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後


    梅師傅的表情緩和不少,露出些許溫和的神色。


    從一旁的櫃子裏取出一包精心包裝好的茶葉。


    盛夏見狀,連忙起身準備上前幫忙泡茶。


    梅師傅擺擺手:“坐下吧,不過是泡一壺茶罷了,用不著如此客氣。”


    盛夏便不再堅持,順從地坐迴椅子上,安靜等待。


    打量周圍的環境


    隔壁就是煉鐵的地鋪,爐子中的火焰熊熊燃燒,始終保持一片紅彤彤的顏色


    偶爾有學徒取走什麽東西,來的快走的也快


    不一會兒,梅師傅已經熟練地將泡好的茶水倒入一隻精致的茶杯中,並輕輕推到盛夏麵前。


    盛夏輕輕叩擊幾下案麵,習慣性掛起一抹笑。


    抿了一口,茶水觸及舌尖的瞬間,盛夏不禁微微蹙起眉頭。


    “怎麽?我這裏的茶不合你胃口?”


    梅師傅說話聲如洪鍾,膽子小的人還真會被嚇到手抖,連杯子都拿不穩。


    盛夏輕輕搖搖頭,解釋:


    “茶很香,單純覺得自己不懂茶,品不出其中的精妙,有些暴殄天物。”


    說罷,她再次淺嚐一口,努力感受著那獨特的茶香和滋味。


    “你這丫頭,說話還挺中聽。”


    梅師傅收起了剛開始某些情緒,似乎帶著滿意。


    “梅師傅,最近是有訂單要趕製嗎?”


    梅師傅哪裏不知盛夏想問什麽,但是他也不是誰的訂單都會接的,而且...話到嘴邊,又轉了轉:


    “盛丫頭,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你的飯我吃了,這裏的單子平時都隻做許家的。”


    盛夏眸光微動


    許家也涉足這個產業嗎,還真是家大業大,看梅師傅的意思,他跟許家之間是有淵源的。


    嗬,有意思。


    雖然說她這個東西考驗技術,但是她剛觀察過來這裏取貨的夥計


    哪個家族的都有,所以梅師傅還是有權處理一些訂單的。


    梅師傅見話已經帶到,做出送客的意思。


    盛夏雙眼含笑拋出誘餌


    “梅師傅,我這裏還有一份隻有您這種技術高超的師傅才能做出的神車,隻要您通融一下,我便拿出圖紙,如何?”


    話落...


    梅師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小丫頭拿出一張圖紙已經夠驚世駭俗的了,沒想到還有第二張...


    濃眉眯起,他就說那個隻會教書的老頭怎麽突然開竅


    其中定有蹊蹺,看來他得好好去問問了!


    其實在盛夏拿出圖紙那一刻,他就有些意動


    不過他是由許家護住的,有些東西做出來就是個麻煩。


    現如今還知道有另外一張圖紙,想必更是了不得。


    思考片刻壓下蠢蠢欲動的手,他已經不是隻想打出神兵利器的少年


    “盛丫頭,你既然是那教書老頭的徒弟,肯定也認識許家的人,你去找他可比我有用多了。”


    吃了飯,嘴也不好硬邦邦的。


    要是前幾天他還真的接下這個單子,但是許家突然派人讓他不要接這個單子


    “謝謝,梅師傅告知。”


    盛夏起身告辭。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盛夏把圖紙又裝進袖兜,一步步走出院子。


    盛夏走後,梅師傅一濃眉大眼的老頭坐在院子裏歎息


    多可惜啊


    他還想知道那神器呢......


    阿福離開梅師傅的院子,迴到許府


    書房裏傳來陣陣爽朗的笑聲和交談聲


    “聽說許兄近日來財運亨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啊……”


    “運氣好罷了。”聲音低沉不見得意。


    又有一人打趣:“那這等好運能否也分給我一些呢?讓我也沾沾光呀!”


    說罷,眾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阿福悄然走進書房,靜靜地站在一旁。


    正在與友人談笑風生的許聞洲隻是隨意地掃一眼,繼續跟在座之人交談。


    飯後,許聞洲還送幾人去了碼頭。


    迴來的時候,馬車慢悠悠...的路過盛夏的店鋪。


    馬車停在顯眼的位置,許聞洲坐在路邊的茶水攤,上次盛夏坐的位置


    盛夏在金縷閣二樓,斜倚在窗邊一隻手輕輕地托著下巴,目光投向窗外那熙熙攘攘的街景。


    遠遠的,看到一個挺直腰背的男人。


    一頭墨發,隨風微動,更襯得他身姿挺拔。


    盛夏不禁輕咬下唇,自然認出,那又如何。


    他在,她就要去嗎?


