止。


    二人迎著風跑了起來,將手中的線緩緩放開,紙鳶順利升空。


    鍾嬪和純嬪自從前年入宮,極少有這樣能出宮的機會,一時間都玩得暢快的很,越跑越遠。


    紙鳶線越放越長,二人費力抬眼望去,一不小心便被刺目的陽光迷了眼,一個沒注意,紙鳶便卡在了一棵高高的樹上,怎麽拽都拽不下來。


    鍾嬪和純嬪麵麵相覷。


    “嗯…姐姐,怎麽辦?”


    鍾嬪往身後看了一眼,瞧見兩個宮人正在往她們這處追,便擺手道,“無妨,叫他們來處理吧。


    隻是可惜了,飛了這麽半天也沒瞧見一隻蝴蝶…你若是還想玩,就迴去再拿一隻繼續放。”


    純嬪立刻搖頭,“算啦,已經跑了很久,我也有些累了。可能紙鳶飛的太高了,蝴蝶卻隻能在低空飛行,所以招不來吧。”


    鍾嬪最後扯了一下手上的線,點點頭表示讚同,“那就迴去吧。”


    在二人看不到的地方,那棵掛著紙鳶的高樹上,有什麽東西嗡嗡作響,蠢蠢欲動——是一個蜂窩。


    如今三月初,正是天氣迴暖的好時候,萬物複蘇,蜜蜂自然也不例外。


    紙鳶就落在蜂窩附近,它們被紙鳶上的花蜜味道吸引了出來,圍著紙鳶嗅個不停。


    恰巧鍾嬪那最後一試隱隱扯動了紙鳶,連帶著數隻蜜蜂一起飛了下來。


    不遠處奔來的宮人正好瞧見這一幕,而鍾嬪和純嬪撒了手往迴走,並沒有注意到身後。


    “兩位小主,快跑啊!”


    “蜜蜂!不,馬蜂!有蜂群!”


    一個宮人唿喊著來到了兩人身邊,另一個宮人則往大部隊方向跑,邊跑邊報信。


    純嬪和鍾嬪心中一驚,這時才聽見那一片嗡嗡的聲音,卻不敢迴頭看,拔腿就跑。


    隻是兩個久居深宮的嬪妃能跑多快?更遑論方才體力已經消耗了大半。


    二人穿的也都很亮眼,雖不及珍婕妤特意熏的花香,卻也香噴噴的很是招昆蟲,不一會兒便被蜂群追上了。


    她們方才放紙鳶時不經意間便跑出去一大段距離,一時半會無人能來幫忙。


    “哎喲!”純嬪脖頸上一紮,一聲痛唿便跌在了地上,更多的蜂兒圍了上去。


    鍾嬪進退兩難,丟下好姐妹跑也不是,不丟下好姐妹留下一起挨叮也不是。


    她靈機一動,解下身上的披風胡亂揮舞,將純嬪身邊圍著的幾隻蜂趕走,蒙頭將她嚴嚴實實一團蓋住。


    鍾嬪自己則也看了一眼旁邊的金水河,咬咬牙撲通一聲跳了進去。


    “小主!!”


    “來人呐!快保護兩位小主!”


    一片混亂之中,一眾侍衛終於趕了過來把蜂群趕跑,將純嬪救了出來;幾個會水的宮女將水裏憋氣的鍾嬪撈了上來也送進營帳。


    …


    岸邊搭了幾頂營帳,明帝的那頂則稍遠一些,單獨搭在一片空曠的地上。


    方才珍婕妤大放異彩,風頭無兩,到明帝身邊後有意無意便將烏常在擠到了一旁。烏常在脾氣好,也不願觸她黴頭,默默就退下了。


    珍婕妤今日打扮的可謂是粉麵桃腮,她紅著臉靠在明帝懷裏,斟了兩杯酒遞上去,眼神欲說還休。


    明帝輕笑一聲,將珍婕妤指尖含在口中,就著她的手一飲而盡。


    珍婕妤許久未被召幸,心裏癢癢的,一雙柔荑便伸到了明帝鬥篷下麵輕輕揉捏。


    明帝悶哼一聲,身子頗為享受地往後一靠,啞聲道,“繼續。”


    珍婕妤臉紅的似乎能滴下水來,呢喃細語:“陛下,不如去那邊的帳篷裏…臣妾再好生伺候您。”


    美色當頭,明帝倒也沒有心思逗弄,抱著珍婕妤便大步流星進了營帳。


    吳德昌一路小跑跟在後頭將帳簾垂下,守在外頭。


    因著並不留宿,今日準備的營帳是僅供臨時休息的,空間並不多大。簾子垂下後,帳內光線昏暗,氣氛迅速升溫。


    明帝喝了幾杯酒,此時血氣上湧,絲毫不打算憐香惜玉,將礙事的衣物丟到一旁,大刀闊斧便進了溫柔鄉。


    鍾嬪和純嬪就是在此時出的事。


    幾個宮人匆匆前來稟報,想要找能做主的明帝,畢竟今日隨行並無太醫,鍾嬪和純嬪不能拖著。


    吳德昌是真的為難。裏頭正情到濃時,他若是打攪了明帝的興致,有幾個腦袋夠砍?


    三月的河水仍舊冰冷,鍾嬪早已凍得昏了過去,純嬪隻是被叮了兩下,雖然身上腫痛難忍,意識卻還算清醒。


    此時她見久久未曾有消息傳來,終於急得跑了出去,“陛下呢?我要見陛下!”


    幾個宮人支支吾吾也不敢攔,純嬪便跑到了明帝帳外,抓著吳德昌就道,“公公,陛下在內休息嗎?勞煩您通傳一聲,鍾姐姐那邊可拖不得…”


    吳德昌急忙“噓”了一聲將她帶遠了些,小聲道,“小主,不是奴才不肯通傳,眼下陛下正和珍婕妤在內,奴才實在不好…


    不如這樣,奴才叫一隊侍衛先行護送您和鍾嬪小主迴宮如何?這點主奴才還是能做的。”


    應景似的,帳內低低傳來幾聲嬌吟和慰歎,純嬪如遭雷劈,她立刻想到珍婕妤給鍾嬪的花蜜水,一時間心亂如麻。


    一會兒想是不是那花蜜水中被動了手腳,否則怎麽她引來的是蝴蝶,自己和鍾嬪引來的卻是蜂群?一會兒又想她二人窘迫至此,罪魁禍首卻在婉轉承寵,實在氣煞人也。


    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純嬪悲憤交加,隻得垂著淚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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