    她確實貪戀美色,但是前幾次節奏都亂了,她得好好想想...


    男人點一杯茶,也不喝。


    許久,阿福抬頭望天,遲疑道:“主子,天黑了還等嗎?”


    “......”


    修長的手指在桌上留下幾枚銅錢,緩緩站起身來,朝著馬車走去


    男人的一舉一動都被二樓的人收進眼底


    盛夏究竟會做什麽呢


    她施施然站起身,正了正身上的衣裳,下樓


    轉眼已經坐在許聞洲剛剛離開的位置上


    那杯茶也還在


    茶杯裏飄著幾片菊瓣


    也不說話,手指輕叩桌麵,看不清她眼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又重新迴到剛剛的位置


    車簾被輕輕掀開,從中走出一個氣質出眾的男人


    看到茶位上坐著的人兒


    許聞洲神色如常,步伐沉穩向對方走去。


    察覺到背後有人靠近,但盛夏卻並未做出任何明顯的反應


    直到那陣獨特的青竹檀香飄入鼻中...


    他來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低沉而又熟悉的嗓音


    “師妹,可有見到一件東西。”


    盛夏抬頭,迎上了那張俊朗非凡的臉。


    此刻,許聞洲正微微俯身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裏透著一絲變化莫測。


    盛夏白皙的小臉看不出心情好壞,淡淡道:“看到了。”


    許聞洲見她沒有什麽動靜,可那件東西就躺在她的手心裏,再次溫潤開口


    “可否歸還?”


    盛夏並沒有立刻迴應,反問道


    “師兄,你不喜歡它嗎?”


    聲音軟軟聽起來像撒嬌


    “早知道,就不贈予師兄了。”


    許聞洲聞言眸光微沉,認真道:“是師妹的心意,師兄很喜歡!”


    坐到盛夏的對麵:“師妹,有困難可以找師兄幫忙。”


    盛夏微微側頭,那雙靈動的眼睛輕輕眨動著,似是在認真思考,但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卻讓人難以捉摸


    她朱唇輕啟,聲音悠悠


    “送了師兄合心意的禮物,什麽忙都願意幫嗎?”


    許聞洲肯定的迴道:“隻要,我能辦到。”


    盛夏轉了轉手心裏的東西,天真無邪狀


    “師兄,我想親你。”


    許聞洲有一絲的愣怔,臉上依舊風輕雲淡


    他竟然沒有覺得師妹親他這個師兄有什麽不對,而是想怎麽讓她名聲不受損的情況下滿足她...


    “去閣樓可好?”許聞洲啊,許聞洲!!


    誰知,盛夏眉心微蹙,顯然不滿意。


    那個閣樓已經打卡過了。


    “師兄,我比較喜歡...人多的地方......”


    聽到這話,許聞洲喉嚨有些幹燥,袖子裏的手握緊又放開,禁欲的臉上表情也精彩極了


    盛夏饒有興致望著他臉上的表情,是在思考嗎?


    在什麽地方親


    還是在什麽地方親過了......


    在現代她可沒有途徑認識這麽出色又禁欲的男人。


    許聞洲這種克製又尊重女性的還真是稀缺


    盛夏心裏那股異樣的情感她無法解釋,最終歸結為占有欲又開始作亂


    她想占有他


    女人占有男人那種


    “師兄,說著玩的,喏,東西還你。”


    話落


    一枚疊成五角星的發帶遞遞到許聞洲麵前。


    許聞洲沒動。


    這次盛夏大發慈悲,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


    伸手將那枚漂亮的五角星發帶輕輕係在了許聞洲的腰間,做完一係列動作...


    轉身揮揮手,瀟灑迴家。


    許聞洲望著走遠的倩影,他還沒有告訴她地方呢......


    又低頭望向那枚五角星,指腹摩挲一遍...


    她送的。


    第二天


    心情愉悅的盛夏起了一個大早,陽光透過窗戶給人一種溫暖而明亮的感覺。


    走到銅鏡前坐下,熟練地拿起梳子,將一頭如絲般柔順的長發梳理成了一個精致的望月鬢。


    這個發型既端莊又嫵媚,仿佛月宮中的仙子。


    打開抽屜


    指尖在碧綠翡翠發簪與紅玉發簪猶豫。


    最終,盛夏還是拿起了那支碧綠翡翠發簪,插入發髻。


    隨著她的動作,頭上的翡翠發簪微微晃動幾下,配上那身如意色的曲裾,明豔動人。


    “娘,我去遠山書院了。”


    李氏笑著點點頭,望著女兒的背影,展眉。


    她家囡囡長得真好看。


    沿著石板路,來到了夫子院


    勞山長見到便打趣


    “今天這是什麽風...”


    盛夏淺淺笑了一下。


    她的書桌雖然她沒來,但是書院管事每天都會安排人過來打掃,桌子上一塵不染。


    盛夏展開宣紙,感受手中毛筆的重量和柔軟度,提筆、運筆...很久沒迴來這裏練字了。


    轉眼就到了午膳時分,勞山長問道


    “見過那個怪老頭了嗎?是不是不修邊幅嚇人得很。”


    “見了,一起吃了頓飯,還喝了梅師傅泡的茶。”


    勞山長捋了捋胡須,說話的時候一動一動的


    “他個老匹夫還會泡茶,跟牛嚼牡丹有什麽區別。”


    盛夏雙眼含笑,不接話。


    這兩人的相處模式一看就是攻擊對方取得語言上的勝利。


    “不對!”勞山長又似想到什麽,忙問:“他是不是沒答應幫你,你的圖紙不是挺急的?!”


    “那個老匹夫果然什麽都不懂,哼,整天就知道打鐵!”


    勞山長表情恨恨。


    盛夏一口菜一口粥,咀嚼幾口後,見他說夠本才緩緩迴道


    “不急了。”


    說完,她繼續低頭享用


    勞山長轉念一想肯定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又見盛夏胸有成竹的樣子倒是沒再問。


    用完午膳後,盛夏打算迴去了。


    剛好謝子書過來見盛夏要走便說他順路一起,勞山長擠眉弄眼的看向盛夏。


    盛夏沒有說什麽,路不是她開的。


    許聞洲剛下馬車就看到書院門口的盛夏,亭亭玉立。


    盛夏感受到一道目光,穿過人群,兩人四目相對


    沉穩的高大的男人目光灼熱滾燙,盛夏略微一僵,腳步未停


    越走越近


    就在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一道沉沉的嗓音響起


    “師妹,聽說你找了梅師傅,可是有事?”


    盛夏停下腳步,麵向許聞洲,嗯了一聲,


    就在許聞洲要說什麽的時候...


    “許大哥~”一道開心的女聲傳來。


    許聞洲皺眉。


    盛夏挑眉。


    穿著鵝黃色衣裳的少女,擠開盛夏,含情脈脈的看著許聞洲。


    許聞洲側身避開那少女,目光仍停留在盛夏身上,沒有要理會的意思。


    少女絞了絞手帕,許大哥怎麽不接話啊!


    沒關係,她這次迴來就是為了謀取一門好親事的,她就挑中許家。


    而且她家跟許家還有些淵源呢。


    “許大哥,我是沈嬌嬌啊,你忘記了嗎,你還救過我的母親呢!”


    沈嬌嬌覺得救過她母親,就等於救了她。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母親已經有了父親,她勉為其難的嫁給許大哥也不錯。


    又擠了擠站在許大哥旁邊的女子,遠遠的,她第一眼就看到這個女人


    礙眼的很,那張臉最討人厭!!


    更討厭的還是這大街上,看那個女人比看她還多。


    許聞洲不欲理會,跟上欲拋下他的盛夏。


    “許大哥,那位姑娘還等著你呢!”謝子書勸道


    看那模樣似乎真的是一心為許聞洲著想,如果忽略他自己的私心的話...


    許聞洲眼含銳利瞥了謝子書一眼。


    謝子書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閉上嘴。


    望著走在前麵的盛夏,許聞洲突然覺得這聲許大哥那麽刺耳呢...


    許聞洲也不知道跟那個少女說了什麽,


    少女聽後,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掩麵跑了。


    “小姐,您別哭啦,要是被旁人瞧見了多不好啊.....”


    一直陪在沈嬌嬌身旁的丫鬟焦急地勸慰,但無論她如何苦口婆心勸說,都無法止住自家小姐洶湧的淚水。


    突然沈嬌嬌想到什麽,猛地止住了哭泣。


    許大哥不理她,有什麽辦法呢……對了,她應該去見見許老夫人才對。


    隻要能夠得到許老夫人的支持和喜愛,想必日後與許大哥之間...


    想到這,連忙拉著丫鬟去許府


    ......


    盛夏一個人往金縷閣走,沒有注意到許聞洲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盛夏心想...她大抵是病入膏肓了,剛剛心確實不舒服。


    她原本應該迴的是串串香店鋪,而不是金縷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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